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正太别过来》梭洛

82、第八十二章

　　数名杀手双目不移地紧盯着我和晕倒的小海，以防我们开溜。
　　我无措地琢磨着怎么带着不省人事的小海往外逃。
　　藏到桌子底下？藏到廊台间隙？藏到储物柜里面？拜托，你当自己是蚂蚁阿，钻到哪里就能不了了之么。
　　护卫长和他的部署们正沉浸监控视频的检查中……两个小时过去，他们还是没有得出对凶案有利的结果。
　　众人非议纷纷，已经对护卫的监|禁表示不满。
　　我更加地不安。
　　等举证结束、人们离场、我和小海无处藏身的时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杀人灭口的好时机。
　　惨了。
　　我焦虑慌张地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跑遍了全楼的卫生间，在护卫的监管之下，最后还是劳而无获，失望而返。
　　电影上不是时常演着特工在紧要关头靠马桶上天窗出逃的场景吗？怎么偏偏，这个烂地方的厕所都是封闭无窗的，仅有的一个透气孔还是用一排十来个巴掌大的风扇组成，给老鼠逃跑用还差不多。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很是无力。
　　一个好心的护卫从饮水间拿来一杯冰镇汽水，递给我：“别急，长官很快就检索完毕，没什么特殊情况，要不了五分钟……”
　　“阿！别……”
　　我还没想出逃跑的办法呢！
　　“您是不是担心你的妹妹，我们的卫生员已经给她注射过镇定剂了，她年纪轻轻只是过度惊吓，不要紧的。”
　　“谢谢……”
　　加了冰块的水，好凉，令我想起一片冰凉的海水……我不想死。如果我只身易容离开……看着脸色煞白昏睡的小海，我摇摇头，不行，不行，不要乱想。
　　拨通了小楼的手机号码，嘟，嘟，嘟，十几通了，还是无人接听。
　　凌晨四点，谁还可能接电话？
　　怎么办。
　　我就不能像苍蝇那样，拍拍翅膀飞走吗。
　　眼看审判长站起身，叹了口气，要宣布结果，我一头磕在桌子上，再也没有起来。
　　撞死算了。

　　十分钟后。
　　大厅异常安静。
　　额、怎么搞得，不是该宣布散席了么。
　　我小心地睁开眼皮，从桌底下看去，似乎没有人影走动。
　　一点点抬头，张望，真的没有人动。
　　忽然，我愣愣地瞧着酒宴会场的上方，张大了嘴——
　　天花板上出现一个好大的窟窿！
　　繁重的壁灯，沿着窟窿的边沿半悬在空中，微微地摇晃，仿佛才被破坏不久。
　　我瞅着四下原本碎言碎语的人群，他们都无半点声音，趴在地毯上、桌台上、柜壁边，一动不动……他们都死了的样子，我发怵地用脚尖蹭了蹭离我最近的人，居然还有呼吸。
　　活的，那就是说，他们被下了药，幸好我滴水未进，侥幸躲过一劫。
　　我警觉地望向抵触的角落，轮椅的老人和他的部署也昏睡不动。
　　——妈呀，有救了！
　　喜极而泣的档上，忽然听到了沉重的走动声，身后有人！ 瞬息，我低回头，装死。

　　“若林哥——，他们会不会——醒过来阿，我好害怕。”一个呆傻又迟缓的童音。
　　“啰嗦，速度照我说的做。”凶巴巴。
　　我微微扭头斜眼看过去，暗自吃惊——好大的巨人？
　　三米多高的身躯，头上竖着两只毛茸茸未退化的耳朵，手脚异常肥胖，一张白嫩嫩的娃娃脸。是个罕见的熊族幼童。
　　难怪房顶坐出个大洞，熊族在妖族里是出了名的笨重、具有破坏力。
　　熊孩子躬下肉乎乎的腰肢，巨大的手在一个躺倒中年人的衣袋里外来回翻索，“可——是——，我好怕把他们弄醒哇——”孩子嘀嘀咕咕着，“好啦、好啦、我找就是了，你别瞪我哇。”
　　孩子一边翻弄一边笨手笨脚地把搜刮的财物扔入身侧立着的麻袋，忽然顿了顿，“诶——，你刚说，要的是什么——，钱币，金币，信用卡——还有呢——？”
　　“只要能卖钱的。”
　　“啥是能卖钱的——”
　　“皮夹，皮包，珠宝，挂饰，手表，名笔，真皮，数码，还有，金牙。”
　　“皮鞋是吗。”
　　“是皮的都是。”
　　“这个人的裤子是皮的——。”
　　“脱下来，要完整。”
　　“里面的也是皮的耶——。”
　　“继续脱。”
　　……
　　“若林哥——，我腰痛，我好饿。”
　　“……吵死了。”
　　孩子好像挺委屈，“已经五个袋了，太多我搬不动的……”
　　“搬不动还是熊么，逗比。”
　　“人家才五周岁，你太过分了——”
　　……
　　两个人，在联合偷窃？！
　　……
　　偷窃好，偷窃好，大家都晕我才好跑。
　　……
　　“这里就交给你了，累。”
　　“别，你不在，人家怕怕——”
　　“他们醒不了，走了。”冷冰冰。
　　……
　　看样子，若林离开了，只留了这头熊。我暗自松了口气。
　　松气不久，狗熊就搜索至我的方位。

　　小海的书包被翻弄地乱七八糟，之后，移向了我……
　　一只大手扒了我的外衣，在空气里抖动了两下，抖出一张交通卡，果断地扔进麻袋。
　　额。我的车费。特么的。
　　口袋被摸完，他开始肆无忌惮地解我的衣扣。
　　咯咯。好痒。
　　喂喂你在摸哪里阿！
　　咯咯。
　　笨拙的胖手解不开，来回抓弄我的肚子。
　　“哈哈哈”，没忍住……惨了。
　　听见我的声音，身子瞬间被他甩了出去。撞了隔壁的桌上，痛死！
　　痛得我睁开眼。
　　他的眼睛睁地大大的！居然吓得往后跳了一步！“醒、醒、你——醒——你——”
　　这个狗熊真好笑，明明他一脚就能踩死我，却吓得仿佛他不是熊、我才是一样。
　　“给，给。”我揉着屁股从上衣口袋拿出皮夹放在他胖乎乎的大手上，“喏。这个你拿走。我的钱都在这里了。”
　　熊孩子呆呆地接住我的钱包，犹豫着要不要扔进麻袋。
　　“不用客气，你拿走吧，消财免灾，我和我妹妹现在需要离开这里，千万不要告诉若林。”
　　孩子就是孩子，他一副很怕我的样子，很快就点了头，却在我收拾好东西背起小海的时候，突然把我的钱包塞了回来，“姐姐——，我不要你的钱——，能不能帮我找、找衣服——穿，我冷——。”委屈又痴呆地看着我。
　　这才注意到，这个熊娃除了裹了件肚兜和裤裤什么都没，酒宴一直大开中央空调，飘着凉飕飕的风。
　　晕死，谁要帮你找衣服，你这么大的个头，就是找床被子给你也不够穿阿。
　　不过，这个熊宝宝好歹阴错阳差救了我，算我一恩人，帮忙找件衣服我还是勉强乐意的。
　　“好，你等着。”我放下小海，静悄悄走出门。

　　客房最大的床单，两米宽，却连他的腰都不够捆。我抑郁地在阳台发呆，惊喜的发现，某个总统套房阳台的落地窗挂着很长很长的豪华帘幔，像是为了装饰，特地拖至地面好长一截来作装饰。
　　这个不错，肯定够狗熊穿了。
　　我翻身跃入那个五米宽的阳台，踩在两个木椅拼的梯上，摇摇欲坠地卸窗帘布。
　　一个环。
　　两个环。
　　……
　　三十三个环。
　　三十四个环。
　　胳膊早支地酸痛，终于三十五个，完工了。
　　宽大繁复的帘幔在环环脱落后终于华丽丽地落幕，我的心激动不已，狗熊一定会很高兴的。
　　帘幔垂落的瞬间，露出透明精致的落地窗。
　　窗的背后——居然映出一个人影！
　　屋里有人？！
　　隔着落地窗，他也瞬息诧异地看着我。
　　等我看清，顿然僵住。开什么玩笑？前世造孽！
　　我对眼前的人和场景不知用什么来形容好。当即，我做的便是，捂住自己的双眼，从摇摇欲坠的椅上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