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金汐

10、十

　　爱神不轻易赐予幸福，你越是靠近，它越是逃离。
　　1
　　项婉疲惫地靠在沐家蓝紫色的法拉利车的后座上，明明是小小年纪，却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正在这时，项婉的短信提示音响起。
　　是沐歌发的信息；
　　项婉，对不起，我和沐恩临时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回家了。
　　项婉的嘴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
　　我以为我们的故事刚刚开始，但实际它已经接近尾声了吗？

　　“好久不见了，沐恩和沐歌。”尹家豪宅里，尹董事笑得危险。
　　20分钟前，尹家的人在校门口堵住了沐恩和沐歌，把他们带到这里。
　　“好久不见，尹爷爷。”沐歌彬彬有礼地回答。
　　“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其实就是想问你们关于联姻一事的想法。”
　　“尹爷爷，”沐歌平静地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哦？”尹董事挑眉。
　　“为什么非沐家不可？”
　　尹董事笑了笑，摆手示意他的秘书，不一会儿，那个秘书拿着一份文件递到沐家兄弟面前。
　　“因为这个。”
　　沐恩打开文件，那看似是一份新产品的研发方案。
　　“这是什么意思？”沐恩不解。
　　“这是新产品的研发方案，是要由未来的亲家沐，尹两家共同合作完成的。”
　　“所以合作的前提是，我或者哥哥必须接受联姻是吗？”
　　“聪明。”尹董事语气冰冷，
　　‘也就是说，如果沐家不接受联姻，那么沐尹两家就是毫无关系的竞争对手，沐家的毁约会造成尹氏商业机密泄露。你们的爷爷，就要进监狱。”
　　沐歌看着文件的最后一页，确实有一张有爷爷和尹董事签字的契约书。
　　“既然这样，我们的想法还重要吗”沐恩冷笑着说。
　　“再怎么说，爷爷也不希望看你们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联姻，这样漫雪以后不会幸福的。既然知道命运违抗不了，还是趁高中阶段好好培养感情。”
　　“我们知道了。”沐歌的声音依旧那么平静。
　　尹董事紧紧盯着沐歌的脸，可他什么也看不透。
　　2
　　“说吧！沐歌，你有什么对策了？”在回家的车上，沐恩问沐歌。
　　“我哪里有什么对策啊！”沐歌闷闷地说。
　　“那你刚刚那么平静，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不想浪费表情在已成定局的事情上。”
　　沐恩长叹一口气，“爷爷竟然出卖了咱们的幸福，这样的爷爷就应该让他坐牢。”
　　“是啊，”沐歌附和道；“我们就坚持抗婚，管什么沐氏的存亡，爷爷的声望。”
　　“那可不行，”沐恩忙说，“不能让沐氏就这么毁在我们手里，何况，爷爷再怎么过分，也是亲人。”
　　“所以你为什么把时间浪费在说气话上。”沐歌托着腮，淡淡地说。
　　沐恩斜着眼睛看了看沐歌，笑了一下。
　　“也是。我操什么心，漫雪喜欢的又不是我。沐歌你就和漫雪在一起就好了，她那么喜欢你，你不需要付出，只需要接受。这样一点也不浪费你的智商情商。”
　　“喂！你还是我哥吗？”沐歌抗议道。
　　沐恩轻轻笑道：“也就是说，生命是需要浪费的，不是么？”
　　“这样毫无挣扎之力，任人摆布的生活真令人绝望。”
　　沐恩看着沐歌，第一次，他从沐歌的口中听到了“绝望”二字。
　　“不过今天我看得出来，项婉她很在乎你。”
　　“项婉••••••”沐歌轻喃那个名字，表情既甜蜜又忧伤。
　　沐恩稍微用力地拍打着沐歌的肩膀，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坚定而温暖。
　　“我是你哥哥，虽然我不知道能违抗些什么，但我会与你统一行动。毕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如果注定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得到幸福，那我更希望那个人是你。”
　　沐歌握紧沐恩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一时感动得语塞。
　　3
　　房子的装潢很奢华，但是作为家庭来说，却少了许多人情味。
　　言黎坐在书房中，房间光线很暗，笔记本电脑幽冷的光映在言黎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脸上。
　　“大哥，我可以进来吗？”一个沉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
　　言黎站起身，把房间灯光调亮。
　　“大哥，查出来了。”那个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我们找到项家母女曾经的邻居，了解到项婉开学就读帝佳高中。我们让帝佳配合，开学时在校门口安装监视器，让新生们排着队用抽签方法决定班级，知道了项婉在C班。而且经过调查，项家母女住在沐家。”
　　“沐家吗？”言黎重复着。
　　在沐家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大哥，那些砸车的人••••••”
　　“算了，既然语莹决定饶恕，我们就别管了。”
　　言黎摆摆手，那个人便鞠躬离开了。
　　言黎坐回椅子上，抽出桌子的第一个抽屉。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盒子里全都是项婉的照片。从一两岁到十六岁，每个阶段的都有。这些照片全都是他派人暗中保护偷拍下来的。
　　言黎拿起最近的一张照片，温柔地抚摸着照片上那个美丽的女孩。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柔和。
　　“婉儿••••••”
　　他轻轻地呼唤着照片上女孩的小名，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