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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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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大伙都在传,说有个男人经常出入玉慧家。
寡妇门前是非多,平常男人们经过玉慧的门口,恨不能都绕个弯儿,如今一说起玉慧有了野男人,一下子添油加醋说得可不着边儿了。
正月听在耳朵里,撇嘴笑笑,也不说有这么回事,也不说没有。
有人问正月:“你俩关系不是不错么?怎么现在不好了?”
正月不经意的辩驳:“谁说不好了?”
“她的事儿你不知道?”
正月继续笑,拿着柜台上的抹布低头来回抹两下玻璃:“我不知道。”
有次类似这样对话叫正在进门的玉慧听见了,两人都挺尴尬,一见玉慧进来,那说人闲话的立马找个由头走了。
玉慧还是那句话:“这帮孙子。”
正月瞅着她笑:“你理他们。”
“给我拿包盐。”
正月哈腰去拿,后腰露出一条缝,玉慧有心捏两把,她手向来欠。刚伸过去,正月已经直起身来,看着玉慧伸过来的手,两人又是一笑。
买了盐,又买了包瓜子,玉慧来回看了看店里陈设,又抬头看了看挂钟:“晚上我包饺子,你来?”她不经意的说,为了这份难得的情谊而努力。
正月想点点头,可是脖子硬得说什么点不下去:“我晚上。。。有个约会。”她最后这样说:“改天,改天去尝你手艺。”
玉慧已经打算往门口走,脸上哂哂的,一听约会又转回过来:“哦?交男朋友了?”
正月点点头:“我妈叫我先处着。”
好不容易,把这件事告诉了玉慧,她觉得这总算是个交代了。
玉慧咧着嘴角笑,笑着,点点头:“唔,好。唔,好。”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月替她解围:“这帮孙子。”
玉慧扑哧一声乐出来,没见过这么说自己男朋友的。
玉慧其实对正月有一种超越性别的欣赏,她总能在正月很正常的言语动作里感觉到宠溺。这是那个叫吕先的男人躺在床上,满眼放光喊小宝贝,小蜜糖时都感觉不到的宠溺。
现在正月也有了对象,以后的日子,八成是她结她的婚,她结她的二婚。
俩人到底是走远了还是走近了玉慧已经拿不准,和面的时候,心口一直堵着一口气,舒不过来也散不下去。
吕先从背后抱住她:“小宝贝儿,累不累?”
玉慧支着两只满是白面的手回头:“累,你来?”
吕先照着她的小面孔亲了一下:“这我可不会,晚上给你按摩,那个我拿手。”
吕先开口调情,玉慧又觉得这才是该有的生活,索性丢下正月的想头,去与吕先调笑:“大白天的呢,说什么流氓话。”虽是正经的话,却说得极其不正经。
吕先吃不住这个,索性拉了她到床上,一手揽过玉慧的腰,一手就去(因为被系统锁了,以下省略一千字)吕先每次都腻腻的叫她:“小皮糖。”
玉慧开始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她小皮糖,后来知道了,吕先是说她有筋道,弹性好,像是一个永远玩不坏的玩具。
只不过,小皮糖,这三个字带着一种不够珍视,皮糖,那是结实的,便宜的,有时候她会想起正月的手,轻轻的摸过来,像是摸一个水晶。
正月的初吻发生在初秋,初秋的天使得人,即便心里没什么浪漫,也会生生长出点浪漫。
秋天的太阳像个大姑娘,温柔而宽容。秋天的阳光似乎总是麦黄色,不像夏天,夏天的日光像水银,很硬气的炎热。
这样的日光下,路旁成行的大杨树被秋风吹得哗啦响,本来不冷的天被这老风一刮,显得衣襟头发上下翻飞。
张肇的脸压下来时,正月这次真就没打着哈哈拒绝。一半是被这样秋高气爽的情致打动,最主要的原因,正月确实有些着急着慌的憋闷。她二十八了,一个二十八的女人连个像样的初吻都没有,她不禁想:我可真他妈老。
张肇对正月一百个满意,张肇从小到大其实和正月差不多,家里最小的一个儿子,自小到大没什么磕碰,性格开朗,晚熟。相由心生,长相也沾了几分和善周正。
张肇的吻带着青涩,他说他也是第一次。
正月笑笑,嘴边尚有被胡子扎过的感觉。细细的疼与痒,原来男人是这样的。
正月难得的害羞,配着这样的天气,目光也逐渐变软。
张肇一直弄不懂女人,唯这一刻,他看清楚,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睛是同往常不一样的。
正月的眼睛不是不好看,只是没风情,一个女人眼角眉梢的风情都在眨眼间。正月的眨眼相当干脆,直直的睁着,直直的闭上睁开,隔一会儿,再闭上睁开。
有风情的女人从来不直上直下眨眼,眼波流转中把眼眨了,那一开一合间,总是有说不完的婉转送出来,叫你摸不清道不明的心头发痒。就像玉慧。
张肇约了正月晚上见父母。张肇说完这话,转过身朝家走去。
自然,张肇也没看见从天而降的一只死耗子恰落正月面前。
正月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死耗子落下的方向,该是来自与自己的卖店隔着一个羊肠小道的大院墙里。那是玉慧的院子。
正月看一眼院墙,看一眼死耗子,心里琢磨: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她听见了?
一只死耗子把她刚刚有点长草的心给吓回去了。正月挠了挠脑袋,走回卖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