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一百零五章 无法救治？ ...
-
不大的房间让五个中毒的汉子一躺，余下的空间也不大了，众人堪堪挤下。
红发海贼团的人当然不会怀疑伊斯特的话——这个黑暗精灵不喜欢说话，更没有兴趣说废话或是假话。而那五人的症状如果说不是中毒的确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现在怎么办？”看着拉基·路苦恼忧虑的样子，香克斯提议：“我去找我们船医来吧，他应该有办法。”
众人一致赞同，但由于怕这个冒失船长去的时候是一人回来却带上了一群海军，最终这个任务被交给了耶稣布。
耶稣布出门的同时，黑暗精灵留下了一句“我出去看看”便也转身离开了。
就这短短片刻，六人全身已被冷汗浸透，按着肚子有气无力的呻吟着，不时有人做出一些干呕的动作，吐出一些白沫，脸色发黑，看起来十分痛苦。
“看他们的症状，毒素应该是通过食管进入身体的，而不是通过呼吸肢体或者接触中毒。这样下来在内都中毒的可能性就基本可以排除，而且那时候我们并没有和海军或者贵族方面的高手有什么接触。如果说真有什么无色无味的毒，不可能只有这六人中毒而我们海贼团的一点事都没有。”贝克曼沉吟片刻，望向了六个外围居民，“你们今天都在哪吃了喝了什么？他们呢？”
拉基首先开口了：“我除了参加大胃王比赛之外，就吃了几个鸡腿。”
“我和拉基大哥一样参加了那个大胃王比赛，其他没吃！”
“今天我在美食之都看拉基大哥参加比赛，顺便在附近买了些吃的，比如烧烤、蛋糕什么的。”
“我……”
五人纷纷回答，贝克曼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们这一天都在美食之都，不在外围。”说着蹲下身拍了拍那个板寸头年轻人，“还能思考么？有没有听见我们对话？”
板寸头艰难的点点头，咬牙开口：“我……一下午都……在外围。吃的……东西都是……美食之都买的……还从河里……装了些水喝……”
“河？”
拉基解释道：“是波波河，我们的生活用水都从那儿取。”
贝克曼感到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但又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的猜想，他微微皱眉问道：“水源发源地在哪儿？”
“发源地在美食之都中心后方的高山上，水流经过美食之都内城到外围。内都用水是直接从波波河发源地取的。”
“这样么……”贝克曼点燃了一支烟，若有所思。
“外围有很多中毒者，内城没有。”冰冷的声音忽然在屋中响起，众人被吓了一跳，倒是香克斯最先反应了过来，他望向了说话之人——伊斯特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
“你说什么？”
伊斯特神色冷漠，没有一丝重复的意思。众人正欲再问，却被贝克曼抬手阻止：“我听到了，是指美食之都外围的居民中有很多这种症状的中毒者而内城没有吧？”
黑暗精灵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虽然证据还不够，不过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在水源上。”贝克曼用手夹着烟，望向了床尾的水桶——据拉基说那是下午从波波河里打来的，“根据你们的说法，内都、美食之都内城和外围食用的食物应该是一样的，由于是大面积中毒现象，因此可以排除个别下毒的可能性。至于水源，美食之都内城处在上游位置，而外围处在下游位置，那么如果在水源中大面积下毒，外围居民不可避免的就会在日常用水中饮入毒素，而内城与内都不会收到波及……”
众人的神情不由严峻了起来。事情的严重性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就在这时，伊斯特却忽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拿起一个杯子，倒了一些床尾水桶里的水，然后用手指沾了一些舔了一下，眼神微微一冷，然后扬起头便欲喝光这杯水。
众人神色一变，香克斯更是惊的目瞪口呆，他起身想去抢夺杯子，但却快不过伊斯特的动作。
黑暗精灵喝光一杯水，扫了他一眼，面不改色的将杯子放下：“有毒。会死。”
香克斯大惊失色：“那你还喝光了？”
“这点毒，对我没用。”这句话没有一丝感情起伏，似乎说这话的人对此早已完全漠视，甚至喝下那杯毒水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从小被各类毒素灌溉着成长，伊斯特对于各种毒物早就有了长足的抵抗力，除了对迷幻类药物和顶级的剧毒的抵抗力不高以外，他简直可以用百毒不侵来形容——例如当初在罗杰海贼团上，如果真有人下毒，他多半也不会中毒，但是会将计就计以便进行自己的脱逃计划。
说出这话的黑暗精灵神色冷漠，灰色的瞳孔犹如一潭死水，冰冷到令粗线条的香克斯也感到一丝恐慌。
香克斯并不知道伊斯特是在经历了什么样的过去才会形成如今这种态度，但毫无疑问的，这种态度令他感到了恐惧，并不是恐惧对方的能力，而是对方如今这种漠视的态度。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种不含一丝情感倾向的伊斯特了，至少这种似乎是因回忆起了不愿回忆的东西而显得分外冷漠甚至将他也隔离在了他的世界之外的眼神，香克斯一点也不愿看到。
他很快意识到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便将视线转回了贝克曼身上，而伊斯特的话无疑已经证明了什么。
“也许我们可以大胆猜测一下……”贝克曼没有声色俱厉，话便更显得犀利，“下毒者的目的，是加害整个外围区域的居民！”
***
“你是要继承维多利亚家族的人，怎么总是和外围那些垃圾呆在一起？再过几天，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一位大人就要到来波帕扬列岛了，随同人员的身份也都是我们需要结交的，到时候作为内都权威贵族之一的维多利亚家族肯定要去迎接，你也要出场，可千万不能落了我们家族面子……”
闹剧已经平息下来的维多利亚府二楼，一位身着有着繁复花边与装饰物的贵族服饰的中年男人正趾高气扬的教训着面前的褐发年轻人。
年轻人身着双排扣收腰紧身大衣，身上的灰尘还没处理干净。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低着头嘴唇微动，轻声说道：“比起那些大人物，我对白天刚得到的那瓶塔克马西红酒更感兴趣。”
中年贵族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艾科洛微笑：“没什么，父亲大人，请继续。”
“这几天就别出门了吧，反正在结交上那些大人物之前，你也没必要出去。看看你弟弟多乖多有上进心，就不需要我怎么教育。”
说什么结交，其实是巴结吧。至于那个弟弟……能拿枪指着自己哥哥的弟弟，果然很乖很上进。艾科洛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仍旧是顺服的笑容：“是，父亲大人。”
中年贵族很满意艾科洛的态度，点了点头：“反正几天之后，垃圾场就要成为过去了，你就当没去过那里就行，从此你就是一个人生没有任何污点的贵族，如果能被到来的大人物看上，那我们家族就能飞黄腾达了！从此荣华富贵，再不仅仅是局限于这个内都了！”
艾科洛已不想再听下去，这些寻常贵族的渴望对他来说却显得那么无聊而令人厌恶，他勉强维持得体礼仪应付了几句起身便告辞了，刚走出房门却忽然想到刚才那段话中的怪异，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原本想要拐回自己房间的步子一转，便拐去了弟弟的房间。
“几天后垃圾场就要成为过去了是什么意思？”倨傲的贵族少年还没忘记几小时前的遭遇，看到自己的这个哥哥的时候很是恐惧，但还是死要面子的硬撑着，“你果然背叛了贵族圈子！不然怎么会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最多三天后，外围居民就会死光了！他们的生活用水里早就被下了毒了！哈哈哈那些贱民就该去死！”
艾科洛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望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他不敢相信这种残忍的、完全漠视生命的话居然是出自自己亲弟弟的口中，他面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神色变得狰狞而扭曲，艾科洛无视身后叫喊着“喂！你想干嘛！”的弟弟，观察了一下窗的高度，打开便直接跃入了后花园。
一摸大衣口袋，满满的一堆盛着各色粉末与液体的小瓶子全部安然无恙，艾科洛舒了一口气，却听到从头顶却传出一阵喧哗声，隐隐可以听到是“艾科洛少爷跑了！”“快找到他！子爵大人说可以直接把少爷捆起来！”……
看着后花园唯一的出口上也渐渐有护卫人影出现，艾科洛单手插入了口袋，眯起了眼，眼角带起鲜明的笑意：“麻烦了呢……”
***
“加害整个外围区域的居民？”拉基的脸色发黑，他的几个小弟也不例外。如果贝克曼的这个推论是真的，那对他们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这个胖子脸气得发紫，紧握着拳头压抑着自己的全部情绪，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那些人渣！！”
贵族的这种做法无疑是说明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终于忍受不了外围下层居民的存在想要铲除他们了……
对于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残疾者、无业游民还有他们这类被归类于街头流氓的团伙来说，美食之都外围便是他们唯一的家园，而这里的居民中虽然有着不少人品低劣的家伙，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里也同样充斥着他们的朋友与伙伴。
这已经触及到了拉基的底线。但无奈的是，他却没有足够维护自己、维护伙伴、维护家园的力量。
“为什么力量总是掌握在一群败类的手中？！”拉基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他看着还躺在床上不住呻吟的几个兄弟，瞪大的双眼充满了血丝，“如果我的兄弟出了什么事……不管力量对比多么悬殊，我也一定要他们血债血还！！”
香克斯沉默的看着拉基，他并没有劝说他冷静下来。因为若是他处在这个环境里，自问下来若是有人敢对他的伙伴对他的家乡做出这种事，他表现的只会比拉基更疯狂。
冰叹了一口气，拨动了琴弦，一首舒缓的乐曲静静的流淌了出来，轻柔的音乐像是柔弱无骨的素手轻抚身体，像是春日柔和的微风拂过脸颊，令人的心情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
拉基深呼吸了一口，那几乎淹没他的愤怒渐渐降了下来，冰朝他点了点头，贝克曼开口：“复仇什么的再说，现在的情况更需要冷静的头脑。”
“我明白……”拉基望向了四个小弟，“你们去看看谁没中毒，让他们想活命的话，就在确定河水安全之前别喝河水。”
四人点点头便离开了。香克斯几人见状，留下地龙和拉基照看着六人便跟着一起去了。
八人出门没多久，耶稣布便带着摩卡回来了。
没有问起因和现状，摩卡立即着手检查起来，半晌却神色凝重的望向了屋内的两人，语气急促：“他们是氰子酸中毒，中这种毒的人如果不在八小时内解除毒素就会身亡。大约在第四小时毒素会缓慢感染内脏，看他们现在症状最多再活四小时，但是解毒首先需要注射相应的解毒剂并进行手术……如果要进行手术的话只能将他们带到船上去，以海军的那些医疗设备才能救活他们，前提是必须打了解毒剂！但关键是……”
摩卡紧紧咬住了牙关，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最不能接受的便是眼前的病人明明有着救治的希望，自己也有治疗他们的能力，却因为材料不足这种原始条件而要眼睁睁的看着生命在眼前消逝！
“——但关键是时间太仓促，船上也没有足够材料配置解毒剂，时间与条件上完全不足！”
***
内都城外，一个人影捂着无力下垂着的右臂步伐蹒跚的向着美食之都的方向移动，隐隐可以听到那个人带着笑意的低语：“下手还真狠……”
而人影身后的那条长路上，是一片躺倒在地的人。或是抽搐，或是僵硬犹如石头，令人悚然的同时不由好奇——他们遭遇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第一百零五章 无法救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