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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这个大会真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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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安瑨涵依旧是与夏鹃同床而睡。自从夏鹃为自己挡了一刀后,自己对夏鹃越发有种不清不楚的感觉。怀疑与亲近这种矛盾体不断体内增大增大,对于未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出了轨道。安瑨涵看了看睡在身旁的夏鹃,她睡得安稳,唉,若是这种关系是真的该多好。切,真是痴人说梦。
安瑨涵依然轻轻搂着夏鹃安然睡去,甚至打起小呼噜。夜仍是那般静谧美好夏鹃慢慢睁开眼,转头复杂地看了一眼安瑨涵,拿出手中攥了许久的帕子,轻轻在安瑨涵口鼻处扇了扇,这才挪开搂住自己的胳膊。
这一夜,程安的书房走了水,烧得一干二净。安瑨涵听到消息时,已是次日清晨。安瑨涵很是纳闷昨晚自己竟睡得那么熟。他赶到书房时,好好的书房只剩得几根木棍子竖在那儿。听得下人说,他们也不晓得怎的好端端就走水了,不像有人故意为之。安瑨涵踱步走到一间房前,轻叩三下,只听里面应着:“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吧。”
推开门,只见一位清瘦矍铄的老头正坐在榻上品茶。安瑨涵也不客气,直接坐到榻上,为自己也倒了一杯,细品起来。
“这茶不错。”
“那当然,老夫特地托人弄的。”
“丢什么东西了吗?”安瑨涵放下茶杯问。
“什么也没丢。”程安叹了口气。
安瑨涵也沉默了。他是知道的,程安为防着意外,在重要的物件外都包了层防火的油布,书房更是不让他人进去。书房走水,若是丢了什么东西,尚且有一丝线索,摆明对方所图。可什么都没丢就很不好说了,若只是单纯的意外,当然是很好,但若是被人拓印出去,就真是敌暗我明了。
三天后,武林大会照常进行。走水一事也是无人提及。
所谓武林大会,在夏鹃看来就四个字:群魔乱舞。要是再来四个,那就是山猫野兽。除个别大家门派,其余都是些边角余料的小门派,打着伸张正义的旗号,来这里蹭吃蹭喝。顺带一些独走江湖的女侠、游侠,上演爱恨情仇,风花雪月。还有就是像她现在伺候的这位爷一样的有地位的人,坐在一旁看好戏,嗑瓜子。夏鹃甚至怀疑他们走错了地方。
程安这位盟主出来后,现场总算是正常严肃了一些,程安一番总结陈词后,表示自己年事已高,需要有担当有能力的后辈接替自己的位子。为表公平,程安的儿子程功也会同大家公平比武。比武优胜且口碑良好者将担任下任盟主之职。这番讲话下来,众野兽又开始骚动甚至蠢蠢欲动。各大门派爷都不安于嗑瓜子这种闲适的伟大事业,纷纷内部交头接耳,准备选出为优秀的人来。
于是,原来只是伸张一下争议的大会变成比武大会。各类小虾米比试过后,剩下了一群着实有实力的侠士。所谓大派于名门侠士在这种关键时刻总会谦虚谦虚,承让承让,然后互相残杀······
昆仑派首席大弟子首先上了擂台,拱手示意。可是各派却迟疑起来。昆仑派虽不是江湖大派,但也小有名气。这若是一时不慎,失手败阵,岂不是贻笑大方。一时之间,气氛很是尴尬。这时,一阵张狂的笑声传来,声音浑厚,应是注了内力:“什么江湖正派,胆小如鼠,三年而已,江湖难道以色厉内荏为风?!”
众闻此声,又是一阵骚动,内力不强的人早已受不住耳膜的挤压,堵住耳朵痛呼。程安及各大门派掌门都站起来,脸色铁青。
“楚门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叙?”
“哈哈,程安老儿,三年过得可好?”一位身着白衫的青年男子从不远处的树上跳下,抖开手中的折扇,潇洒地摇了摇。席中女侠从未见过如此标志的男子,不禁惊呼。
“颜护法好兴致,竟喜欢梁上君子这套。”峨眉师太一抖衣袍,讥讽着向男子啐道。
“师太莫要因为这辈子自己碰不了男人,便将火气撒在小生身上,小生着实经受不住。”男子言语轻佻,气得峨眉师太一个倒眼。
这时坐在夏鹃旁边的安瑨涵,转过头同夏鹃说:“你知道这世上最有违道德伦理,最显江湖恩怨的是什么吗?”
“师太,你竟同贫道抢方丈!”夏鹃随口而说。
“呃······好吧。”安瑨涵显然没想的如此深入,只得接着无语地看戏。
而夏鹃此时却没安瑨涵那般好心情,她很担心,担心颜冰看见她,并把她拉出来。
这时,一着黑衣的男子率一小撮人慢慢走来。“颜冰,我们是来参加大会的。怎的如此胡闹。”
“门柱,颜冰知错了。”颜冰一见黑衣男子,立刻变得恭敬。
“程安老头,三年不见,可否安好?”楚谦挥手示意颜冰退下,继而对程安说道。
“楚谦小子,三年前我一时不察让你逃走了,这回是你自投罗网?”
“程安老头,我莫渊门虽不是名门大派,但也为江湖一份子,怎的就不能搅和搅和你这档子破事。”
“哦?看你这口气,莫渊门是要改邪归正?”
“那也要看你们这些正义之士够不够格让我等改邪。”说罢,一跃至擂台上,抽出腰间软剑,冲台上的昆仑派弟子晃了晃:“我只同明王比试,你还不配让我跟你比划。”
昆仑弟子从未被人如此轻蔑但碍于楚谦那迫人的气势只得气怏怏地下了台去。
安瑨涵仍那般事不关己地坐在台下,手指有意无意地沿着杯沿擦着。站在一旁的夏鹃看着这样的安瑨涵越来越紧张,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真,“夏鹃,你去吧。”
“什么?!”
“倦夏护法,你还在等什么。”没有疑问,没有质问,平平淡淡,却令人生畏。
“我······”夏鹃攥紧了衣角,手心布满了汗,滑腻腻的,真真是不好受。
“还等什么呢。”安瑨涵猛地抬头看着低着头的夏鹃,陌生的目光冷的夏鹃一哆嗦。
“是。”夏鹃明明知道这天早晚要来,但是此刻她的手仍旧是抖的。
夏鹃一跃飞至擂台上,,内行的一看便知这身轻功没个十年八年是不可能练出来的。一想到明王身边就连个婢子都如此深藏不露,不仅对安瑨涵又生出一番敬畏之情。
夏鹃站在台上,看着站在对面对自己笑得春光灿烂的楚谦,真想······真想一耳光抽上去。解开穿在外面的春衫纱裙,露出里面实打实的皮质短衣短裤以及绑在腿上的匕首。
“师兄,对不住了。”夏鹃动作很快,一开始便如此猛烈地进攻,就连安瑨涵也怔住了。
可楚谦并不逊色于夏鹃,一招一式拆得轻松有余。突然,楚谦一个挑剑直逼夏鹃握刀的手腕。“叮”,夏鹃手劲一松,匕首让楚谦挑掉在地。夏鹃沉默地站在原地,还没定住神。而楚谦也君子般作了个揖,示意比试结束。可就在这时,原本怔住的夏鹃从头上迅速取下一样东西,冲向楚谦。楚谦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情形一下忘了招架,让夏鹃一手握住握剑的手往外一掰,除剑,一手拿着那东西直逼自己脖子的大动脉。
“楚门主,得罪了,竟让我赢了去。”夏鹃披散着头发,在楚谦耳边讽刺地说。
“两年你进步很大。”楚谦轻轻地说着,语间透着些许歉疚。
“两年,哼,你以为我就在那儿吃干饭来着。”说着,放开楚谦,点了下头,“楚门主,承让了。”顺手捡起丢在一旁的衣裙,轻点一下台栏杆,一跃至安瑨涵身旁站好。
“深藏不漏,嗯?”虽是这么说,对于现实,安瑨涵竟会有些隐隐作痛,他不明白那种情感。他看得清楚,那刺向楚谦的明明是夏鹃往日最宝贵的那根簪子。他看不清自己的感觉,又分外讨厌夏鹃对楚谦曾经存在过的那份感情。
“我做了什么,爷很清楚,不是吗?夏鹃从未对不起爷,爷是明白的。”夏鹃不再那般紧张不安,她很镇定,镇定得连她自己都觉得不正常。
这回却是换作安瑨涵愣住了。原来左阴右谋,最透明的,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