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缺缺》蒙小朦

32、没用的家伙

　　舒雨雨真是个没用的家伙——这是舒雨雨的内心独白。
　　她在梦里梦见被警察追着跑，说她杀人了，她跑呀跑呀，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好不容易撞上妈妈，高兴极了。谁知道妈妈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大义灭亲：“雨雨，你怎么能杀人呢？听妈的话，去自首吧！”
　　不要啊啊 啊 啊啊~
　　“醒了，醒了。”有人在说话。
　　舒雨雨迷迷糊糊地开了眼，迷迷糊糊地看到了在梦里要把她给大义灭亲了的妈妈，还有——安博哥和少峰哥——哎，为什么没有裴叔？好想见裴叔。
　　她脑袋一歪，看到了某样东西，脑子猛然一炸——大盖帽！
　　舒雨雨同志立刻像只蚱蜢一样地弹跳起来，一个劲地抓着了离她最近的图少峰，惊慌失措——来抓她了来抓她了！
　　“雨雨，雨雨！”舒妈妈想要安抚女儿，“没事，警察同志就是来看看你醒了没，好问你些问题。”
　　问什么问嘛！舒雨雨眼泪都出来了，脑袋往图少峰怀里一钻，不肯松手了。图少峰看看她又看看王安博，王安博朝警察说道：“您看，她这吓得不轻，也问不出什么了。其实这事情也挺简单，就是歹徒想要挟持雨雨，结果自己反倒中了一刀——不就这样嘛？”
　　肯定是这样的，所有人都认为是这样的。漂亮的小姑娘和拿刀的喝醉的坏蛋，很明显前者是受害者。
　　警察犹豫了会，也知道这三家人权势遮天，图少峰摸摸雨雨的脑袋，说道：“这样吧，等她冷静下来了，我再带着她去警察局吧。”带着舒雨雨去警察局？怎么可能？他才没那个功夫呢！
　　警察同志看他都这么说了也没办法，客套了几句后就走了。警察一走，舒雨雨明显就松了口气，但还是搂着图少峰不松手——从小到大只要出了什么让她惊慌的事儿，她就缩在图少峰的怀里嗅着图少峰的军装，这样就安稳了。
　　舒妈妈有点看不过眼了，想要拉宝贝女儿的手：“雨雨，你松松手，你这样少峰很憋的。”
　　舒雨雨醒悟过来，一抬头就看到图少峰朝她笑，她立刻红了脸——身为有主的花儿，这样也太不检点了。于是赶紧松了手，重新坐回了病床上。
　　舒妈妈看到女儿没什么大碍，想到居然有人要对女儿不轨，她这气头就上来了。双臂环胸，她说道：“安博，你跟阿姨出去会，有话跟你说。”这事情不能让雨雨的外公外婆知道，不然肯定担心死了。但是，她还是要修理修理那个混球。
　　王安博立刻会过意来——这事情他巴不得呢。
　　王安博跟着舒妈妈出去了，图少峰就在床沿坐下来，摸摸舒雨雨的脑袋，安慰她：“没事了，今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舒雨雨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
　　这样的反应让图少峰起了疑心。雨雨第一次拿刀子扎人，那血流了一地，雨雨应该很害怕才对。怎么警察一走，雨雨就好像——怎么好像有事情瞒着他？
　　碰上图少峰这样的人精，舒雨雨必须要自认倒霉——就没什么事情能够逃得过他的法眼。

　　病房门口紧紧锁了起来，有人在外边把风。而里边呢，王安博正在擦掉手上的血。
　　眼前的病床上，原本躺着的男人已经滚到了地上，他的伤口才包扎，又红了一片——很明显和王安博有关。
　　他痛得眼泪直往下掉，也不忘喊冤：“这位——爷，我真没碰那小姑娘呀！”他喝得不少，但，记得确实没有碰什么小姑娘呀。怎么就被这军装大爷这么一通折磨？
　　王安博冷笑：“我也没收拾你呀！”狡辩！
　　王安博的心情不好，有两点。一，雨雨出了事儿。二，他看到裴明书给雨雨打电话，那个时间，那么晚了，关系能浅吗？王安博疑虑重重，到底雨雨和裴明书之间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不知道，一概不知道，这才是让他最火大的原因。
　　他辛辛苦苦栽培出来、用宠爱滋润出来的雨雨宝贝儿，就这么让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男人给摘了？
　　王安博越想越怒，怒火中烧，他再次举起了拳头。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舒雨雨根本没去警察局，案子草草了结，也不许知情者多嚼舌根。舒雨雨恢复了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舒妈妈也放了心。
　　夏天热得不行了，干热干热的。舒雨雨进入了裴明书的另一套房子里，窝在裴明书的怀里跟他聊天。
　　裴明书不知道她出了事儿，她也不敢告诉裴明书——她不擅长撒谎，怕谎话一个接一个，她就圆不下去了。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
　　“裴叔，”她搂着裴明书的脖子，极度痴迷地看着他，跟他撒娇，“我昨晚梦见你啦！”有半个月没见到裴明书了吧？他太忙，她只能乖乖等待他闲下来的时候。
　　裴明书轻笑，手在舒雨雨的小蛮腰上抚摸：“梦见什么了？”
　　舒雨雨嘿嘿笑：“梦见——你亲我。”少儿不宜的梦啊！
　　裴明书看她这模样，觉得可爱，吻了她。“这些天你都去哪儿玩了？”对待雨雨，他总像个长辈——本来论辈分，也是雨雨的长辈。
　　舒雨雨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给他汇报情况：“没去哪儿，就是安博哥过生日，我给他买了块手表，后来就去了苏西黄。哦，对了，我买手表的时候还碰到了个——朋友。”算是朋友吧。
　　朋友？裴明书有点奇怪，他知道舒雨雨没什么朋友，王安博和图少峰不安好心，只让雨雨活在他俩的世界里。“什么朋友？大学同学？”
　　舒雨雨摇头，随便扯了扯：“不是，是个高中生，偶然认识的。哦，是在军区里认识的。”
　　“军区？怎么认识？”部队的孩子？
　　“他迷路了，我就带着他出去，就这样。本来也没什么，没想到买手表的时候又碰到了，我就让他替我给安博哥试戴手表。”舒雨雨摸摸裴明书的下巴——有胡渣子了呢。
　　“哦，那你不是得好好谢谢他？”裴明书不在意这事情，随意地和舒雨雨聊着天。
　　“我请他吃饭了嘛！长得挺好看的一个孩子呢！高高瘦瘦，皮肤有点白。”舒雨雨回忆着。
　　挺好看？高高瘦瘦？皮肤白？裴明书想到了侄子裴行攸。他没表露出来，还是很随意地样子问道：“是吗？叫什么名字？”
　　舒雨雨摇头：“不知道姓什么，叫行水，好像是在十二中念书的。”
　　十二中？那就不是行攸这孩子了。裴明书安了心。
　　手机响起来了，是雨雨的。雨雨掏出兜里的手机一看，是行水的。

　　王安博坐在沙发上沉着脸，看着坐在办公桌那的图少峰认真地工作。他心情很不好，他是来专门对质的，但是图少峰这家伙却说忙，要他等等。等？好，他等得起。
　　看到图少峰那装正经的模样，他就恨不得给他脸上几个拳头。
　　图少峰知道王安博正在用杀人的眼光看着他，他不急，心里大概明白王安博来找他是为了什么事儿——还不是和雨雨有关？他最近也查到了些消息，兴许王安博也查到了。只是，他不想那么快就招认，等等，容他想想。
　　终于，他忙完了，把文件收了起来。一解风纪扣，图少峰在王安博身边坐下：“说吧，什么事儿？”
　　王安博心底暗暗冷笑——图少峰这个人精，怎么会猜不到他来的目的？又在装！
　　“开门见山，你说你是不是早知道了雨雨和裴明书的事儿？还有，那天晚上，那混球想碰的人，并不是雨雨，而是——一个少年。这事儿你也知道了吧？”王安博最讨厌绕弯弯。
　　图少峰看他一副一点即燃的火药样，就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王安博蹭的站了起来，“你知道你还让她——”
　　图少峰抬眼瞧他：“那你让我怎么办？腿长在她身上，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还能绑着她吗？”难道他就愿意自己的宝贝儿被其他男人占有吗？
　　王安博知道图少峰心里头也绝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他的火气往上窜，烦躁地走了两圈。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看着图少峰说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少年是谁？”这事儿他还没来得及查清楚，所得资料太少。
　　图少峰哼了一声：“我又不是神仙，什么都知道。只知道那少年长得不错，十七八岁，就这样。”雨雨的生活里频频出现了其他的男人，这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但目前确实不知道少年是谁，醉酒的男人说不出所以然，他查不到更多的资料。
　　王安博不耐烦地双手叉腰：“行，这事情就放一放。想想怎么解决裴明书吧！”
　　“解决裴明书？你以为他是路边的小人物吗？想解决就解决？何况雨雨还粘着他。”
　　“得了吧，难道你心里就一点办法都没有？”王安博盯着图少峰，“我就不信你愿意让雨雨一直跟着他！”
　　图少峰浅笑，皮笑肉不笑。他说道：“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