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尽》凤至

2、02

　　果真一阵忙乱之后，我的位子被人占了去，我望着放在我位子上的行李，一阵无奈。罢了，不过七﹑八个小时。我将行李靠放在座边，拿出一份报纸来消磨。

　　“嘿，好在我胖爷有先见之明，给你小子留了位。”爽朗的笑声加上肩膀上一阵重击，一个体态丰满的青年人出现在我面前。我放下手中报纸，停口音是北方人，这身打扮该是个商人。我确信我们素未谋面，但北方人爽快，称兄道弟也是平常事。我摘了眼镜笑着说：“那还真是多亏了您。”他大笑两声，移开了行李腾出位子让我坐下。“我看呐，他们个个都不是这座的人，就估摸着这位的主铁定是遇了什么事耽搁了，反正给留着，来就让，不来当让胖爷架脚的地儿。想不到还真没法架脚了，你小子看样子是在学堂工作的吧？教书先生？”

　　“哪里，是个记者罢了。”我我把我俩的行李都理到了墙边，往里坐在了窗边。那个胖子坐在了我的对面，和我热情的攀谈起来。我也没法防，这像个直快的人，我算是信了他。

　　“原来是记者先生，幸会幸会。胖爷我就是个买布的。这不，去苏浙进绸子，过几天又得走好几趟货。胖爷我姓王名凯璇，人称王胖子。人家说亏了我这身神膘养肥我的裤袋，净瞎扯，哎，你叫什么？看你的书生样，该不是叫什么知什么学什么吧。”

　　我想着我的姓，可不能叫什么知什么学，否则可得闹大笑话。无知﹑无学的，还不被人笑？

　　“读书人也不必取书卷名呐，我姓吴，单名一个邪字。”我回答。

　　“嘿，吴邪，无邪，天真无邪，还真倒是个好名字！”胖子哈哈大笑，我瞪了他一眼，告他别拿我名字说事儿。胖子笑一阵后收敛了些：“还好不是什麼知什麼学。”

　　这还不全是你的主意？我继续瞪。

　　列车终於啟动了。

　　我在看到之前“救”我一回的男人坐在我边上时，有感嘆也有兴奋。我张了口想要道谢，却被脸上的灼热感激得话语哽在喉咙里无法道出。那个男人头髮略长，并不像读书人理得整齐非常，当然了，他的打扮告诉我他也本不是个读书人。额前的刘海两颊的温顺的发让他的侧脸显得柔和。真的是一张极好看的脸孔，我失神地想。

　　“小哥，你可是回来了！”胖子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竟然想著一个男人的侧脸走了神。我暗斥自己，身边的人回应一声，沉沉的声音十分富有魅力。好在这回我没有再陷入那般窘迫状态，我扬起一个友好的笑容，对身边的男人说：“之前多谢你了。我叫吴邪，请问小哥……”“张坤。”他根本没有看我，我气馁地想。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车厢顶上，难道我的笑还不敌那东西？我想到这裡又觉得自己好笑，我还真像个是顶小气了，跟个天花板争风吃醋算个什麼事儿嘛！

　　“哎，我说天真你也别在意，小哥他本身就是这麼个闷人。他倒是回答了你，这比膀爷我待遇高多了！”胖子适时跳出来解围，我听了这话还真是忍不住高兴。我用餘光望了张坤一眼，他一直望著车顶，对我们的关於他的谈话不置一词。真的很闷，我想，倒是挺像……闷油瓶的。

　　这词形容的贴切！我便暗自在背地里称他做闷油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