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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失踪与失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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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失踪与失忆
陆岑是在城东的复式公寓里醒来的,那是他们一家移民前住的地方。醒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脑壳疼,疼得他想掰开脑袋伸手进去揉揉。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恢复神智扶着脑袋下楼找吃的。
后脑勺和肩膀都疼,陆岑揉着肩膀地想,难道昨晚睡觉摔倒地上了?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也没看出摔伤。陆岑疑惑地喝着牛奶,总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原计划似乎是今天去西岚疗养院,但是为什么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显示器里是他大伯。
“大伯?你怎么……”刚开门的陆岑一愣,陆晋远身后突然冒出一队特警,“这是……”
陆晋远笑得有些勉强,“小岑啊……”
陆晋远欲言又止,陆岑皱眉,“怎么了?”
“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我?”一回忆昨晚的事,陆岑只觉后脑勺快要炸开了,“我……”
“你怎么了?”
“哦……有点头疼……昨晚?昨晚我在睡觉吧……”陆岑自己也不确定。
“局长……”陆晋远身后上来一个特警。
陆晋远叹了口气,对陆岑说,“小岑,你先跟我去一趟局里吧。”
“啊?怎么了到底?”
“陆先生,请你合作一点。”特警上前拽陆岑的手,陆岑本能地一甩,“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怀疑你跟一系列的命案有关,请你协助调查。”特警的脸沉了下来,伸手摸手铐。陆晋远按了按他,摇头道,“没事儿,没事儿……”
谁知那哥们却是个犟脾气,直接就给顶了回来,“不行,这违反纪律。”
陆晋远顿时火了,提了嗓门道,“他是我侄子!出了事我扛着!要不要连我一起拷了!”
局长一发火,那哥们身后的几个兄弟赶紧上前拉走他,这哥们还在嘟囔,“本来亲属就不可以参与调查……”得亏着兄弟们嘴捂得快,陆晋远也没听清他嘟囔什么。这哥们属牛的,一根筋,前前后后,没少得罪上级,如果不是兄弟手快,估计这次又得被局长训。陆岑看着大伯把火撒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心里也有些别扭。但不管出了什么问题,如今也只能先跟大伯走一趟公安局了。
看在局长的面子上,没有手铐没有押送,和局长一辆车,没有任何异议。刚要开车,副驾驶的门啪一声被拉开,正是刚才那位尥蹶子的哥们。他吧唧一屁股坐在副驾驶,这次找了个聪明的说法——保护局长。
陆晋远的脸当时就垮了下来,车外的一众特警兄弟无不在心里默默抽他大嘴巴子的。让你倔!让你倔!回头看局长怎么收拾你!
陆晋远一路皱眉,陆岑揉着脑袋问这到底唱的是哪出。陆晋远看了看前座的犟驴,默了一会儿,皱眉让陆岑好好想清楚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拐着弯儿地嘱咐他千万不能乱说话。
陆岑一听顿时乐了,“难不成我昨晚跑出去屠城了?”
前座的哥们冷哼一声。
陆岑也懒得费口舌,揉着脑袋看窗外。这会儿正路过苏晓最喜欢的那条文艺街,阳伞下,一个可爱的小萝莉正坐在那儿喝果汁。面前一群警车呼啸而过,小萝莉抬起来,乌黑的大眼睛正对上揉脑袋的陆岑。
脑子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陆岑“唉”了一声,脑仁儿疼。陆晋远早就发现陆岑不对劲,便又问了起来,“怎么了到底?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可能昨晚睡觉滚地上摔着了吧。”
“我看看。你小子几岁了还滚地上……”陆晋远翻了翻陆岑的头发,没看见什么外伤肿胀,心里还是不太放心,“小王,先去趟附一院。”
犟驴子立马急了,“局长!”
犟驴这么一嚎陆岑脑仁更疼了,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们先去把事情搞清楚。”
从小到大,陆岑进公安局的次数也不少,尤其是小学那儿,没事儿就往局里跑,找爸爸。到现在局里的叔叔们还拿这事逗他。可今天这么大排场,前有局长开路后有特警大队护驾,还是头一遭。那些叔叔们个个都皱着眉,看来都是知道这事了。
陆岑被领进了审讯室,然后就这么被晾了大半个小时。陆岑这大约就是审讯的第一招了,于是也不管他们,直接就趴在桌子上补起了觉。当陆岑被个陌生的大叔拍醒时,哈喇子流了一脸。
那大叔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张皱巴巴的餐巾纸丢过去,“嘿,擦擦你的哈喇子。你倒一点儿也不急,陆局都要掀桌子了。”
“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
“陆局没说吗?”
“有个哥们说是连环杀手,这个?”
那大叔笑了,“连环杀手?果然是美国来的,这叫系列谋杀案。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交待吧。”
“我交待什么啊?什么连环谋杀案?”
“你装,再装。你前几天不是还来查了张波的事吗?”
“张波?”陆岑想起那天苏晓提起的警察瞬间警觉起来,“他是受害者?”
大叔冷哼一声,“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你在哪里?”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大叔一脸的不信任。
“我昨晚可能撞到头了,昨天的事都忘了。”
大叔又是一声冷哼,“撞得真巧。”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带我去做检查。正好我脑仁疼。”其实这会儿陆岑已经好多了,也就是耍个嘴皮子。
“不急,是得检查,一会儿,咱慢慢检查。”大叔一字一顿,说着从手边的档案袋里抽出一沓照片往桌子上一扔,手里留着一张,“这些人都认识?”
陆岑伸着脑袋看过去,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要说这唯一共同点就是陆岑一个都不认识。但此刻他也明白这些都是谁,“这么多受害者?”
“你招了?”
陆岑摇头,“怎么可能。话说,你们到底怎么会查到我头上的?”
大叔冷眼看了他一会儿,捏着照片像是在等待陆岑坦白从宽。陆岑被他这猫捉耗子的游戏玩烦了,一插手靠着椅背,道,“手里拿的那张也扔出来吧。我说了,不是我干的,你们别浪费时间了。”
大叔把照片翻开,慢慢按到桌子上,这是一张现场照片,血泊里的是个肢体残缺的妇人。前面几张都只是生活照,陆岑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张照片一放上来,陆岑只觉满眼血红,脑子嗡嗡作响。脑子里的黑影像是正在努力接收信号的电视,刺啦刺啦的逐渐显形。
大叔对陆岑的反应甚是满意,“今天凌晨,村民在山下发现了她的尸体。证人证明,昨天傍晚有一辆可疑的面包车进山,晚上面包车下山,不久后,有村民见到你在她家超市买东西。案发时,也有村民看见她上山。另外,我们在山上的修车棚里发现了大量血迹以及搏斗的痕迹,血液样本正在化验……”
外面敲门进来一人跟大叔附耳了几句,大叔点头,对陆岑说,“法医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