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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

  •   十一

      “彩蝶!!”

      发出呐喊的是年资五载的厨工乙,随后他跪倒在女尸身边,放声大哭。
      裴东来走了两步,容他哭了几声,方问他女尸来历。

      厨工乙姓黄行大,年近而立,但太过悲恸,于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回话。裴东来这一听,深感此案非同寻常。

      陈尸眼前的彩蝶不是旁人,正是九年前驿馆的歌女,颈后的蝴蝶是为了花名特意请洛阳名匠阿斯卡老爹亲手刺的。她曾向黄大郎许婚。黄大郎则在神都另一边的一户人家里做事。有一日,彩蝶忽然音信全无,黄大郎打听才知驿馆失火,以为她在火灾中丧生,悲痛欲绝。然而入夜后却又发生了一件蹊跷事。
      黄大郎哭得筋疲力尽,不知不觉睡着,迷糊间恍然看见彩蝶穿着翠蓝衣裳月白裙子,迤逦走来,向他哭诉。
      “奴家是遭恶人害死!驿馆也是恶人放火烧毁!郎君要替奴家报仇!”
      黄大郎当即问她仇人是谁。彩蝶却摇头。
      “是两个公子哥,奴家只知其样貌,不知他姓名来历。他二人欲行不轨之事,被奴家言辞拒绝,就狠下毒手,害死奴家。”于是拿出两张画,画上赫然是两个官宦公子模样的青年,形容甚是轻佻。
      黄大郎悚然醒转,发现只是一个梦,但梦中的一切却又那样真实,彩蝶的一言一行是那样鲜活,不过,至关重要的两名仇人的画像毕竟是初见,长什么样一时倒想不起来。
      黄大郎忧虑又自责,生怕因此彩蝶的大仇无法得报,然而越使劲想,越是模糊。所幸,彩蝶好像听见了他的心声一样,再次入梦,给他看仇人的画像。
      后来驿馆重建,黄大郎来到此地工作,意图能够找到彩蝶的尸体。
      此后九年间彩蝶时时入梦,黄大郎将画像牢记于胸,到了闭上眼睛就能看见的地步。他到处访查,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两个人。正当他有些绝望之际,忽然又得了一个梦。
      梦中的彩蝶一改往日凄苦,而是像尸体这般喜形于色。她兴奋地对黄大郎说,判官告诉她,凶手近在眼前,大仇不日就能得报。
      虽然报了仇,彩蝶就不得不去投胎,不能逗留世间夜夜入梦,黄大郎心中隐约有些舍不得,但一直报不了仇的彩蝶实在太过可怜了。黄大郎决定瞪大眼睛,绝不放过即将出现在眼前的仇人。
      于是,三天后,九年前就再也没人见过的彩蝶,就这么忽然出现在驿馆的湖中,漂浮着。

      这个说法听起来非常的匪夷所思,和无法解释之处。然而鬼神之说,就是要有这种程度的匪夷所思,和无法解释之处。
      在场几乎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黄大郎,急切地要问他凶手究竟是谁。

      裴东来的感想很容易用信或者不信形容——然而就在他拧了一会儿雪白的眉毛,正要发话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被打断了思路的裴东来发出严厉的喝问。
      “怎么回事!!”
      毛巾二表哥冲进房间。“不好了大人!琅琊王亲自领人,强行把俯月台的几个人带去王府了!说是要给他们压惊!”
      裴东来大怒,拔出刀来就要出去抢人。毛巾二表哥摇头相劝:“那些毕竟不是犯人,有朝中大员的子弟,有鸿胪寺的宾客,恐怕您出面也不好强留…………”看了看裴东来眼睛里和刀锋上发射出的耀眼白光,咽了口唾沫,“要是见了血,恐怕薛大人都…………”
      决定帮薛大人省一点麻烦,何况裴东来自认是个深谋远虑的人,于是他眼睛一转,如刀光般锋锐的目光落在尸体身上。

      “全带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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