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金汐

4、四

　　那一刻，你的眼神澄澈纯净。我希望时间静止，不再让你眼中出现那种寂寞与哀伤。
　　1
　　一辆棕色的法拉利在宽阔的道路上行驶。车中坐着抱着保温饭盒的周馨和她的两个儿子。沐恩耳朵里塞着耳机听音乐，沐歌则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从刚才就见你心不在焉的，你在想什么？”周馨拍拍沐歌的脑袋。
　　沐歌转过头看着周馨：“妈妈，如果你是项婉的妈妈，你会把她送回娱乐圈吗”
　　“会呀！”周馨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语莹阿姨不是有一个不幸的婚姻吗？”
　　“傻孩子，”周馨温柔的笑了，“你认为语莹婚姻的不幸是娱乐圈的特例吗”
　　“你们的爸爸也曾暗恋过语莹呢！”周馨微笑的神情里有一丝失落。
　　“妈妈••••••”
　　“你们俩天天对项婉那么好，怀着什么鬼胎别以为我不知道。”周馨立刻狡诘地笑起来，“娶项婉这么漂亮的老婆回家，多有面子啊！”
　　“妈～”沐歌露出无奈的表情。“你跑题了。”
　　“其实男人都喜欢漂亮年轻的女人。和睦的家庭是因为家庭成员能忍住不该有的冲动。所有的工作环境都不可能一尘不染，只是娱乐圈透明度较大罢了。你语莹阿姨要把婉儿送回娱乐圈，和我希望你和哥哥继承沐氏集团是一个原因。”
　　“你知不知道，项婉的爸爸就是言黎。”
　　沐歌确实吃了一惊。追赶时髦的娱乐圈本来就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十五年前就算是震惊全国的事情，到现在也不会被人记起。沐歌是第一次知道，项婉的爸爸是直到现在还活跃在影视界的言黎导演。
　　“传说言黎导演背后有一个庞大的黑势力。”
　　“这可不是传说哦！”周馨神秘兮兮地说。
　　“我懂了，妈妈”沐歌释怀地笑了。
　　“虽然黑势力很危险，但是如果是项婉，那势力会成为她的一种保护。”
　　“可怜天下父母心，爸妈嘴上说要孩子多吃苦，可有几个舍得那样做啊？”
　　2
　　本来沐宁说过这两天会帮忙把原先家中的东西搬过去的，但是项婉不希望再给沐家添任何麻烦了，看今天天气很好，项婉自己给搬家公司打了电话。她正穿过医院的花园，准备去指挥搬家。
　　“项婉！”沐歌从后面追了上来。
　　“带上我，跟你一起去搬家。”沐歌跑到项婉身边气喘吁吁的说。
　　项婉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搬家，我没和任何人说啊！”
　　“我刚刚在走廊••••••一不小心••••••听到的。”沐歌心虚地说。“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项婉只是轻轻瞪了一眼，并没有追究沐歌的“一不小心”
　　“真的不用麻烦了。”项婉浅浅地微笑。“我已经叫了搬家公司了，只要我过去看着点就可以了。”
　　“不是我要帮你忙，是我请求你，带上我这个闲人一起去吧！”沐歌可怜兮兮地说。
　　“妈妈在照顾语莹阿姨，爸爸在上班，沐恩和他的同学打篮球去了。”
　　项婉似笑非笑地盯着沐歌看。
　　“他们都有要做的事情，你要做的事就是监视我？”
　　“没有••••••”沐歌低着头。
　　傻瓜，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怕我需要帮忙却不愿跟你们说。
　　项婉的心中涌动着暖暖的幸福感。她其实可以感受，每一天沐歌那专注的目光。
　　“ 算了，”项婉淡淡地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带上你吧！”
　　沐歌顿时喜出望外地像个孩子。

　　“对不起，项婉。”
　　“什么？”
　　“我对你妈妈有点误会。其实你妈妈很爱你。”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我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没什么，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好像绕口令啊！”
　　“真的。”
　　雨过天晴空气格外清新，泥土中发酵着幸福，
　　秋天快到了吧！

　　3
　　忙活了近一个下午，终于把需要的东西都搬走了，这个房子立刻空荡荡的。
　　项婉抚摸着精致的梳妆台，因为太大所以没有办法搬到沐家，只能把它留在这里。她又抬起头环视这个她曾经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在心里默默和这个房子留下的一切做最后的告别。
　　“走吧！”项婉转身对沐歌说。

　　黄昏，楼前破旧的庭院渐渐喧闹，老人们坐在一块闲聊，刚刚放学的小孩围在一起嬉戏打闹。当项婉和沐歌走在院子中时，人们即刻安静了许多。许多人用愧疚的目光看着项婉离开。
　　“漂亮姐姐！”一个稚嫩的声音使项婉停下脚步。
　　沐歌和项婉回头，看到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6，7岁大小的女孩。女人低低垂着头。小孩子跑到项婉面前，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问；
　　“姐姐真的搬走了吗？”
　　项婉蹲下，摸着小孩软软的头发，温柔地笑着；“宁宁要听妈妈的话，姐姐有时间会来看宁宁的，”
　　“姐姐不能再教宁宁英语了吗？宁宁这次英语考了班级第一呢！”
　　“宁宁真棒！”笑意蔓延到项婉眼底。“姐姐答应过你，等你进步了就请你吃糖。可是姐姐现在没有糖。”
　　沐歌把手伸进兜里，掏出两块巧克力。他也蹲下去。
　　“虽然没有糖，但是哥哥这里有巧克力。都给你好不好？”
　　小孩伸出手拿过巧克力，奶声奶气地说了声；“谢谢哥哥。”
　　“项婉••••••”中年女人声音颤抖着说；“对不起。”
　　项婉站起身，平静地回答；“不用说对不起，你不是了解我和妈妈吗？你知道我不会对伤害我们的人心软。”
　　女人的脸渐渐变得铁青。
　　“如果我报警，你们最少也要在拘留所里呆上一周。但是我没有，我担心那样做，没有人在一周里给宁宁做饭，送宁宁上学。我考虑到宁宁以后再见到我，会是我现在见到你一样的心情。现在宁宁这么小，应该灌输给她好的事情，你说对吗？”
　　女人愧疚地不再出声。
　　项婉转身，轻轻地说：“你和妈妈，同样是被丈夫抛弃的女人，我以为你可以理解我妈妈，但你为什么为难她？”
　　项婉的眼神里闪过转瞬即逝的哀伤，当她再抬起头时，已然是轻松释然的神情。
　　那是第一次，我看到阳光照进你眼底。
　　夕阳宁静的余辉映照在沐歌和项婉身上，两人有如恋人壁画一样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