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城殇第二部》秋士

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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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事情开始在这里出现转机。
　　首先是奎特，一场极度残酷的虐待游戏中，再也无法忍受的他跳楼了。从十二楼一跃而出，像一只拔光了羽毛的鸟要逃出牢笼。
　　但是他后来还是活着，被一家医院的医生所救。
　　他昏睡22天醒来后变成了傻子，看不见动不了又说不了话的他成天发疯谁也不认得，却依然被一位医生认出了是谁，这名医生是个很好的人，出钱将奎特留在院里并照顾治疗他的伤病，一年半后，奎特不负众望地好了起来，虽然看不见说不了话也无法走路，但他人清醒了，脑子也清明了，最重要的，他——回忆起了他的一切。
　　其次是西德。说起来这一切或许真的是天意，要造就一对命运多舛的恋人。
　　斯洛彻底崩溃了一次后的第二天，他就大病了一场在家养着。西德便成了这几日斯洛的替补，一次会议，一个真相被挖掘而出——
　　“来自我们帝国间谍的最新情报：五年前……”
　　五年前，帝国和联邦正进行着前所未有的激烈战争，帝国军队令联邦首领身首异处的同时也被联邦的炮火逼进了首都。就是这样一副鱼死网破之境，联邦投放出一批“重磅炸弹”真真要扳回这最后一局，而他们的最终武器，便是早在十年前就已进入了帝国军事内部的王牌间谍，那一批青年一共20人，平均年龄18岁，从小接受特训的他们任务就是花十年时间摧毁帝国的一切军火配送系统、布置防守破绽，不想十年后战火再起，而时机已经成熟，联邦感谢上苍真真是要他们灭掉最大的敌人。
　　但是帝国最终胜利了。
　　联邦政府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他们的王牌出现了叛徒，并且是寄托了他们全部希望、负责摧毁任务核心部分的那一个。导致本应孤立无援弹药殆尽的帝国军队攻破了己方得意之际而减少了的薄薄防守层、彻底失败。
　　只是后来，传说那叛徒被活捉回了联邦，在残酷的审问与折磨中，死在狱里。
　　眼前浮现出他的蓝色大眼睛和甜美可爱的笑颜。
　　……原来他和他之间的这场折磨，竟是那五年的一场战争的余韵。而三年前他捡回的那个少年……不，是那个19岁的青年，从来都不是一个假象……他的笑容他的好，从来都是真心实意，反倒是他自己……他心底对得与失的偌大恐惧令他变得懦弱令他猜疑令他憎恨令他成为一个恶魔将真心爱着他的那个人生生推进地狱！
　　是的，错了，全错了……并且错的只在他。
　　那时，奎特被他亲手送人已经两个月了，而他，他再也没有梦到过任何一个人，平静的黑暗令他感到有人彻底地离开了他，他再也无法将他找到。
　　当斯洛抱着一丝侥幸在西德的陪伴下去军营要人的时候，残酷的事实令他知道他已经错过、他已经失去了。
　　“报告上校，您送来的那个□□半个月前跳楼自杀了。”
　　他死了……？！……
　　……
　　他能修好这个家破损了的房间，但是他再也想象不出它们原来的样子。大致地恢复，却是真的少了什么。面对空荡荡的房子，耳畔一边是他的欢声笑语一边是他绝望的嚎啕，他笑话自己，笑话他的恨其实一直都很无理、很可笑。
　　原来是，他已经不在了……
　　窗外的云很淡，被微风推动着缓缓东行。
　　长春藤在木头架子上重重叠叠地缠绕，底下小圆桌上的一套茶具在杯口折射着阳光。
　　今天天气很好……
　　奎特，我将你上次没做完的手工完成了。我不知道那天你做的是什么，所以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一套书签，西德的画技很好，他在书签上画上了你最爱的卡通人物。
　　对不起，奎特，我把你的小屋弄坏了，已经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我还把你的好多书和画弄丢了，你说有一个很像我的人物的那本漫画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去书店，人家说早在两年前就卖完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弄丢了你的东西，是我弄丢了你……
　　你再也回不来了对不对？
　　如果你没有死，如果我没有那样对你，如果我不是可笑地糊涂地恨你……
　　如果你还活着。
　　你愿意原谅我吗？
　　这十五座城市是我送你的礼物，瞧，我兑现着自己的诺言，它们很平静很安宁，夕阳正静静地勾勒着它们的轮廓，我却听到它们在哭。
　　它们说它们全都是空城，在夜晚的月亮下惨白得就像是废墟，因为它们找不到自己的主人。
　　是它们主人最信任的人害死了他，它们都在沉默地愤怒。
　　明日将散，明日城殇。
　　我的爱人，你是无辜的。
　　你只是爬过了战争和冰雪的孤儿，只是想回家，却要两边受罪。
　　你只是爱上了的一个孩子，却得不到付出了的疼惜。
　　你为我做过那么多做得那样认真，我却亲手将它们毁了……
　　亲爱的，我现在知道，你只是你，爱上我的你并不是假象，不论是帝国还是联邦，你并不属于任何一方。
　　你是独一无二的。
　　我却将你错误地对待。
　　你是独一无二的。
　　你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