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e2011》叫Jerry的猫

4、第 4 章

　　阿猫随手把东西甩在桌上，然后决定煮一顿丰盛的美食转移注意力。打开冰箱，还剩着周末去超市采购的胡萝卜、玉米、青豆、方肉。来个蛋炒饭吧。换上居家服，裹上围兜，阿猫决定用筷子打鸡蛋，瞬间满屋子都萦绕着筷子敲打瓷碗的声音，热闹得仿佛一群人在吃饭。在大二之前，阿猫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典型上海女孩。自从认识了冬冬，阿猫开始变得贤惠，学着洗衣服、煮饭、做菜，也没费多大劲，很快就能得心应手地做些简单家务，阿猫觉得这根本就是女人的天分，那些个号称啥家务都不会也学不来的都是做作矫情女，根本就不难，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信手拈来。但阿猫做这些的机会也不多，平时大家都住校，偶尔周末才能过家家，上班之后又隔得很远，一路颠簸到家只想趴下。“想吃鸡蛋液包裹着米粒的，还是蛋是蛋、饭是饭的呀？”阿猫卖弄厨艺最多的就是蛋炒饭，用阿猫的话讲，蛋炒饭最家常也最考验厨艺的，同样的食材能做出各种类型的炒饭，比如这。冬冬总是很配合的让阿猫解释，蛋炒饭的种类及做法。其实冬冬比阿猫动手能力强多了，会包馄饨、包子、粽子、饺子，饺子还是北方的风情，带饺子边儿的。这些都是和冬冬确立恋爱关系之后，阿猫才知道的。起初只知道冬冬是个物理天才，球类高手，乒乓、足球、篮球，都是校队的，阿猫太理性了，她不会刻意去关注他在球场上的表现，当很多女孩围着冬冬尖叫的时候，阿猫视而不见，连心中都不起波澜。许是因为这，才让冬冬对阿猫念念不忘。直到中考结束，阿猫意外接到冬冬的电话，那么青涩。冬冬说“阿猫，我一直喜欢你，你一定知道，但是你忽冷忽热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要去不同的高中了，阿猫等我三年好不好？“阿猫握着听筒的手莫名颤抖，该怎么回答呢，我们还那么幼稚，父母老师绝不允许早恋，高中学业很繁重，根本不能分心，可阿猫不能忽视自己加速的心跳，脸红的发烫，“阿猫？！”冬冬有些沮丧地唤着。“我……谢谢你。我们三年不要见，我们可以写信，但不见面，三年之后再见面。”阿猫也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些，一来在这样的表白后，阿猫根本无法当做没事发生一样，所以不如不见；二来这三年大家在不同的高中，见面也不容易，阿猫也不想背负早恋的“坏名声”。冬冬缓过神来，喜悦地说“阿猫，要是很想念，都不见吗？”阿猫坚定地说“是的。”“那好，我们的三年之约，即日生效。阿猫，等着我来见你。”
　　高中三年是阿猫最意气风发的三年，阿猫的功课并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滑铁卢，而是稳健增长。尤其是代数，简直连男生都自叹不如。坐在后排的一胖一瘦男生，经常语带嫉妒地问阿猫是不是整宿开夜车，不睡温习啊。阿猫总是笑笑，来兴致地时候就反击两句“智不如人”。高一的时候阿猫和冬冬频繁书信来往，聊新学校，新同学，还有那些无边的想念。高一暑假的最后一封信，冬冬恳求阿猫出来见一面。阿猫拒绝了，因为不知如何应对微妙的关系，因为身体发育让阿猫一下长胖了5公斤，长高了5公分。阿猫不敢见冬冬，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她也很在乎的男生。阿猫偶尔也会想不晓得他有没有变化，不晓得见到现在的我，他会怎么样。可阿猫像鸵鸟，宁可让冬冬活在自己的想象世界中，也不愿提前相见。此后，整个高二没有一封信。阿猫从好友处得知，高一那年暑假，冬冬来本校打篮球了，依然神采飞扬。然后每逢周末学校有活动，阿猫开始特别关注，阿猫设想能否是场不刻意安排的见面，让彼此见一面。可惜天不遂人愿。高二的学业更紧张了，阿猫无暇顾及冬冬，只是偶尔想起来未免失落。但真没多少偶尔的机会，白天上课，晚上自习，回到家后的阿猫宁可见缝插针看英超意甲转播，也不愿去胡思乱想。双休日，阿猫通常都选择蒙头大睡。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高二的第二学期，阿猫有些崩溃。立体几何对于学代数有些吃力的学生而言，都是一门简单的科目，但阿猫极差的空间想象能力，愣是在立体几何上连续摔跟斗。直到数学老师把父母叫去学校，直呼搞不懂这孩子怎么回事。阿猫的信心暴跌，心理素质极差。开始心不在焉了。
　　马上要面临选课分班的阿猫，首选了物理，也许是冬冬的原因。阿猫肯定是选理科的，至于物理和化学，对阿猫来说，无所谓，学得都还行，当然物理更有把握些。后来化学老师来劝说，阿猫又改了化学。不久，从朋友那里听说，冬冬周末又来本校打篮球，身边还跟着位铁杆女球迷。阿猫庆幸选了化学，和物理彻底划清界限。
　　被称为地狱的高三终于拉开帷幕，同学们都开始上课外补习、开夜车、没有周末假期。可阿猫像得了病似地，终日嗜睡。在填志愿的最后一次摸底考中，阿猫帆船了，名次一下掉了一百多名。严厉的老爸决定亲手帮阿猫填志愿，目标是万无一失。阿猫坚持要去学工程类，老爸坚持学文科，在败北的成绩面前，阿猫屈服了。高考结束，数学老师打来电话问“有145吧？”阿猫老实回答“一道几何大题应该答错了，估计140左右。”阿猫没料到，最终高考失利会是数学，足足比预计分低了30分。所幸最后还是顺利上了不错的一本。
　　大学第一天，就和老郑相谈甚欢，四年上下铺的日子开始了，深厚的友情就此结下。老妈常说阿猫其实运气不错，总能遇到体己之人，比如老郑。结束高中三年后的同学们，都彻底大逃亡似地疯吃疯玩，后果是一学期下来都肥了一圈，直嚷嚷着无颜面对父老乡亲，来年痛下决心，甩走一身肥肉。放寒假在家，阿猫几乎是足不出户地宅着，天天窝床上看小说，吃零食。高中闺蜜偶尔打电话，出门喝茶聊天，见面第一句就是胖了。接到冬冬来电，出乎意料，完全没有预期。阿猫以为自己完全忘记冬冬了，甚至这个人根本就没在阿猫心里留下过痕迹。直到冬冬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那样的翻江倒海，阿猫觉得这辈子不会有第二次。“嗨，知道我是谁吗？”阿猫原来从未忘记过，他的声音早就深刻在记忆中，无法抹去。阿猫答“冬冬。”“阿猫，可以见我了吗？”阿猫看着镜子里圆圆的脸蛋，率性的游泳头，本能地摇了摇头。“还要拒绝我一次吗，阿猫？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不知道高中这三年我不在父母身边，没有朋友的日子，是多么难。阿猫你忍心再拒绝吗？只是见个面而已。”阿猫想离开学还有半个月，还来得及收拾下自己，“冬冬，开学你送我去学校吧。”冬冬欣然接受。离见面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冬冬每天都和阿猫通好长时间的电话。在电话里，阿猫知道三年高中，冬冬落寞失意，从众心捧月到无名小卒，男孩脆弱的自尊心受挫，不堪一击。知道冬冬在高考的时候物理翻船了，而且翻得离谱，直接被甩出了一本门外。阿猫好心疼，觉得自己错过了那么宝贵的三年，那时候为什么坚持不见。也许见一面，一切会不同。人在最失意的时候，只要一句温暖的话，一个温暖的拥抱，就会豁然开朗。可现在说这些都来不及了。半个月后，阿猫迅速减重，再次站在冬冬面前时，两人都显得局促。冬冬长高了，180公分的个在人群中还是挺显眼的，还是一样帅气阳光，三年前的稚气褪去不少。“嗨。”两人异口同声。公车上，冬冬一路说个不停，阿猫像个闷葫芦，完全找不到话题。只是机械地作答。阿猫希望车子能一路向前开，不要停，想多听冬冬说会，想马上消除距离感。但车子稳稳地到站，阿猫下车，回头跟冬冬挥了挥手，“我到了，88，路上小心。”“阿猫，周末一起坐车回去吧。”冬冬邀请道，阿猫不假思索接受了，点点头下了车。不再回头，往学校走去。穿过公园就是学校了。公园里很多学生情侣，有些阿猫觉得脸熟，估计是上公开课的时候见过的。也许有一天，我和冬冬也可以到这里来坐坐，阿猫情愫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