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荣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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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嘈杂的酒吧弥漫着浓浓尼古丁的味道，男人们指间夹着烟卷，成群成堆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头顶大型的彩光灯炫目地旋转，五颜六色的光投射下来，为原本就暧昧的气氛倍添了几分神秘。
入口处的大门掉着一盏小风铃，每当有人推开门时，都会发出一阵悦耳的响声。
或许是城诞快要来临的缘故，今天的小酒吧比往日更加热闹。穿着暴露紧身衣的女人来回穿越在人群之中寻找她们的雇主，相比平时的人数要多了一倍左右。
「今天的生意真好呢。」吧台边，一个束着马尾的褐肤少年晃着手里的酒杯，对着内侧的老板温和地微笑。
「是啊，工人们都解放了，领了大笔的工资来这儿消遣呢！」老板擦着桌台，视线漂移在大厅的几张沙发之间。
粗狂的男人们搂着涂脂抹粉的女人，高举酒杯大声吆喝。
「解放？之前他们都在工作吗？」少年顺势问下去。
「东边工业区有个项目，招揽了大批的临时建筑工人，价钱给得高，每天天还没亮就要开工。」老板似乎回忆到了过去的日子，脸上的职业性质的笑容软化了，「我们这代人啊，好久没那么紧张过了，自从没了战争，这座城市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哎，真想再拿一次枪炮！别看我这样，年轻时可是个炮兵呢，几十斤火药扛起来大气都不喘口！」
「噢？那可是厉害啊！」少年附和着笑容，「老板，东边那个工程好像与军方有关系？我前些天看见了哦，一排排军人守在那里，连只苍蝇都不放过！」
「啊……」老板的笑容凝结，凑过头压低声，「你可不要随便提这事，所有工人都被付了封口费的。」
少年会意一笑，将自己耳朵凑过去。
「我给你说啊，前段日子的守卫和这些天的不是一批！上面变天了……弄得人心惶惶，大殿下不知所踪，传言是被别的都市派来的杀手杀死了……元首正全力捉拿呢！」
「不会吧……」少年故意发出颤抖的声音，难以置信地问，「杀手有那么厉害？连大殿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都是小道传闻，听听就好。」老板语重心长地劝，「年轻人不要太过于执着真相，很危险哦！」
两人恢复了彼此间的距离，刚才的交耳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是……很好奇嘛，想见见厉害的家伙，比试一番。」少年扬起声调，言语间尽是轻狂之气。
老板叹了口气说：「哎，你还年轻，别心急呀！这世上有很多事你还没见过，比大殿下厉害的算什么？充其量也不过是人类的范畴，我还见过不是人的呢！那个家伙单手就能掐断成年壮汉的脖子，仅凭他自己，就杀了一个团的士兵……」
「咻——」少年吹起口哨。
「骗人的吧，怎么可能一个人就杀了一个团？」旁边的客人介入了少年和老板的话题。
「就是啊，一个团可有百来人呢，几百把枪对着他还不把他打成马蜂窝？」
「老板你记错了吧，到了这个年纪可是很容易混淆记忆的哦！」
四周的客人纷纷加入。
「我可没记错！虽然那时我还小，可绝对不会记错！」老板斩钉截铁地说。
「大家别急，不然让老板把故事说完再来下判断好不好？」少年的话语暂停了他们的争吵。
「好啊，老板可别乱编一个故事来骗我们哦！」
「哈哈哈，好期待，那个年代还有没听过的故事……」客人们迫不及待了。
「咳咳！」老板清了清嗓子，「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们讲讲！」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豪爽地喝下一大口，故事便开始了。
「我从小跟着老爹的军队行军，帮帮他们打打杂，去小村庄探探路，那一次也一样，就在前往下个目标的途中，我们到了一条小溪流稍作休息。几分钟后，忽然听见了惨叫声，像是般凄厉女鬼！那个血啊，就像河流般从林子里流出来，融进前面的小溪。大家都吓呆了！我小时候胆子可大呢，他们都怕得不敢去，我就自告奋勇主动参加侦察队，为了这事我老爹还当场打了我一顿……不过，最终还是因为没人敢去，我充当了临时侦察兵。我们沿着血迹一直走，大概五分钟左右，就看见了那个修罗场……四处都是尸体，一具叠着一具，有的手被扭下来，有的脑袋掉在地上……全是血、全是血啊！只有一个身影站着，那家伙举着一颗人头，有一双红色眼睛，简直就是台杀人机器啊！」
「噗……哈哈哈哈……」
老板的故事讲完，四周就发出起哄的笑声。
「笑什么啊！是真的，真的哦！即便过了五十多年，那双眼睛我从没忘记过！」老板捶桌子。
「但是……哈哈哈哈……还红色的眼睛，哪里有那种人啊！再说，红色眼睛的，还能被称作人吗？」
「你们这群臭小子，等真遇见了，希望你们还能笑得出！」老板擦自己的酒杯，不再和他们争辩了。
「叮铃铃——」风铃摇晃，从黑夜里走进一名风尘仆仆的中年人。
「呀……老板，来一杯！」他坐到黑马尾褐肤少年的身边，拿出三枚硬币放在吧台上。
「哟，多谢回顾。」老板笑眯眯地收下钱，倒了一杯青啤给他。
「臭水沟的老鼠。」中年人喃喃地说了一句。
「天煞的该死。」少年接上下半句。
「你就是借狗人？」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双狡猾的眼睛。
滴水不漏的态度一看便知，这位中年男人，已在黑暗处摸滚打爬了许些年。
「没错，就是我，情报呢？」借狗人扣了扣桌子，发出仅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
他在这儿等了一晚，就为了见眼前这位线人。
「钱。」男人喝了口啤酒，「情报来之不易，之前谈好的那个价恐怕不行了，我要三倍。」
「噢？」借狗人挑眉，「这么说你已经拿到了对吧？」
「我可是出了名的遵守信用，没有情报是不会要钱的。」男人一口气将啤酒灌入肚中，「一定是你想要的那个情报无误。」
「三倍啊……」借狗人吐出口气，「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金额啊……」
「你可以考虑噢，等想明白了再来找我。」男人作势要离开。
「等等。」借狗人叫住他，「钱我没带够，不如你陪我去银行取吧，夜间银行，我记得好像就在这附近。」
「啊啊，可以可以，你一个孩子拿这么多钱在手上也很不安全呢。」男人一副亲切的笑容，搓着手，「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来护送你，你看怎么样？」
「咦？大叔你还带了朋友啊。」借狗人笑眯眯地拍手，「那就太好啦，我们走吧！」
「事不宜迟。」男人迫不及待地戴上帽子离开了。
「年轻人。」老板见借狗人跟着中年男人出去，喊住了他，「我们再多聊两句吧？我请你一杯，再多坐一会儿。」
「多谢咯老板。」借狗人飞出一枚银币，正好镶入老板手缝之间，「刚才说的想要较量一番，是真心的噢。」
他摆了摆手，推开门，风铃再次响起。
路旁的夜店亮着霓虹灯，各种叫卖招揽声使得这条街热闹非凡。
中年男人带着借狗人来到一条小巷，又黑又静，几点红色的烟星格外吸人眼球。
「喂，陪这位小哥去取钱吧！」中年男人吼了声，里面的黑影纷纷踩灭了烟头，摇摇晃晃地走出巷子。
「就这些人吗？」借狗人粗略数了数，「什么嘛，才四个人，害我白白惊喜一场。」
「你可别小看他们哟，都是军队出生的，保你安全。」中年男人拍胸脯保证。
「NO.4出身的哪个不是军人？」借狗人不屑地笑，「不过算了，快速解决吧。」
「什么？你小子！」男人见他做起了热身运动，「可恶，竟敢耍我！」
「咚！」借狗人一拳打在他鼻子上，鼻梁骨断了，映红的血汹涌而下。
「啊啊啊——」男人捂着鼻子瘫坐在地，「给我、给我上啊！」
那些被他雇佣的人怒吼一声，向借狗人挥出沉重的拳头。
「呼——」黑暗中，传来一声声野兽发怒边缘的咆哮，光是听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什、什么东西？」雇佣兵紧张地四处张望，眼前的那个褐肤少年不知何时不见了！
「嘿。」一声轻笑，接着少年又出现了……
他身后一群处于战斗状态的猎犬露出了凶利的爪牙，一双双野兽的眼睛盯着他们，仿佛随时都会猛扑而上，将他们一片片撕裂。
「大叔们，我的同伴们可是好多天都吃东西了，要不要留下来陪陪它们？」借狗人发出不可忽视的压迫感，步步逼退想要进攻的男人们。
「该死的，这可没听说啊，你个混蛋！」其中一个佣兵拽起中年男子的衣领，「不是说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吗！」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他早就吓得不行，鼻血止不住地往外流，除了傻傻坐在地上，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汪汪！汪汪——」狗儿们沸腾起来。
「我们走……」佣兵们丢下男人离开了。
「嘿嘿。」借狗人慢悠悠地走到男人面前，一脚踩在他肩上，「你呢，大叔？三倍的钱，还要不要呢？」
「饶了我吧！我女儿得了呼吸病，我实在没办法啊！求求你饶了我吧！钱我不要了，你放过我吧！」男人几乎痛哭流涕，那些恶犬的眼睛令他无法动弹，一味地哭喊求饶。
「真恶心，害我的好心情都没了。」借狗人松开了腿，「快说，关于洞穴鬼怪的传说！」
「是是是！」男人抹着鼻涕，「就在城郊的西边，哪儿有一座洞穴，经常有鬼怪出入，不少居民都见过。可当他们再找那个洞穴，却从再也没人成功过……我女儿有次逛夜市买了一张地图回来，我想就是关于那个洞穴的准确的位置，不会错的，就、就在这儿！」
男人举起一张地图。
「我看看。」借狗人一把抢过，「什么嘛，还要出城……」
「饶了我吧，就这点消息，没别的啦！」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滚吧。」借狗人随意扔了几个银币给他，「三倍是不可能了，原价给你，拿去救你女儿吧。」
「谢谢！谢谢！」男人抱着钱快速消失在借狗人的视线。
「辛苦你们了，来，吃晚饭吧。」借狗人从兜里掏出一包肉干丢在地上，狗儿们围过来抢食。
可恶，为什么他要花钱去买什么鬼怪传闻啊？真是的……借狗人拿着地图往旅馆走。
老鼠那家伙在打什么主意呢？说是有关这座城市的消息，无论什么都可以，最好关于神明传说……啊啊，好麻烦啊，他不是无神论者吗？什么时候……
借狗人把地图凑到鼻尖，嗅了嗅，一股奇怪的味道令他汗毛直立。
「这、这是……」他本能的危机感告诉他，这张地图十分危险，「硫磺、不会错，是硫磺的味道！」
老旧的地图经过了时间的沉淀，依然保留了那份浓烈的气味……这说明什么？
「啪！」借狗人打开房门，看见莱维一脸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小王子，陪我去一个地方！」
「啊？明天不行吗？我好累，想睡觉……」莱维把自己包起来，晚上发生的事让他的心情糟透了。
「没时间了，我得去亲自确认！」借狗人抓了一件外套还有足够租车的钱，「你不去就乖乖在这里睡觉，等我回来。」
「连你也要丢下我吗？」莱维的颤抖的声音带着呜咽。
「啊？」借狗人踏出房门的脚又收回来，「有没有搞错，是你自己不跟我一起去的。」
「这种时候你就该温柔地安慰我，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不开心的，真是一点都不善解人意！」
「我说小少爷，地球不是围绕你一个人旋转的，凭什么你不开心还要别人陪你一起啊？」借狗人靠在门背上，一脸鄙夷。
「普通人……普通人都会啊！」
「抱歉，我不是什么普通人，我是我自己。」借狗人扶上门柄，「到底去不去？」
「呼……」莱维叹口气，从床上起来，「当然要去，难道你会开车吗？」
惊！
借狗人才反应过来，有钱没用啊，他又不会开车……
「啊，啊是啊。」借狗人赶紧将莱维的衣物一件件递给他，「你为什么不开心啊？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是不是和哥哥吵架啦？噢噢，没关系哦，哪个兄弟不吵架呢？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也要吵架呢！呵呵……」
「放心吧，我会好好收下你给的工钱，一分不少。」莱维狡黠地笑，「现在才来关心我，晚了！」
……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2 荣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