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Wint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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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起白雪的冬天
害羞的送给你的围巾当中
仍存留着你的香气
日本的冬天，怎么说呢？显得格外漫长。
金基范来到东京的第三年，刚入冬的时候金钟铉大病了一场，还错过了一场重要的考试。
金钟铉的左手确实有旧伤，冷起来就疼得没完没了的。金基范想着到哪里去买一条厚一点的护腕给他，但总是没有遇到。
新年的三天全国固定的都要放假，金基范打算趁着这次休假上商店去转转，说不定可以买到想要的东西。
金钟铉上完这一年也要开始工作了，毕竟已经念到了不错的学位。据说他在韩国大学里念的是医学专业，来了日本忽然就转成了法律专业。
“为什么啊……消灭罪恶什么的说的太冠冕堂皇了吧？为了我自己，嗯，差不多吧……”
金钟铉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有点儿落寞的，最近他越来越经常露出这样的表情，自我意识到之后又会调整回微笑的脸，然后无所谓的走掉。
肯定是因为崔珉豪。
金基范不是有意打探金钟铉的隐私的。
大概是一年前的时候，金钟铉忙着写论文天天跑图书馆，忘记付房租，房东找到门上来的时候只有金基范一个人在，垫付了房租之后跟房东闲聊，说到金钟铉的时候房东露出了有些惋惜的表情。
“挺好的一个孩子。有礼貌，又懂事，看着学习应该也不错，何苦为了一个找不到的家伙这么拼命啊？”
“找不到的家伙？”
“好像是叫崔珉豪吧？韩语的发音我不太会呢！这孩子刚来的时候就是为了找那个叫崔珉豪的，那人似乎是惹上了□□的家伙吧……有一回被打的很惨才回来呢！唉……我看你也是个好孩子，没事的时候也劝劝他，东京的这些势力惹上了没有好脱身的，让他别白费那个心机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被金钟铉藏在最底下，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肯翻出来的那个人，叫做崔珉豪。
是个可能已经死在东京的某一个角落里的人。
“基范回来了？我煮了米肠汤，外面那么冷快来吃一点啦！”
拎着购物回来的袋子还在玄关换鞋，就听见厨房里金钟铉颇有底气的喊声。
金钟铉的厨艺是一流的。共同生活的三年中的每一天金基范都在见证。不论是韩国料理还是日本料理，金钟铉似乎总能还原最原本的那种味道，某一次带同事回来吃晚饭，金钟铉做的日本传统料理得到了超高的评价。
把做好的料理端出来的金钟铉一眼就看到了在玄关愣住的金基范，一副没辙的表情，再次大声吆喝了一下，果不其然看到了金基范被吓到的脸。
“换鞋，吃饭。手里的东西先放下！”
似乎对吃饭也有很强的执着呢！
“我买了护腕和围巾。”吃饭的时候金基范说。
金钟铉似乎呛了一下：“干嘛没事买这个？家里的围巾不少了吧？看你每天跟青葱少年似的换着带。”
“给你买的。本来只想买护腕，但是围巾也很好看，跟你那件大衣很配就买回来了……不许说不要！”金基范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说说你因为手腕疼摔了几个盘子了？你整那点钱还不够付你的学费呢！我都垫了多少了？”
“我们基范又嫌弃我了！”金钟铉扁了扁嘴，看了一眼金基范的表情没敢再说什么，笑了笑继续低着头吃饭。
金基范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围巾确实很好看，金基范在这方面一向很有眼光。金钟铉摆弄了一会儿围巾，干脆系在脖子上不肯解下来。他在某些时候很小孩子脾气，喜欢的东西怎么都不肯放手，一定要拴在身边才肯放心。
后来发展成白天出门也戴着，晚上回来也不肯摘下来，除了洗澡根本就不离身。
“就这么喜欢？当时还一副‘我不要’的表情！”金基范连续看了2个星期终于忍不住吐槽。
“我们基范送得嘛！真的好好看啊~戴着的时候就好像基范在我身边一样。”一双桃花眼闪啊闪的，让人招架不住。
“你到底是喜欢围巾啊还是喜欢我啊？”金基范终于有些耐不住，小小的试探。
没想到金钟铉真的歪着头想了很久，才慢吞吞的说：“是因为喜欢基范所以才喜欢围巾啊！”
多么甜蜜的话。好像甜蜜的谎言。
相处了3年，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暗示，金基范是那种喜欢了就喜欢了的人，就算没想过真的跟对方在一起，也想让对方知道这份心思。但金钟铉好像在这方面大条了一样，平日里什么都精细的一个人，偏偏什么都试不出来。
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
金基范想要的不过是个答案罢了，至于结果，他不想强求。
毕竟还有个崔珉豪。
他没想到的是，销声匿迹了好些年的崔珉豪，像泡沫一样蒸发了的崔珉豪，竟然会突然再一次出现。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手莫名奇妙的发抖，对方的声音虚弱又发颤，小心翼翼的问这是不是金钟铉的电话。
消失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如果一直都不出现，金基范想，说不定还能要到个答案。
三年了，他不能相信金钟铉对他完全没有感觉，他甚至相信，金钟铉肯定也是喜欢他的。
接到电话的当天晚上金钟铉就开始收拾行李、请假，他没有说会回来，也没有说不回来，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对金基范说。
“钟铉。”金钟铉就要踏出门的时候金基范喊住他，“这话我从来都没有问过你，不过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了，你给我五分钟听我说完吧！”
金钟铉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只是在玄关站着，脚上的鞋换到一半。
“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那年去看夏祭吗？绘里子跟我说，她觉得我们两个很登对。”
“她说她觉得我可能喜欢你。”金基范顿了一下，“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背对着他的身子似乎抖了一下，也可能是玄关那盏年久的吊灯被风吹动得晃了。
“金钟铉……我不是有意打听你的事，崔珉豪的事是房东告诉我的。现在你找到他了，是要跟他回韩国吗？”
“如果我说，我在这里等你回来给我一个答复，你会回来吗？”
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就像矫情的女人了。
然而金钟铉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转过身，借着玄关昏黄的灯光看了金基范一眼。
离去。就好像什么都没有说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金基范甚至没有哭，没什么可难过的。
这不过是个爱或不爱的问题罢了。
也可以换个问法，这不过是个你爱着谁的问题罢了。
房间里的东西都被收拾走了。金基范打开屋子里的灯。
浴室的衣架上搭着春节金基范送给他的那条围巾。冬天很快就要过去了，围巾确实不需要了。
金基范把围巾摘下来握在手里，突然觉得胸口很痛。
深呼吸的话，还能闻到围巾上面留下来的金钟铉常用的那款须后水的味道。
我会等你的。
不管你来不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Win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