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缺缺》蒙小朦

26、一双绣花鞋

　　杨堤，兴坪，一路玩过来，舒雨雨以前也和图少峰、王安博来过，但是都是匆匆一玩，直奔阳朔去了。这次和裴明书一道来，倒是比较长时间地在诸如兴坪这样的古镇逗留。兴坪开发得挺商业化了，这里一到旅游旺季，根本就是外地人的世界。
　　但是大圩不同，这是个小镇，是一个真正属于当地人的小镇。你可以相信，如果不在旅游旺季，这里是非常非常清静的，因为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去外地打工了，镇上的多是一些老人小孩，留在这里看家。
　　青石板路，古老的建筑，一幢幢深宅大院，也有一般人家的小屋子，明朝的桥，民国的碑，这是一个能曾经繁华一时、而此刻却是沉默安静的地方。
　　舒雨雨和裴明书、左东一行人来了，左东不知去哪里找了个导游，叫阿梅，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很爱笑。他们到大圩的时候正是上午九点多，阿梅指着前方的一个小粉店说，“快中午了，要不要去吃一吃当地的米粉？”
　　“要！”舒雨雨很高兴，她喜欢吃桂林米粉，她太兴奋，跟着阿梅就走在前头，也顾不上裴明书了。
　　这样的姑娘入了粉店，立刻被人盯着看，舒雨雨也不害羞，找了桌子和裴明书他们坐下，看阿梅用当地话跟老板说买粉。
　　阿梅不是大圩这里的人，她是龙脊那边的，家里在大寨上开了个旅馆，主要是姐姐和姐夫在管。她一个人，就喜欢四处走，对这一代都很熟，是个私人导游。
　　舒雨雨穿上了她在桂林新买的衣裙，一头清爽的黑发，搂着裴明书的胳膊，引来无数人的观望。阿梅买了粉，和左东一起去端过来，说：“雨雨有点像少数民族的姑娘，很漂亮。”
　　舒雨雨很高兴，她盯着阿梅身上的包包看——上头的刺绣很好看。她问：“哪里买的？刺绣很好看。”一边说，一边拿了筷子准备吃粉。
　　“自家做的。”阿梅回答，给他们介绍，“我喜欢吃当地的卤菜粉，也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
　　舒雨雨尝了一口，点头：“好吃——裴叔，你喜欢吗？”她看着裴明书。
　　裴明书点头，吃相很文雅，间或感觉到舒雨雨看着他的眼神，就转头和她微微一笑，提醒她：“慢点吃，也别吃太撑，中午去农家乐吃好吃的。”
　　舒雨雨嘿嘿笑，有点傻气，她这几天太高兴了，能和裴明书在一起逛，形影不离，要高兴死她了。她喜欢跟裴明书在一块逛街的感觉，她喜欢什么，想看什么，想买什么，不过一个眼神，裴明书立刻明白了。由着她玩，宠着她，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被人宠，不是没有过，但是对象不同。如果宠着你的对象不过是路人甲乙或者你压根就没感觉的人，那这宠在你看来非但不甜蜜，反而还厌烦，像是浸过了口水又隔夜的糖块——再甜你也不想含嘴里了。
　　相反，如果对象是你的心上人，那你会彻彻底底沉溺于这样的疼爱中，快乐就像是含在嘴里的跳跳糖，爆炸开来，快乐无限放大。
　　阿梅很聪明，看得出俩人的关系不一般，也知道其实这一行人当中，舒雨雨才是主角，把她伺候高兴了，什么都好说。她想了想，对舒雨雨说道：“雨雨，一会我给你一样礼物。”

　　舒雨雨好吃，但是不会无节制地吃，她知道身材是后天养成的，绝对不会以为自己是怎么吃也吃不胖的身材，也绝对不去相信所谓的减肥药。那都是泻药，会拉死人的。
　　舒雨雨还好喝，当然也不是无节制地喝，碰到开心的事情了，碰到她喜欢的酒了，就会喝开了。一般来说，她也喝不醉，这也一直是她的外公引以为豪的一件事情。
　　但是，今天中午，她被好喝似饮料的米酒放倒了。这米酒是主家人自酿的，有点甜，有点稠，喝下去跟饮料似地，但所发挥的效用完全不是饮料该有的。
　　她已经处在八分醉的状态了，舌头有点卷，撸不直。但是她还在努力地和阿梅学说龙脊那里的壮话。
　　阿梅也有点醉了，跟她笑：“GU MAI MENG，GU MAI MENG。就是我爱你的意思。”
　　舒雨雨醉眼朦胧，“GU ……啥？”
　　裴明书坐在她的身边，扶着她，示意左东去拿些醒酒汤来。低头一看舒雨雨的额上，出了汗，就拿了纸巾给她擦汗。冷不防舒雨雨转头看着他，笑眯眯：“GU MAI MENG。”哈，她学会了。
　　裴明书很无奈，算了，别喝什么醒酒汤了，还是扶着她找个旅馆休息吧。他朝阿梅说道：“阿梅，你给找个旅馆吧——无所谓好不好，不脏就行，让雨雨先睡个午觉。”
　　阿梅还是比较清醒的，她站起来，看看外头，哎了一声：“要下雨了，真得赶紧走了！”
　　真的，话音才落，这雨就下起来了。

　　夏日里，古镇上，一场雨，淅沥沥，凉爽无比。
　　走在街上，没有热闹的人群，小商铺子里都是安静的。脚一踩，青石板上的雨水微微溅起来，你听得到雨滴飞起又落下的声音。
　　舒雨雨睁开眼，又闭上眼，她喜欢这感觉，在男人的背上轻晃的感觉。她曾经想过，如果她也有个父亲，能背起小小的她，那会是多么有趣。可是她不知道父亲是谁，如今背着她的人是裴明书，一个能够给予她安全、稳定、温暖的男人。
　　其实感情这事儿真的很难说清楚，有时候像是一朵花盆里的小花，你不净心照顾它是不会出现的，有时候则是洪水猛兽，忽然就来了，措手不及，却又兴奋异常。所以，爱情并不是有着固定模式的，日久生情固然是可贵的，一见钟情未必就是不可取。
　　“裴叔……”她轻声叫裴明书。
　　裴明书回头看她一眼，回答：“快到了，一会好好睡一觉。”
　　左东撑着伞，尽职尽责。阿梅在前面带路，很轻快。
　　这个美丽安静的古镇，催人眠。

　　似远似近的歌声，伊伊呀呀的歌词，听不懂的话。
　　清逸悠扬的腔调，缠缠绵绵的韵味，感受得到的情。
　　外头还在下着雨，舒雨雨听得到雨滴落在房檐上的声音，那么这歌声来自哪里？
　　她翻了个身，没摸到身边的人，于是睁开眼四处搜寻。“裴叔？”她柔软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窗子那里站着个人，那背影宽阔，她知道是谁，是裴明书。
　　裴明书转过头来，屋子里有点暗，外头倒显得亮一些，这使得裴明书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素描，没有色彩却依旧迷人。
　　他走了过来，在床沿坐下。“醒了？”他抚摸舒雨雨的脸庞，喜欢这肌肤的质感。
　　舒雨雨坐了起来，有点茫然：“这是哪？”
　　“镇上的一家小旅馆，你喝醉了，我带你来休息。”裴明书给她解释。
　　“哦，”舒雨雨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阿梅呢？她还好吧？”好像阿梅也喝得不少。
　　“她挺好，就在隔壁休息。”裴明书想起了什么，站起来去椅子上拿过一样东西，回来了递到舒雨雨的面前。“看，这是她给你的礼物，说是一双绣花鞋，很适合你身上的衣裙。”
　　“绣花鞋？”舒雨雨喃喃道，接过来了，低头一看，惊艳了。
　　花不止有一种颜色，大红色，粉红色，桃红色。叶子不止有一种绿，深绿，浅绿，嫩绿。云一般的神秘图案，这绣花鞋像是为她而生。她被迷住了，裴明书看她这样子，低声道：“很美吧？”当时的他，也着着实实惊艳过，这样想象丰富的色彩和图案，实在很美。
　　舒雨雨点头，想要试穿，裴明书体贴地接过了：“我给你穿吧。”
　　他起身在床边蹲下，一手拿着绣花鞋，一手捧着她的脚。
　　她低头看着他，双臂撑在床沿，等待他的宠。
　　男人对女人的宠有很多种方式，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亲密也有很多种方式，可是独独有一种，让你甜蜜。那就是他为你蹲下，为你低头，为你穿鞋。高傲没有，有的只是对你的疼惜。
　　歌声又响起来了，像是在诉说男女之情。
　　舒雨雨觉得有个声音在脑子里响起——明书哥哥。
　　“明书哥哥……”她叫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卡文很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