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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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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女儿哭诉时帕梅拉心如刀绞,她也觉得让露易丝在她的国家避难,是他们责无旁贷的义务。她知道,露易丝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她同时也很清楚,奥兰多不爱克里斯汀娜并非露易丝的错。奥兰多在新婚之夜,对克里斯汀娜说了句对不起,就离开了,至今从未与她同床。然而露易丝是在淞湛被掳走的,他们总归没有保护好她。她反复思量,可心里不知怎么了,总还有点不太踏实。
克里斯汀娜对露易丝,就更恨不起来了。她本就心地善良,想到露易丝遭了这么大的罪,而她,等于是把她的爱人抢过来了,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要不然露易丝和奥兰多是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呀。她比自己美丽一百倍不止,而且做什么都拿手,她凭什么能取代露易丝在他心中的位置呢?当初就是他不爱她,她也要嫁给他,因为她认为至少能待在他身边,天天看到他,如今她才意识到,这种近在咫尺却不可得的折磨,更是一种分分秒秒都伴随着呼吸、压迫着心脏的痛苦。
就这样,克里斯汀娜晚晚哭泣,因为她那份无人接收却又无比强烈的爱。
佛朗哥天天都会来陪伴露易丝,因为奥兰多已不再拥有对她的权利。他和她还有安妮聊天,他讲了许多故事,使安妮听得聚精会神,或者咯咯地笑个不停。他是个很善于说笑、非常诙谐的人。而她,却总只是淡淡地一笑。她原先气质中那明朗的一面消隐了许多,属于十八岁少女的欢乐仿佛已经遁去,现在变得愈发沉静。
他帮她们清理院落,修剪花草,给她们送来新鲜的蔬果,就这样日复一日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而她,似乎也已接受了他的友情。
不久,克里斯汀娜回到了茉岗。而奥兰多还是时不时地来到淞湛,为的看露易丝一眼,有时并不进门,在外面徘徊一会就回去。这些,露易丝全然不知。
转眼到了暮春时节,草木葳蕤,距离她初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整整一年。淞湛和茉岗一样,是个美丽的国家。佛朗哥经常带她和安妮到海边散步,看哗哗的海水一层一层漫卷上来。每当这时,他们三个都不说什么,只慢慢地走,听鸥鸟拍着翅膀飞来飞去地叫,直到夕阳使得海滩变成一片金色。
这是初夏的一天,佛朗哥出海归来,口袋里装着刚从深海里采来的珍稀的硕大珍珠。已经三天没有见到她了,他等不及地要把它拿给她看。
她不在屋里,他向园子走去。她坐在水池边,头发湿漉漉的,双脚还浸在水里。她转过脸来,宝石般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想她会不会是生病了。夜风很凉,他走上前来,想扶她起来。
哪知她搂住了他,用面颊轻轻摩挲着他的脸,他登时如受了雷击一般,头脑不听使唤起来。她吻着他的耳垂,他不由地揽她入怀,亲吻她那甘美的唇舌。他感到她柔软的胸脯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面对他的最初也是最后的爱恋,他是没有任何忍耐的能力的。
他抱起她走进房内,把她放在床上。他没有牵过她的手,也不曾想过要一亲芳泽,虽然她的美仿佛炫目的辉光,令他神思不属。他用着一丝残存的理智刚要起身,她象那晚搂着奥兰多一样,伸出手臂圈住他的颈项,“你,不要走、、、”她眼睛忽闪了一下,又无力地阖上。
他解开自己的衣衫,已经几乎汗湿了。他吻她极其秀美的浓眉,慢慢褪下了她的衣服。她在他身下,柔若无骨,象一片娇嫩的花瓣,他所无限爱恋着的少女,面色霞绯,呵气如兰。空气中弥漫着昙花的香气,十分醉人,还有些许苦涩。
佛朗哥有着温柔的眼神、浅浅的酒窝,他极富魅力,可是看起来却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女孩子都对他这一点着迷。他与她们调笑,可从不当真,伤了许多少女的心。然而他实际上,是一个人性非常丰富、情感也极其细腻的青年,及至到了后来,他的性格愈发复杂,这些卓然的个性对他的后世影响非常深远,如今这一切却都掩藏在强壮而又清隽的外表下。
他从未梦想过与露易丝如此亲近,因为在他眼里,她是个融合了爱与美的精神性的存在。这样的耳鬓厮磨,超乎他的想象。这是第二个海,充满了人间难以言喻的极致美景。他伸长手臂将她的双手扣过头顶,俯看她在他身下如鲜花绽放,粉唇因为他的起伏而微微张开,他又忍不住吻了上去,与她柔滑的唇舌交缠吸吮,那是何等样销魂蚀骨之感。紫丁香的香氛始终萦绕在身畔。
他狂热的感情一旦表露,就无法遏制,这汩汩流淌的潮水使她无法抵御。他总在她熟睡后,悄悄凝视着臂弯中的她,仿佛永远也看不够。在她身边,他就舍不得入睡,深怕时光飞逝,同时又唯恐把她吵醒。一俟她醒来,他又不肯放她起床,他喜欢两人裸裎相对,拥她入怀。两人总能这样静静地说很久的话,大多是他说,她听,也没什么特别的言语,就是生活中一切细微的事,他此时说来都有无限意趣。对于他的爱她,他反而找不到什么词藻来表达,他真的难以形容无法言表。于是一遍遍地说爱你。
爱你。
爱你。
另一边的她忘记了羞赧,无止尽地渴求着。他把吻印满她的娇躯,怕自己压痛她,总是那样轻柔,好像她是一件举世无双而又一碰即碎的瓷器,无比地珍爱。每当躺在他身下,被他热烈爱抚时,她仿佛身处长满了珊瑚的海底,不能承受水草温柔的拂拭,抬头望去,太阳摇荡如一朵深邃,迷茫,紫色无声的花。
每晚他都会过来,露易丝总在池边等他。他走过来的时候,总带着春天田野的气息。她仿佛初次发现,他看她的眼神宛如高山之巅的,蓝天都无法融化的耀眼的白雪。安妮总会适时地避开,她发觉这个男人对女主人的爱是如此强烈,在他出现的瞬间,这种爱就会渗透到空气当中,改变一切事物。
这一天奥兰多来得很早。他本来打算在晨雾弥漫的庭院中坐一会等她。然而他看到佛朗哥裸着上身从她房内走出来,脑中轰的一声,立时走了过去。佛朗哥也发现了他,站住了并不做声。
他跨进门内,发现她还没有穿好晨衣。
他一言未发,但手已放在剑上,完全没有任何思考,霍拉一声抽了出来。他手中的剑架在了佛朗哥的脖颈,下一刻就会割断他的喉咙。
佛朗哥十分镇定,他淡淡地说,“要杀要剐随你。但我爱她,我有这个权利,你却没有这个权利。”奥兰多大怒,眼看要取他的性命。
然而露易丝奔出来跪下,紧紧抱住了他的腿,“王,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杀就杀了我吧、、、”她似乎浑身都在颤抖,泣不成声。
他下不了手。最心爱的人苦苦哀求他,为佛朗哥求饶,这使得他的心都碎了。然而他又怎么舍得她跪在地下求他,哪怕她轻轻说一声要他奥兰多死,他都会照办的。
自小到大,他没有这么软弱过,他缓缓收起了剑。
佛朗哥过去要扶起露易丝,她已是他的女人,他无法容忍她抱住另一个男人为他下跪。她的晨衣下滑,露出了雪白的香肩,任何男人见了都会不自禁地产生绮思,何况她哀求的这个男人,对她从来就没有心死过。
只听到奥兰多说,“露易丝,跟我回茉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