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无回》花在江湖试水

3、无回现

　　“你个臭女人，知道老子不能靠近别人还来捉弄我，枉我还给你带了个小美人来。”连珏骂骂咧咧，却也只得乖乖退到门边站好，他可不敢去试一娘的玲珑骨扇，况且他心知一娘是怪他不经同意就将外人带到‘渡’来。
　　一娘就是要连珏知道害怕，他们虽是朋友，却也不能坏了她的规矩，要进‘渡’换消息，是要拿她感兴趣的消息换的，连珏对这位客人一脸维护，不知道在整什么幺蛾子。
　　判官对他们的谈话一无所动，就是称他小美人也不放在心上，今天来此唯一的目的就是换到无回谷的消息。“我要换消息，你想要什么？”
　　一娘听闻，并不答话，只把发间簪子取下，打开赫然一把森森白骨制成的扇子，杀气弥漫，“试过我的玲珑骨扇再说。”跃起袭向判官，直取判官喉骨，判官急退，一娘内劲不似女子阴柔，阳刚迅疾，判官脖上银圈被划断，“叮……”一声，掉下一物，碎了一地。
　　一娘一见之下泄了内劲，呆呆看着地上之物，手指泛白，突然一把抓过判官，指着地上之物，颤声问道：“这玉佩是谁给你的，他在哪？”判官一时不察，被抓个正着，见一娘虽情绪激动，声音凄厉，倒也没有再交手的意思，便也收手站好，任她拽着。
　　没待判官回答，阿四抢先道：“这是我爹的，你认识他？”事关她爹，阿四急了，她觉得一娘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难道爹爹得罪了人家还逃跑到西域，难道要来个千里大追杀，身为爹爹的女儿一定不能说出爹爹的下落。
　　“你爹？你爹叫什么？”一娘一把拎起阿四，阿四见她气势煞人，顿时泄气“我爹……我爹……叫司碌？”阿四一见她这气势，早就将保护她爹爹行踪不被知道的大志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娘放下阿四，低头自语“司碌，陆司，一定是他。……爹爹？他有女儿了……怎么可能……他成亲了？”
　　一娘乍然回神，怒火滔天地盯着阿四“他成亲了？还有你这么大的女儿？他在哪？”
　　苏判出声道：“你是他什么人，找他何事？”
　　一娘一脸悲痛：“我们是同门，失散很多年了……”最后几字低不可闻。
　　苏判见她如此，倒也不怀疑她的居心，一娘定不是要找碌叔麻烦，反而见她表情，两人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碌叔在焱天帮，我是乌孙判。”
　　“焱天帮！乌孙判！你是西域判官！他居然在关外……我早该想到的，渡都找不到的人定是出了关。当年我成立渡就是为了打探他的消息，没想到他去了关外。”一娘一脸后悔无奈，“我累了，你们有事明天再问吧。”说完转身跃上楼，消失在拐角处，脚步踉跄。
　　苏判一行只得住下，待明日再打听无回谷所在。
　　连珏听得苏判乃西域焱天帮判官，又在寻无回谷，皱紧了眉，一脸深思。
　　第二日，众人早早起床，塔山已经备好早餐坐在楼下等着判官他们。阿四下楼一见塔山对面之人，惊得直叫“你……你……”，饶是判官也难掩惊讶之色。
　　楼下之人正是一娘，今日他一身男装打扮，洗去一脸妆容，分明是个男人，虽说眉眼秀丽，也不会认成是女人，怎叫大家不惊，任谁见了昨天的他，绝对不可能看出他是个男人。
　　“咋咋呼呼干什么，昨日那是小小易容之术而已，陆司躲我，让他知道我在找他，还不又躲得影都没有。”一娘满脸不以为然。
　　“我与陆司之事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你们寻找‘渡’定是有事打听，赶紧着，问完我好启程找你们碌叔去。”
　　“请问现下该如何称呼您？一娘？”苏青一脸兴奋。
　　“本名陆一，陆司的师兄，叫我陆一就行，我不兴你们那套叔来叔去的。”陆一嘴角抽搐。
　　苏青心内窃笑，这个陆一当真有意思，明明不喜欢人家把他叫老了，偏偏摆出一副不顾世俗礼教的样子来。“陆一前辈，碌叔没有成亲，阿四是碌叔入关收养的孤儿，碌叔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当真可怜……”说着作势抹两滴泪。
　　众人不明所以，陆一心想，这丫头当真会察言观色，一眼看穿他和陆司的关系，还捡着爱听的讨好他，聪明的丫头。
　　苏青这等资深腐女，陆一和陆司的关系怎能逃过苏青的火眼金睛。
　　陆一一脸笑意，虽还是嫉妒阿四霸占陆司这么多年，倒也不摆脸色了，他怕回头这丫头上陆司那告状去，那他不得吃不了兜着走。阿四见苏青三言两语假惺惺哄得陆一开心不已，还一改对她厌恶至极的态度，心中对苏青佩服地五体投地，不枉她这么多年做牛做马跟在苏青身后百般讨好。
　　陆一对着苏青笑弯了眼“这丫头我喜欢，有什么事就说吧。”
　　苏判一听心内高兴，抢先道：“前辈，我们此次入关是为家姐寻医，本是碍于您行踪不定，碌叔让我等去无回谷寻现任谷主，如今遇着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当真好运。”
　　陆一招手让苏青过去，执起苏青右手，细细为她把脉。“怎样？怎样？”阿四一脸迫不及待，苏判一把拉回她，眼神示意阿四闭嘴，阿四嘟着嘴，不再多言。
　　“丫头服了还魂丹，你可知还魂丹能救的也仅仅是重伤或是顽疾不治之人，丫头此等状况恐怕自己心知肚明啊，非药石可治。”陆一两眼紧紧盯着苏青，仿佛能看到苏青的灵魂深处。
　　苏判听得此言，一方面心痛姐姐既然知晓为何不告诉他实情，另一方面又为姐姐性命担忧，一时之间脸色苍白了几分。连珏见着苏判这喜怒不形于色的主，为了自家姐姐变了脸色，明了姐弟感情应是极好的。
　　“前辈能看出我此病原由，也定是高人了，您若无法，我也不在意，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苏青无所谓，她觉得自己死了，说不定还能穿回现代，就是不放心她弟弟。
　　“倒也不是无法，有一物当可救你，看来你们还是得跑一趟无回谷。”陆一斟酌道：“我画张地图给你们，苏丫头的情况拖不得，苏判你骑快马寻到无回谷，从我小师弟手中讨要一物，此物名为定魂珠，得到定魂珠后再回来与你慢行的姐姐汇合。”“不过，我们小师弟……怎么说呢……脾气有点特别，能不能拿到就看你本事了。”
　　苏判拿着地图一路快马南下，连珏自称自己对江南熟悉，一路跟随，塔山不离判官，但是苏青身边只一个不靠谱的阿四，苏判不放心，留下塔山照料她二人。这下连珏乐坏了，他可要趁此一路好好与判官培养感情，成了好友就好天天贴着他，也能改了他这不近人的坏毛病。
　　连珏万万没想到判官赶路那是不停不歇的，累得他半死半活，别说有机会靠近了，一下马倒头就睡，倒是判官一路照顾着他，他怎么就忘了判官那是西域来的，骑个几天几夜的马那是不在话下，可怜他细皮嫩肉的。
　　判官与连珏一路沿着地图所指路线策马疾行，于第三日午时寻到地图所指目的地，连珏讶异地瞪大眼睛，看着此地分明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府邸，门口两个石狮子，红漆大门，门上方悬着陆府字样的匾额。连珏叹道：“真真是大隐隐于市……”。
　　判官下马敲门，他可不管无回谷什么样，他只要定魂珠。
　　开门的是个年轻俊秀的小少年，书僮模样打扮，两眼乌黑，探出个头眼睛滴溜溜地转，待看清门外两人，咧嘴一笑“你们找谁？”
　　“苏判求见无回谷主陆无措。”
　　小书童见着判官眼神坚定，相貌端正，不是心术不正之人，又一语道出无回谷底细，对着苏判又亲近了几分。本是少年心性，一人在这府中天天对着陆无措那样的人，寂寞之下总盼着发生些什么有趣的事。小书童也不去通报一声，自作主张带着连珏和判官找他们谷主去。
　　“我们谷主从小定居此处，你们找到此处定是相熟的人告知的，不过你们见着谷主千万别乱说话，谷主才不管你们是哪位的朋友，他看不顺眼的都……哎，没什么，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忘了告诉你们了，我叫丑儿，此处就我和谷主两人，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就行了。”
　　“你这样小模样还丑，这名字谁取的，也忒……”连珏欲言又止。
　　“你们不知道，我小时候家里起火，双亲都烧死了，我烧毁了面容，流浪街头行乞，街上的小孩都叫我丑儿，后来遇着了谷主，他把我带回此处还帮我换了皮，但是这称呼再也没改，我也没觉着不好”，丑儿不以为意。
　　“换皮？你们谷主当真医术了得，怪不得江湖人士趋之若鹜。”连珏一脸艳羡，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谷主最厉害的不是医术，而是毒术，而且每个来求医的江湖人士，谷主看得上眼的，保管痊愈，还分文不取，看不上眼的……”说到这里丑儿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知想到了什么可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