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猫女长成记)》海唯

13、起伏

　　“赵言曦”
　　“恩”
　　“快脱衣服”
　　“恩？”
　　“要命就快脱”
　　“全部？”
　　••••••
　　天山之巅崖边山洞
　　一身宽大只绣着精致祥云花边的绛紫外袍松垮穿在郁昙身上，腰间紧紧绑着一条同样布料的腰带，从拖到地上的发着线条的衣边可以明显看出是直接从衣下撕下而成。虽然大上好几号，但好歹将郁昙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是将比起有一米八五以上的赵言曦一米六五的郁昙显得越发娇小，纤腰更是盈盈不足一握。
　　盘腿而坐，紫衣散成花裙，郁昙皱着眉拿着两颗石子对击摩擦，记得古人好像有这个法子取火吧，两百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记错，怎么行不通呢？
　　只着白色单薄中衣的赵言曦慵懒的靠在一旁的洞壁上，悠闲的轻转着拇指的白玉扳指，自成风流，淡了平日里的冷傲，清冷中透着禁欲的性感。因为洞不深倒也能借着月光看到郁昙纠结的样子，赵言曦微微有些笑意，又不禁有丝疑惑，这丫头在天山这么多年怎么也不知如何生火，怎么对付野兽和寒冷，虽然身手过人敏捷，但一看便是没有内力在身，这样想着，就看到那丫头挫败的仍了石子，转向自己，可怜兮兮的求助。
　　赵言曦想起刚刚在崖顶突然听到背后这丫头心急的叫唤，那一刻微微波动的心澜不否认是少的陌生的欢喜，不是惊喜而是欢喜，就是笃定这是个心软的丫头会忍不住来找自己，对自己敏锐的识人判物自信的赵言曦觉得自己的心性退化，竟会因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忍不住欢喜，虽然只有一丝，或许好几丝，但这样的自己真的失了常态，难道是因为死亡的逼近？但也不是没有与死神如此接近过，甚至更近，就是获生后也可以平心静气。而这样的困惑并没有让他有机会深入思索就被这丫头接下来的豪言壮语给惊住了，确实是惊住了，就是刚才采摘菩提果的瞬间喷烟也没有惊到他，却又是这个丫头，但最终也是破例让自己在外衣不蔽体，然后被那穿了自己宽大衣服怪模怪样小丫头带进了这个小小的山洞。赵言曦思此不禁莞尔，以后她再有什么举动自己怕是都能坦然接受了。
　　抬眼看到那丫头盯着自己渐渐要发怒的神色，微扯嘴角，运气指尖隔空点火，那堆起的杂草木材瞬间窜起了火焰，就这么燃起来了。
　　郁昙呆呆的看着眼前让自己费了那么大番功夫都不听话的火，只觉自己心口也窜起了火。转眼怒视那个悠闲靠壁只是举手之间就能起火的冰山，自己要点火还不是怕他在黑暗里看不清，又是那薄薄的单衣会在这雪盖的天山受冻，姐姐夜视的猫眼和抗寒基因还用的着这些吗。
　　真是越看越气，那么悠哉，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身上菩提叶的剧毒么
　　郁昙想到这不禁低落下来，闷闷的叫着对面那个轻松自在的人
　　“赵言曦”
　　“恩”
　　“你中毒了”
　　“恩”淡淡回应
　　“你快死了”加大的音量
　　“恩”平静不起波澜
　　“你去死吧”姐姐怒了，除了恩就不会讲其他的吗
　　“不会”你不舍得，你不会舍得让我死。
　　“你要是不吃了菩提果你真的会死”郁昙倏然起身，直直看向赵言曦。
　　但是你会吃吗，你会为了救那个人才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取得的菩提果，你为此中毒就只能如此解毒，这就是那个腹黑的菩提树，非得让你白白走这一遭，白费功夫！
　　赵言曦有瞬间的恍惚，其实早就猜到解毒之法，只是一直不愿相信，或是觉得这丫头会有其他的办法。菩提果必须要救母后，那么，要死了吗
　　赵言曦有一瞬间的皱眉，担心不能将菩提果送回宫里。
　　“多久会毒发”
　　“恩？”
　　“不一定，睡过去就死了”郁昙回神道，美人妈妈当初为取菩提果就丢了一条命睡了一觉就醒了，后来回答郁昙不解医书上的菩提果药性时提及，菩提果称圣果，慈悲为怀，让你在梦里无知无觉的死去。
　　郁昙很不屑，假惺惺。
　　小白很赞赏，让人死了都不甘心。
　　赵言曦心下稍安，那么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回宫一趟。等救了母后再安排其他事宜，储君之位，下任皇帝继承人倒是小事，母后的情绪就有点麻烦了，思此，赵言曦不禁皱眉，有点深锁。
　　郁昙看到赵言曦不复轻松的面孔，非但没有为他终于有临死之人的自觉而欣慰反而更为烦躁，忍不住踢了踢脚边的木草，不料牵扯到正在燃烧得柴火，火星顿时扑向郁昙。
　　郁昙下意识就飞快的收起盘坐的腿就要跳开，不想踩到拖地的衣摆，猛的弯身就要栽倒，感觉火焰的光亮和热度扑近，心下惊慌，抬眼间忽然白袖飞过，挥开带火的木柴，然后被搂进一个清冷的怀抱，闪身远离火堆。
　　郁昙呼吸着鼻尖夹着淡淡药香的沁冷的空气，忽然有点酸涩的，有点委屈，还有道不明的不舍漫上心头，竟然有种落泪的冲动，害自己掉下崖，让自己违规带上巅，让自己费了这么多心神的人，冷冰冰又会欺负人，这样可恨的人，居然会不舍，不舍的让他就这样死掉，但他是寂寞了两百年来第一个出现的人，第一个认真唤自己名字，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背自己的人，这样多的第一个，真是可恨，占了这样多。
　　赵言曦放开怀里的人，有些微微讶异的对上一双眼泪迷蒙的绿眸，明明几乎要溢出眼眶的泪偏偏强忍着不流出，满满的愤恨和伤心委屈，见到他微惊的眼神，立刻低头，然后那泪珠就砸了下来，就像是忽然下起了大雨，大滴大滴的，砸个不停。
　　赵言曦看着她，很认真的，近乎审视，如果没有看错，那泪眼中还隐忍着一丝犹豫，也许连本人也不曾发觉，但这微毫却逃不过洞察人心，锐眼睿智的赵言曦。
　　于是当郁昙受不住赵言曦的目光，羞愤的狠狠擦掉眼泪，为自己留面子的挽回时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哭啊”
　　赵言曦语出惊人
　　“我不能死”
　　郁昙呆，这是刚刚还云淡风清的看待生死的人会说的话吗？
　　赵言曦定定的看着她，
　　“我要救我母亲”赵言曦掐住她得软肋，她是一个极心软的人，对他这样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都能做到如此，何况再加上一个生命垂危急需儿子救命的母亲。但他现在暂时不能死倒是真的，在他还没有想到完美办法解决母亲得知自己出事后的悲情还有完备的对一些事物做安排，他得活着。
　　郁昙沉默了，
　　然后
　　微微摇头
　　“对不起”
　　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