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醉独为醒》苏卷子

49、第 49 章

　　“来人啊！将锦子爵，白小侯爷压入大牢，四皇子押回府上，没有朕的旨意，四皇子就好好在府里面壁思过吧。！”
　　“是！”
　　众士兵将万俟锦和白琼华压入大牢，牢门被锁上的那一刻，万俟锦呆坐在凳子上，和白琼华只有一墙之隔，靠在栏杆的角落彼此说话就能听见。
　　那一晚两个人没有说话，直到第二天黄昏之时，
　　“一，一个月没见了昂？”白琼华先开口，万俟锦点点头，而后反应过来他是看不到的。
　　“嗯，一个月了。”
　　“我… … ”白琼华不知从何开口，又很想和他说话，
　　“花知州的折子果然是你上的。”
　　“嗯。那时我刚到京都。”
　　“你是求的皇上要倾城嫁给老二？”
　　“嗯。”
　　“呵呵。”万俟锦冷笑，“我们都到此为止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含章，我爱你。所以… … 站在你身边的人只能是我！”
　　“白琼华你错了，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是我跟你的博弈！”
　　“博弈？”白琼华嗤笑，“万俟锦，你觉得你的计策能够胜了我白琼华吗？”
　　的确，凭着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斗胜白琼华。
　　“呵，那看来是含章低估了小侯爷。”
　　“含章，我很想你。”白琼华靠着墙倚着栏杆。
　　“够了！够了！”万俟锦暴跳如雷，“你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所以我们伤害了彼此不对吗？”
　　“主子！主子！我来看您了。”端午穿着一个大大的斗篷站在牢房门口
　　“端午？”万俟锦转身看着端午，
　　“您，您在跟谁说话？”
　　“白琼华。”说完万俟锦指了指隔壁，端午露出脑袋说，
　　“主子，您，您要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了？”难道皇上要杀了自己？
　　“顾，顾姑娘去了。”
　　“去了？怎么回事？”万俟锦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顾姑娘死了。是被毒死的。”端午盯着万俟锦，心中疑团重重
　　“叶羽去看了么？”
　　端午点点头，“是，是痴情。”
　　“痴情？”万俟锦皱眉，这毒似乎有点熟悉，
　　“是她。”万俟锦突然被端午提醒到，是亦月？
　　亦月的师父毒圣母炼制的这种毒，亦月在给自己解毒的时候好似是说了这些，
　　但是当时自己昏昏沉沉的，没有记得太清楚。
　　“此毒… … ”端午看了看白琼华说，“此毒男人吃了无异，女人吃了，和男人同房之后的七七四十九日暴毙而亡。”
　　“怎，怎么会。”万俟锦揉了揉头，看向白琼华那边的囚室，“这些，这些你都知道？”
　　“不，不知道。”白琼华的声音很低，万俟锦的心一下子低落谷底，白琼华明明就是知道!
　　万俟锦抓紧牢房的栏杆，“我要见倾城！我要见她最后一面！”
　　“主子，顾姑娘走的时候样子极丑，想必顾姑娘也不想让主子见到吧。”
　　万俟锦跌坐在牢房门口，“这，这是怎么查出来的毒？叶羽查出来的么？”
　　“是！是叶羽公子和国师。”
　　“查出来是谁下的毒了么？”
　　“没有！皇上已经下令软禁顾将军府的全部人了。因为有人上奏，怀疑是您给顾倾城下毒谋杀二皇子，嫁祸给顾府。”
　　“我爹呢？我爹呢？”白琼华连忙问
　　“白老侯爷现在在宫里，皇上晕倒了。”
　　万俟锦双拳紧握，是谁上奏的呢？亦月当初难道没有给解毒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抓不到亦月的话，顾府上下的人都要受到牵连，谋杀皇子乃是株连九族的罪名！
　　四哥，“四哥呢？”
　　“四皇子现在在府里。”
　　还好，还好四哥没事。
　　“主子，皇上好像撑不过这个月了。”端午低声说，
　　万俟锦靠在墙边，“你先回家吧，有事明天再说。”
　　“主子… … ”
　　“去吧。”万俟锦有些无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含章，我们要想办法出去。”
　　“出去？出去又有什么用呢？”万俟锦有些消极，
　　“出去了才能证明毒不是你下的。”
　　“你又怎么知道毒不是我下的呢？”
　　“我… … ”白琼华语塞，的确毒不是万俟锦下的，是因为万俟锦间接下的毒，如果不是自己让亦月吃醋，那么亦月也不会喂顾倾城吃毒药。
　　其实有时候白琼华也很矛盾，在这个皇宫，在这个官场，在这份凌乱的感情当中，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自己到底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
　　亦或者对错都不是重点，而是自己参与的这场战役，值得么？
　　次日，
　　毒因查明，乃是顾倾城身上的毒，按照律法，毒杀皇子乃是满门抄斩的罪名。
　　顾符跪在康平帝的寝宫，康平帝披着龙袍，白黎微伺候康平帝喝完药，众宫人退下，只留康平帝，白黎微，顾符三个人。
　　“皇上，臣来请罪。”
　　“这毒，是你下的吗？顾符，说实话。”康平帝的声音低沉，
　　“不是臣下的。”
　　“那你何罪之有？”
　　“皇上，顾符为皇上征战这么多年，只有一个请求。”
　　“讲。”康平帝身子不适，似乎多说一个字都是煎熬，
　　“顾符想用自己的命，换顾府上下老小的命。”
　　“荒唐！”
　　“种种证据直指我顾府上下毒杀二皇子，皇上，您不必再为臣庇护了。”
　　“毒不是你下的，而你为朕立下汗马功劳，难道朕要置你于死地吗？”
　　“皇上，老臣累了。”
　　“朕可许你卸甲归田。”
　　“皇上，其实萧潇已经死了。”
　　“什么？”白黎微有些惊讶，毕竟在滇城的时候，萧叶羽只说两个人吵架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现如今大理寺已经为臣拟罪，罪名已定，不能翻牌，臣不死，何以平天下悠悠众口？所以老臣想用自己的命，去换顾府一家老小的命。顾符戎马一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希望皇上能够看在和顾符的情分上，许了老臣这个愿。萧潇的死，对臣的打击也很大，如今也生无可恋了。”
　　“顾符。”白黎微轻叹，顾符摘下官帽，从官帽当中拿出小瓷瓶，打开一口喝了下去，
　　“顾符！！！！”康平帝连忙要去拦住顾符的动作，奈何刚要下床跌坐在床下，白黎微连忙要制止顾符的动作，奈何顾符已经毒发，
　　“皇上，今生能够追随您，是我顾符一生的荣幸。今生能够遇见二位知己，亦是顾符的幸运。我要去陪萧潇了。”顾符笑了一下，“辰潇，黎微，保重。”话音落，顾符口吐鲜血而亡。
　　“顾符！顾符！太医！太医！传太医！”白黎微连忙喊着，康平帝看着眼前的已逝的顾符，眉头紧皱，眼睛酸涩，泪水在眼眶泛滥，人果然老了，一个接一个的失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没有挽回的余地。
　　“来人，传旨下去。顾符认罪伏法，念在老将军为朕戎马一生，赐毒酒一杯了结余生，顾府上下贬出京都，终身不得进京从仕为官，如有违背，杀无赦。七皇子和白小侯爷也从牢里放出来吧。传国师觐见。”
　　康平帝靠在床头看着收拾残局的宫人还有一旁站着不敢相信眼前顾符已经死了的现实的白黎微。
　　康平帝突然想到了三十年多年前,顾符，白黎微,万俟辰潇三个人在画舫上,顾符拍了万俟辰潇的肩膀说,
　　“快看快看,扬州第一美女,庄舟舟！”
　　“哪里？哪里？”万俟辰潇连忙寻找美女的身影,白黎微皱着眉一人脑袋上给了一记爆栗,
　　“你干嘛！不爱美女就算了,你还不让我们看啊！”顾符捂着脑袋看着白黎微,白黎微有些怒火中烧,
　　万俟辰潇附和着说.“就是就是。”
　　白黎微一掌就要击中顾符.“你小子还说？”顾符突然有点着急,“怎么啦。”
　　“你说怎么啦！”白黎微和顾符争执起来,小小的画舫有些轻微摇晃.
　　“好了好了别吵了！”万俟辰潇开始劝架,其实万俟辰潇也不知道,白黎微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下去吧你！”白黎微说着一脚,把顾符揣进了江里,顾符拍打着水花,
　　“救我,救我,我不会水啊,二皇子救我！”
　　这时,康平帝突然从梦中醒来,发现白老侯爷已经离去的背影,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又昏睡了过去。
　　“来人啊,笔墨伺候。”
　　“是！”…
　　“这幅字,裱起来，等朕西去了以后，送去滇城给白侯爷罢。”
　　“是！”三十年前,自己终于娶到了扬州知州的女儿庄舟舟,后来自己登基大宝,
　　白黎微突然说,要去镇守边疆,
　　那晚白黎微在皇宫和自己下棋直至黎明.他离开的时候告诉自己，
　　“我去为你守护万俟边疆！愿万俟盛世繁华,百世安好。”
　　康平帝低着眉看着远方，又是你的背影,为什么朕总是在追逐你的背影这次,换成你来追逐朕的背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