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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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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个子小小,白白净净的脸蛋,细细长长的眼睛,配上微微嘟起的嘴唇,很是耐看,阿花总是见人便笑,浅浅的梨涡,常看的阿爹阿娘摇头叹息,这孩子是个傻的,见天的也不知道个愁,看人家兰家那闺女,神仙样的貌儿,晶莹剔透的小人儿,一说话也都是斯斯文文的样子,很是招人喜欢,在瞅瞅自家的这个丫头,穿着个松松垮垮的花布衣裳,正坐在小板凳上,捧着个缺了角儿的大瓷碗,吸溜溜的吃着面条,那小眼睛都快掉到碗里了,小鼻尖上也沁出了几滴汗珠儿,眼瞅着阿花吃的香,阿爹阿娘心里可就不咋是滋味了,那啥,都是十三、四岁年纪,打小一起玩大的,吃的也都是村东头小河里挑的水,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呢?人家兰家闺女吃个面条可不带出这么大动静的。
阿爹阿娘的心思,阿花是丝毫不领,此时阿花已经把面吃了个干干净净,抬眼瞟了下阿爹阿娘,心下也泛起了嘀咕,阿爹阿娘盯着自己的神情定是又拿自己和兰家犹若比较呢,人家兰家叔叔婶子都是一顶儿一的好看的人,放哪都是极出挑的,犹若漂亮自然是有道理的,人家那叫根红苗正,哪像咱家这二位啊,长成自个儿这样都算造化了,也就甭挑了,套句邻村张秀才的话,那也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阿爹阿娘看自家花吃完面捧着碗斜眼挑眉撇着小嘴的样啊,更不是滋味了,其实也不能怪阿爹阿娘太挑剔,谁让兰家就住咱隔壁呢?这不抬头不见低头见么,平时两家男人下地干活都是搭伴一起的,放俩半大孩子整天腻在一起,俩家又都只一个闺女,蓝犹若还是个能装的,样貌也是十里八村的闻名,平时见天的拿着本儿书晃着个小脑袋,很是有那么个样子,在看看自个儿这个又懒又笨的,就说花儿小时候有那么一天,花儿她娘去地里给花儿他爹送东西,临出门嘱咐花儿点个灶,烧点水,彼时,花儿正坐在院子里抱着大公鸡“壮壮”喂食儿呢,那小畜生窝在花儿怀里甚是满足的砸吧着小嘴,花儿一只手给“壮壮”顺毛,一边脆生生的应着她娘,待到她娘走远了,花儿拍拍“壮壮”鼓起的小肚子,抱着它进了灶房,舀了几瓢水,点了个火折子,花儿就蹲灶炉旁看火,时不时的又扒拉扒拉炉里的柴火,看着那小火苗一点一点的就扑搭开了,花儿还挺满意的自恋了下,娘总说自个是个干啥啥不行的,可这小灶火让咱点的,也挺红火的,等待会娘回来,定让她瞧瞧,我才不是个干啥啥不行的。花儿盯着灶火兀自傻笑了会就纠结了,咋还有根木头没着呢?花儿拿着小铲子捅咕了半天,也没见那根木头烧起来,花儿心里特鄙视这根不着的的木头,当个木头都当不好,怎么个就这么不上道呢花儿死盯着木头,也没长花啊,摆什么谱呢?当下花儿就拿着小铲子扑棱棱的把它给扒拉了出来,花儿围着木头端详了会,也没看出这不着的木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又取了个火折子,在木头上端点了半天也没见着起来,花儿很是郁闷,委委屈屈的蹲在地上,小嘴撅的老高。
大公鸡“壮壮”此时也没个眼色,还满地的撒欢扑腾,叽叽咕咕的叫唤,花儿很烦躁的踢了它一脚,“壮壮”肥肥的身子就滚到了墙边,撞到了角落里的油瓶罐子,花儿忽的眼睛一亮,拎着木头就奔油瓶罐子去了,照着木头身上就一个劲的浇,花儿笑咪咪的再点了个火折子,刚一挨近,木头竟迅速着了,花儿还没反过劲儿呢,直接就给烧着的木头扔了,就听“嗷”的一声,大公鸡炸毛了,扔下的木头点着了壮壮的尾巴,它疼的上下直串,这回扑腾的更欢了,所到之处一片狼藉不说,还连带的又点着了几处,再加上地上的烧得旺旺的木头,灶房里一阵浓烟滚滚,花儿当时就蒙了,又连呛了几口浓烟,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直撞到兰家婶子怀里,这兰家婶子帮着灭了火,此事才罢。
这是花儿六岁时候的事,打那以后,花儿娘就不让花儿随便进灶房了,所以然花儿今年一十四岁,对于厨艺,一窍不通。
花儿娘唉声叹气的愁啊,这闺女,可咋整。
花儿舒服的打了个嗝,拍了拍吃的有点小撑的肚子,把碗往凳子上一推,爹娘我出去消食儿去了,说着就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话说咱这朵花儿啊,大清早的就跑村儿后面的林子里野去了,村里人平时不怎么去林子,林子太大,容易迷路,可咱花儿打小儿的属于“放养”的娃儿,好奇心又胜,拧着劲的跑了几回林子,渐渐的也摸出些门路,便也就长进来找点乐子,今儿花儿心情不错的在林子里转悠,约莫着寻个鸟蛋什么的,回去让娘给烤着吃,可是寻么了半天,连个蛋壳都没有。
花儿沮丧的抬头望天,就这么一看啊,还真就开了窍。
这鸟是天上飞的,鸟窝是在树上搭的,鸟蛋是在窝里搁的,花儿这么一开窍啊,就蹬蹬蹬的爬上了树,花儿挑了个最粗,最高。枝叶最茂盛的树,别说,这小丫头爬的真挺快,腿脚那个利索啊,花儿运气也是真好,愣是让她找到一窝的鸟蛋,还夹杂着个新破了壳露出半个脑袋的小雏鸟,这可把花儿给高兴坏了,乐颠颠的把俩蛋并一只鸟捧手里,可惜啊,这兴奋劲儿还没过呢她又愁上了,这捧着三“蛋”,怎么才能从树上下去呢?花儿左思右想的也没什么好主意,到是觉得坐树上感觉不错,看看风景什么的挺好,于是咱这朵花儿啊,就把蛋捧着,往树上这么一靠啊,赏上景儿了,小腿还一晃一晃的,笑眯眯的张望,很是惬意,只是,貌似眼中划过一丝异样?花儿顺着感觉移了移脑袋,一道视线挺凌厉的就给花儿砸愣了。
她看见了一个男人,一个穿着雪白雪白长衫,上面还绣着大片大片红色妖艳的花的男人,脸倒是因为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楚,花儿冲着那人喊:公子,帮个忙啊 !那公子看了她半响,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冰凉的声音响起,你有何事?花儿在心里“抖了抖”,真冷啊,面上仍是笑嘻嘻的道:我在上面拿着蛋,下不去树了,我把蛋给你扔下去,你帮我接着行么?树下的人点点头,花儿面上一喜,又殷勤的叮嘱道:公子,你可千万接住了啊,别给我弄坏了。树下人又一点头,花儿满眼的笑意就掩不住了,小丫头抖擞了精神,吆喝了一嗓子:接着,便扔了下去...
但见那树下身影晃都未晃一下,花儿瞅着那人头发都要炸起来了,蹭蹭的爬下树,冲到他跟前,憋着通红的小脸,指着他:你,你,你,却道是只道出这三个子,便哇的一声哭起来。白衣人面色甚黑,甩一甩衣袖便要离开,奈何啊,衣摆被一只小小的手死死抓住,那小手的主人哭的梨花带泪,上前几步站在了白衣人身前,哽哽咽咽的说道:“你,你这个大骗子,你不说能接住我的蛋么?咋没接着?你赔,你赔我的鸟蛋”。白衣人眼角抽搐了下,嘴抿的更紧了,停一会才缓缓说道,你是三个蛋一起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