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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恋爱没什么进展,可齐桓的日子还得往下过,还是得努力工作挣钱养活自己。他的工作没有捷径,必须脚踏实地一步步夯实基础才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踩着自己铺就的道路让自己更上一层楼。给拓永刚买的那个挤毛豆玩具还放在他的包里,有时候齐桓自己都觉得这是个没有什么机会送出去的小玩意儿。看着它就像是看着自己对他的这一场没头没脑的爱恋,更让齐桓觉得纠结的是毛豆里的那些表情豆,每一个都很可爱,他很容易就能由这些表情联想到某个真人版。于是齐桓就想,送不出去那就留给自己做个纪念吧。
      周二齐桓照例给客户送消毒水什么的,天气炎热,有些公司也跟他购买一些清火颗粒之类的东西放在茶水间供员工取用,代替平常的咖啡和茶叶,所以今天他要送的货显得比平时要多一点儿。这其中也有荣林大厦里的两间公司要的东西,很巧,这两家公司跟三木公司在同一单元。等电梯的人很多,齐桓带着两箱货不好跟他们一块儿挤电梯,所以他自觉地靠边站,让别人先走,他再等下一趟电梯。就在他等电梯的时候,从外面又走进来几个人,齐桓没有太留意,直到有人走到他身边,并且说了句:“是你?”齐桓这才转过头去看,从声音里他已经听出来是吴哲了,等他看到人时就更不用怀疑什么了。吴哲穿着一件蓝色衬衫外搭一件海军蓝色西服,系黑色领带,下身一条卡其色长裤,显得身材高挑又很有气质。齐桓觉得自己又输了一阶,在穿衣打扮上,他可没这么在行。不过想一拿自己干的工作和吴哲的一比,他就释然了,人家那是资产阶级,没见他出门身边还带着个漂亮的女秘书吗?
      齐桓点点头,很平淡地说,“是我,来送点儿货。”
      “送这个?”吴哲指了指齐桓脚边放的消毒水。
      “啊,送到8楼。”
      女秘书这时说道:“我好像也见过你往我们公司送这种消毒水。”
      齐桓笑笑,“美女真是好记性。”
      “是吗?”吴哲的语气非常闲散淡定,“我好像见到你的时候你都不送货。”
      齐桓假装扭头去看电梯来了没有,借以避开吴哲的目光。那天在马健那儿吃饭,吴哲就说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其实齐桓知道吴哲和他心里都明白,加上在马路边上的那一次,他们之前一共见过三次面,最后一次还是在吴哲的公司前台,他和齐桓很正式地打过一次照面。只是吴哲跟齐桓兜着圈子讲话,那齐桓也就跟着他一起兜圈子装糊涂。看完了电梯,齐桓才转过脸来回答吴哲的问题:“碰巧那时候我都没货送。”
      “哦,你是做这个的?”吴哲问。
      电梯在这时到了楼下,叮地一声开了,齐桓弯腰抱起两箱子消毒水走进电梯,吴哲也跟着进去。齐桓放下消毒水,趁着电梯上升的这点时间从牛仔裤的屁股兜里掏出张名片递给吴哲,“这是我的名片。”
      吴哲很有风度地接了过去,看一眼名片上的内容,“你还做兼职?”
      “这年头挣点儿钱不容易。走了。”8楼到了,齐桓搬起那两箱东西就迈出了电梯。
      齐桓往返了两趟才把货送完,他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给拓永刚打电话:“忙吗?”
      “不忙。”
      “猜我在哪儿?”
      “我公司楼下停车场。”
      齐桓顿时呆在路中央,猛转过头去看荣林大厦,他记得从三木公司应该是看不到停车场才对!“你怎么知道?”
      “你回头看。”
      齐桓又转回头,看见拓永刚从一辆奥迪车上下来,关上车门,抬起头冲他一笑。齐桓咬了一下嘴唇,心想你们两可真不愧是一对,看这夫唱妇随似的默契……很不幸地觉得自己在嫉妒,齐桓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开点儿。
      “你怎么来了?”拓永刚今天心情好像不错,笑盈盈的。
      “我来送点儿货。”
      “哦。送完了?”
      “啊,正要走。这不是赶着去下一家,就没上你那儿去,就给你打个电话。谁知道你在这儿。”
      “赶巧了。”
      “是啊,赶巧了。”齐桓管不住自己的嘴似的往下说,“刚才上楼时也正好看见你家吴哲。”
      “我家吴哲?”拓永刚眼睛瞪得圆圆的,然后又有些忍俊不禁,“这么巧啊?”
      “就是这么巧。”
      “呵呵,哎,你不是赶时间吗?赶紧走吧。拜拜。”
      说是齐桓要赶时间,其实拓永刚自己比齐桓还要赶,他都没等齐桓跟他说再见就先走掉了。齐桓都发不出一点儿脾气来。
      齐桓很悲摧地去找马健一诉衷肠,马健这几天正关门歇业改造他的餐厅,晚上工人一收工他就没什么事儿干了。小胡子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常在市内,他有的是时间听齐桓说。大概是他觉得齐桓的处境太惨了点儿,所以他提出要给齐桓介绍点儿朋友。
      “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两个人?还不错,你可能会喜欢。”
      齐桓说:“你省点儿劲儿吧,我现在不想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好心被当驴肝肺的马健顿时就想把他踹出家门,“装什么相啊你!你要真觉得没所谓你来我这儿找我干嘛?”
      齐桓弹弹烟灰,叹着气说,“不是我觉得没所谓,谁愿意老是一个人过?可是这一个人自己过久了,也就不觉得一个人过比两个人过惨到哪儿去。如果说因为得不到,就要从别人哪里找到补偿和慰藉,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动机不纯能找到什么好果子吃?”
      “嘁,你对人家小拓动机就纯了?”
      “起码我没有什么歪念头。”
      马健摇摇头,“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
      马健调整了一下坐姿,“跟我说说你喜欢他什么?”
      齐桓手指夹着烟,从嘴里吐出淡淡的烟雾,眼神颇为温柔,“跟你说过的,一见钟情。”他转过头去看见马键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也没说什么,继续道:“真的,第一眼看见他只瞧见一背影,觉得他身材不错。然后他转个正面过来,冲我乐,当时就觉得他笑起来挺好看的,那酒窝,笑起来甜丝丝的。我当时就有点儿晕。我就觉得他很好,没人比他更好了。钱多吧?还没什么架子,也没那么多叽叽歪歪的毛病。我就想让他跟我在一块儿,挺可笑的哈。”
      “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不如他有钱,不如他年轻,长得不帅,就是一普通的路人甲,人家凭什么要喜欢我啊?我这跟做白日梦有什么区别?”
      马健舔舔嘴唇,安慰老友道,“也不是这么说,就是吧,你出现的不是时候,他要么在暗恋别人,要么就是已经有了新欢。你出现的时机不对,这不代表你就比别人差。没钱怎么了?没钱就不能谈恋爱?我怎么看他都不像男版马诺。”
      “马诺不是你家亲戚吗?”齐桓调侃着马健。
      马健踢他一脚,“她是你家亲戚。”
      齐桓笑了一会儿,有些闷闷地说,“可是现实是对他来说我不是最好的选择。”
      “想开点儿,东边不亮西边亮嘛。再说了,你又没有跟他真正接触过,他是什么个性脾气你也不了解,眼见不一定就是事实。没准他比你以前那个还能折腾。”
      齐桓叹了口气把头靠在沙发靠背上,仰视着白色的天花板,他再能折腾齐桓也希望他能跟自己折腾折腾,他会尽量包容他,让着他,他要什么他都会给,只要他拿得出来。可现在齐桓连这个想付出的机会都没有。
      齐桓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袁朗。齐桓定定神,接电话。
      “喂。”
      袁朗连句客气话都没有,直奔主题,“拓永刚是帮人看风水的?”
      齐桓愣了一下子,“啊?哦,呃,也不全是,他也是室内设计师啊,有证儿。怎么了?”
      “这世界真是小,我一回家看见他在我家里。”
      齐桓差点儿从沙发上摔下来,“什么?!!他去你家干什么了?!”
      “他一看见我就走了。”
      “这么说他对你那个还没死心?”
      马健一脸关注地盯着齐桓,齐桓跳下地来,在屋子里转圈圈,“已经追到你家里去了?哎!不对,那你不可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啊,你那个瞒着你?!”
      “他认识他还不到3天。”
      “他报复你?又撬你墙角?!使美人计?!”齐桓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就是这样,更让他纠结的是——那男的不会将计就计了吧?!
      马健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难以置信。
      袁朗在电话里笑得很大声,“齐桓你想象力还挺丰富!还美人计,亏你想得出来!他找他看风水。”
      齐桓大松一口气,“MD,早说啊,吓我一身汗。”
      “我还一身汗呢!”
      齐桓追问了一下事情原委,原来袁朗的男朋友最近从朋友那儿得知了拓永刚是风水师,在调理风水方面很精通,反响普遍不错。联想到自己这两年在工作上并没有特别大的起色,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找到了他。拓永刚竟然说中了他在工作中的一些困境,这让他很是惊奇,毕竟这些事情外人应该不会知道。于是他对拓永刚很是相信,不仅按他说的调整了办公室的布局,还把他请到家里想让他实地看看自己家的房子在风水方面存在哪些蔽端。结果让回家的袁朗给撞见了,拓永刚当然也是当场翻脸走人。袁朗从朋友那儿得知了事实的经过,就给齐桓打了这个电话。
      齐桓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你这接二连三地撞到他眼皮子底下你想干嘛呀?”
      “我不想干嘛,我这儿还欠着他的钱,明天我拿给你转交给他,就这样。”袁朗干脆地挂掉电话。
      齐桓的话全噎在喉咙里一句都吐不出来。
      “怎么了?听起来好热闹。”马健问齐桓。
      齐桓收拾东西闪人,“热闹得都炸锅了。”
      齐桓一大早到公司开早会后就跟袁朗进了他的办公室,袁朗把装有钱的一个红包递给齐桓,那是给拓永刚的润金。齐桓把红包揣进包里,说,“我跟你说,我一晚上都没打通他的电话,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要是有点儿什么过激行为,你得负责任。”
      袁朗一笑,一脸的置身事外,“我可没把他怎么样,我又不能事先知道他会在我家里。”
      “你跟他多久没见了?”
      “4、5年。”
      “我就奇怪了,事情都过去了,他怎么对你还这么耿耿于怀的?我看他恨不能打你一顿。你肯定干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这说明他还不够成熟,过分天真执拗!”
      “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似的?人对待感情的在态度比你执著。”
      “再执著也不是对你。”论毒舌,齐桓跟袁朗没法儿比。
      “走着瞧。”齐桓输人不输阵。
      袁朗在他身后就鼓励他了,“加油努力,放屁要用力!”
      齐桓差点儿在门口绊一跤。
      齐桓直奔三木公司看看拓永刚在不在,不过前台美女给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拓先生今天没来。”
      “哦,我打他手机打不通,你还知道他有别的联系电话吗?”
      “我不知道。”
      齐桓心想,得了,又心情不好不开工了。他又想到了吴哲,他总该知道拓永刚在哪儿了吧?今天他是来送钱的,算有正当理由,不是没事儿来勾勾搭搭。于是,齐桓继续问前台美女,“那你们老板在不在?”
      “他今天也没有来。”
      “是吗?”
      “我没骗你。”
      “那你有他的电话吗?”
      “我没有。”
      “好吧,谢谢美女。那个,要是他们来了的话,你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儿行吗?我找他们有事。”
      “好的。”
      大老远的跑了一趟一无所获,齐桓难免心情低落,都是袁朗惹的祸,好端端的跟一小孩儿一般见识干什么?他要抢就让他抢嘛,让他抢抢过把瘾,过两天新鲜劲儿就没了,自然就把人还给他了嘛,何必弄得到现在都还水火不容的?话说回来,他俩到底是为了争谁呢?袁朗是在A市读的大学没错,可他这些年好像不在A市工作,但是他在A 市有房子,还跟拓永刚有过一段感情纠葛。齐桓分析,袁朗是跟那个人分手之后回的C市,之后有可能为了现在这个男朋友又回来了。在这期间,拓永刚念完了大学,毕业出来跟吴哲合伙开了公司,对以前那个人还念念不忘抱有幻想,时不时地还跟他联系,苦苦追随。并且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人或许对袁朗还有感情,所以一直都拒绝他,拓永刚这小心眼儿加苦逼孩子对袁朗的恨就一直这么积累着,一天都没有消除过,所以他不愿意见到袁朗。
      要是齐桓想象的这一切都存在的话,都够拍成电视了。
      身后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按喇叭的声音,齐桓从联想中回过神来,原来已经绿灯了,他挡了别人的道。整整一天,齐桓都没有什么进展,还是打不通拓永刚的电话,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儿。而袁朗可能是良心发现了,晚上请他去吃饭,并且带上了他的男朋友。袁朗介绍说男朋友叫高城,在公安局工作,是个警察。齐桓就跟高城握手,“你是我认识的第二个警察,第一个是火车上的乘警。”也就是小胡子。
      “是吗?第二个也不错。坐吧。”高城声音高亢沉稳,人长得也很高大,眉毛有点儿往下撇,看起来性格也很豪爽大气。
      “那个,菜我们都点了,因为他这儿上菜有点儿慢,没关系吧?”
      “啊,没关系,点什么就吃什么吧,我不挑。”
      “行,来,先喝茶。”高城拿起茶壶给齐桓倒了一杯茶,然后问袁朗要不要?袁朗摇摇头。高城把茶壶放回原处。
      袁朗问齐桓,“还是联系不上?”
      齐桓摇摇头,拍了拍背着的包说,“钱还在这儿呢。”
      “他会不会是去了什么深山里帮人家看地?”高城喝了口茶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不看坟地。”
      “哦。”高城点点头,之后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三个男人就这么相对坐着,气氛有点儿闷,齐桓不知道袁朗和高城是怎么沟通这件事的,不过看来他俩之间是没什么问题。作为事件中的另一方的代表,齐桓觉得自己得说点儿什么。他轻咳了一声,稍微给对面那两位做点儿提醒,他们收到信号看向齐桓。齐桓说,“那个,他吧,别看他干的是这种古董活儿,但人就是这个小孩儿脾气,年纪也还小,经历没那么多,不懂事儿,你们也别往心里去。过了这两天应该就没事儿了,这也不是没先例。”
      高城点点头,“是,看出来了。那天他一扭头看见袁朗,脸一下子就黑了,话也不留一句扭身就走。我当时还纳闷儿呢,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孩儿脸六月天嘛。”
      “这事儿啊我们也不好再掺合什么,全看你了。”
      齐桓心说靠我也不一定靠得住啊,可表面上还是点了下头,“见到他我会把事实跟他说清楚。”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齐桓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接起来时把齐桓给意外得以为是幻听,这电话竟然是吴哲打来的。吴哲问他知不知道前两天拓永刚都遇见了什么事?齐桓就说知道啊,遇见前情敌了。吴哲半天没吭声,然后就问齐桓在哪儿?方便的话就来水悦湾一趟。齐桓一听吴哲说水悦湾就知道拓永刚应该是在家,他马上骑上摩托车去水悦湾。他按着吴哲给的地址找到了拓永刚所在的单元,在电子门那里输入房间号,吴哲在楼上给他开了门。不一会儿,他按响了拓永刚家的门铃,并顺利地进了他的家。其实直到见到吴哲,齐桓都还没清楚他让自己上来是来干嘛来了。
      他站在门厅里看着吴哲,吴哲笑一下,“看我干嘛?”
      “我不明白你让我来干什么?”
      “谋财害命,怕吗?”
      齐桓扯扯嘴角,表示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我有事必须得去处理,他呢在家里已经呆了一天两夜了,”吴哲指了一下这套两居室中的一间屋,“那间房,你看着办吧。”吴哲说着要重新打开门要出去。
      齐桓更傻了,“你让我留在这儿?”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你可真够大方的。”
      吴哲又是一笑,“走了。”
      等门再一次被关上之后宽大的房子里就只剩齐桓一个人,齐桓掐了一把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他穿过装修考究的客厅来到吴哲指点过的那间卧室门口,把手放在门把上犹豫再三要不要开。考虑了有一分多钟,他一咬牙,扭开了门锁,来都来了,还磨磨叽叽的干什么,像个娘们儿似的。
      拓永刚背对着他躺着,身上裹着条被单,光着膀子,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齐桓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可能是齐桓进门的动静被他听到了,他动了一下身子,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很显然他把齐桓当成吴哲了。齐桓此时心情倒是放轻松了,到到床边,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能坐的椅子凳子,索性坐到了地板上。拓永刚睁开眼睛,齐桓冲他咧嘴笑,拓永刚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被单从身上掉下来——哇靠,他竟然什么都没穿!齐桓的嘴巴张成了O字型,拓永刚倒也反应迅速,马上用被单把自己包起来。
      拓永刚恼羞成怒,“你怎么进来的?!”
      “吴哲让我来的。”
      “吴哲你个混蛋!”
      齐桓往前挪了挪,直勾勾地盯着拓永刚正在愤愤不平的脸问道:“你跟那混蛋什么关系?”
      拓永刚垂下眼皮看了齐桓一眼,又迅速转开,“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原来一直觉得你俩应该是一对,所以他今天的举动让我很不理解。说难听的,他把你扔给我了。”齐桓笑得跟刚捡到了一百块钱似的。
      拓永刚表情有些发窘,他紧了紧包在身上的被单,说,“他在发神经。”
      齐桓盯着他裹着被单的身体,刚才被单掉下来时他全看见了,拓永刚身上光溜溜的连条布条儿都没挂。难道他喜欢果睡?还是……
      “你出去吧,我不管吴哲跟你说了什么,但是你实在没必要听他的。我要睡觉了。”
      齐桓抬头,仰视着拓永刚,拓永刚保持着抱着被单坐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嘴巴抿得紧紧的,眼神既无奈又气恼。是怕万一不小心做了什么动作被子会掉下来吧,可是他没觉得他这么做显得很……娇羞吗?齐桓恶劣地浅笑着,他竟然想到了那什么小美人鱼,就是丹麦海滩上的那个,给那座雕塑披条被单差不多就是拓永刚现在这样子了。齐桓忍不住笑出声,让拓永刚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话他就死定了!
      “你怎么还不走?”
      齐桓很无赖地一抬下巴,说,“吴哲让我看着办,我正在想怎么办才好。”
      “神经病。”拓永刚骂道,不知道是在骂齐桓还是在骂吴哲。
      “你跟他是不是什么都没有?”
      “你刚才不是还说我们俩是一对吗?”
      “那就是没有关系了。”
      “注意一下你的逻辑。”
      “我靠的是感觉。”
      拓永刚白了齐桓一眼,“他打电话给你干什么?”
      “我找不着你,就到你公司问了一下,可能你们那儿的人跟他说了,然后他打电话给我。可能是这样,我也不确定。”
      “你找我有事?”
      齐桓把背包从身后扯到身前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袁朗给他的那个红包。他把红包放在拓永刚的床上,“这个是袁朗让我给你的。”
      齐桓发现在听见袁朗的名字时拓永刚的表情明显地沉了下来,他连看都不看那个红包一眼,就对齐桓说,“他的钱我不要。”
      “你的意思是让我退回去?”
      “没错。”
      齐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拓永刚的表情,“你就这么讨厌他?”
      “不行吗?”拓永刚语气不善,说话就像小孩子似的——我就是讨厌,我就是不喜欢!就这种感觉。
      “不是不行,是我替你累得慌。”
      拓永刚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不需要你的好心。”
      “这么多年你一直这么讨厌他你不累啊?”
      “你吃饭吃了这么多年你累吗?”
      “吃饭是本能,你讨厌他也是本能?”
      “再提他你就马上出去!”
      齐桓见他排斥谈论有关袁朗的一切,甚至一点儿也不顾忌会跟自己撕破脸皮,连忙把这话题打住。“怎么打你电话打不通啊?”
      “手机坏了。”
      “哦,害我担心了一天一宿。”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以为我会去跳河?”
      齐桓哭笑不得,跳河倒不至于,可是他差点以为上演了正牌PK小三这种狗血大戏啊!“我担心你会心情不好。”
      拓永刚的情绪和缓了下来,眼睛看着别处,有些扭捏地说了声,“谢谢你。”
      齐桓安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一直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脸色也越来越不自然。可能他觉得齐桓的行为对他是一种压迫,所以他反抗了,他抬头瞪着齐桓。齐桓被他的反应逗得直想笑,“你为什么都不开心?”
      “我没有。”
      “你有。你不用骗我,我感觉得出来。”
      “你觉得你的感觉很准?”拓永刚有些讥笑地说。
      “你觉得你的坚持有用吗?”齐桓不理会他的讥笑,他知道他在保护自己的自尊心。
      “这是我的事。”
      齐桓低头叹了口气,早知道他很犟,可没想到他这么犟。齐桓慢慢地说道,“第一次见你,给你打电话的是他对吗?在那之前你是不是找过他?你不舒服想让他安慰安慰你,但是他没理你。上次也是因为他所以你才跑去喝酒,喝到烂醉最后被我带回家的是不是?”拓永刚面无表情地在听着,“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从一开始就没喜欢过你,而你从他跟袁朗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他,直到他都跟袁朗分手了这么多年之后你还是喜欢他。不管他对你怎么样,你都心甘情愿。也不是心甘情愿,而是你不愿意放手。你讨厌袁朗不仅因为你喜欢的人喜欢的是他,还因为他得到了你得不到的一切,你那么辛苦都争不来的东西,他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觉得不公平。所以,你不甘心。”
      拓永刚冷冰冰地吐出四个字,“莫名其妙。”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对自己太不负责任了。”
      “你不觉得你太自以为是了吗?”
      “他再好,他不在乎你的话好有什么用?”
      “我告诉你,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说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拓永刚很生气地冲齐桓喊。
      “我喜欢你,我一直都梦想着有一天你能跟我在一起。我没有钱,没有势,可我在乎你心情好不好?是不是每天都要很多事要忙?一忙起来会不会连饭都顾不上吃?你发给我的短信我一条都没有删,都留着。你喝醉那天我有的是机会上你,但是我没有,不是说我有多正人君子,是因为我舍不得。”齐桓拿起刚才他放在床上的红包重新装回挎包里,“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喜欢做的事情我也不逼你做,这个,我帮你还给他。”齐桓看一眼倔强着脸默不作声的拓永刚,“看到你没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
      “不送了,出门记得把门从外面关上。”
      齐桓笑了一下,心说你小子也不用把逐客令说的这么明白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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