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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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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花要泡药浴,除了翟三水之外大家都在外屋等着,只有紫蝶跟几个丫鬟进进出出。
孟怀瑾坐在外屋,只觉得坐蓐针毡,简直是在这个屋子里呆不下去了……
紫蝶冲着孟怀瑾翻白眼都快把眼珠子翻出来了!
沈寄言和刑雁来虽然嘴上没说,但是看他的眼神里各自带有一种淡淡的嘲笑和一种深深的鄙视!
你们这些人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小花那么不经捏啊!
而且我刚刚是情急之下没有控制好力道,为什么要用这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
孟怀瑾委屈得想冲着天空大吼一嗓!
这时翟三水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对众人说:“你们都坐在这里做什么,还不都散了!病人要好好休息,你们全坐在外面是想怎样?我是不会让你们见她的,打扰她休息又得晚几天才能好!”
“我们不会打扰你诊治的,”孟怀瑾道:“我们只是担心她的病情,你硬让我们走,我们也放不下心,等一会儿她休息了,我们自会走。”
“最好是这样!我真怕你粗手粗脚又把那小妹妹哪儿给折了!”翟三水横了一眼孟怀瑾道。
孟怀瑾羞愧得脸涨红,他发誓今天再不说话了!
见孟怀瑾吃瘪,翟三水这才心情愉快地对刘太医说:“小春春,你好些日子没休息了,这里有我,你先回去吧!过几日我去找你玩儿!瞧瞧你,肯定平时都不好好睡觉,皮肤都差成这样了,瞧你的皱纹,啧啧啧……”
“师兄……”刘太医无奈地说道:“我都年近六十的人了,皮肤差有皱纹不是自然的事情么?”
“我就没有啊!”翟三水理直气壮地说:“还有,说了让你别叫我师兄的,叫我水水,师兄师兄的都把我叫老了!”
刘太医无奈,摇摇头道:“师兄你却是比我老啊……”
“胡说八道!”翟三水扯了一下刘太医,小声说道:“你别说出来啊,他们都看不出来,你这一说他们不得都知道我的年龄了!”
“什么,你比刘太医年纪还大?”刑雁来吃惊得整个人都跳起来了。
大家也都惊讶无比,这翟三水都六十多的人了,竟然还是一副少年的模样,当真是不老顽童,简直就跟妖精似的!
翟三水见到众人吃惊的目光不愿意说话,因为他不想承认自己六十多岁的这个事实。
一旁的花老爷见到翟三水还是那个模样,不住的摇头叹气道:“十多年未见,我老了,翟大夫竟然还是那个样子,真是让人唏嘘。”
听到花季凉忽然开口,大家都朝他看去,这又是怎么回事儿,这翟三水怎么谁都认识啊,他不是世外高人、不出于世的么?
翟三水见大家都接他的短,气恼地坐下,瞪了一眼花季凉道:“小凉凉你也是,十多年未见一点都没长进,还是那么迂腐!”
听这口气,翟三水还跟花季凉是老熟人?
花季凉笑得苍凉,道:“要是我也能同你一样看得开,便也去做神仙了,何苦还在这尘世挣扎?”
“有些事情你管不了,我早就就告诉过你,谁都不可能为这天下负责,管好自己就够了,你偏要执着,瞧,挣扎了那么久,还不是没有任何改变?”
众人听得更加莫名其妙了,这两个“老头子”在一起打什么哑谜呢?
“翟大夫,花老爷,我看你们还是先别叙旧了。”刑雁来打断他们,傲慢地看着花季凉道:“这花斩颜下毒的事情我们还没有说清楚呢!”
听到刑雁来这么说,花老爷与花夫人立刻就变了脸色,沈寄言与孟怀瑾从前都与花家交好,今日却都不愿意为他们解围。
翟三水刚刚就听小春春讲了事情的经过,也知道花清雨是喝了那有鹤顶红的砒霜才会吐血晕倒,他摇着他的扇子,慢悠悠地说道:“下毒的不是那花斩颜,你们可以把她放出来了。”
“不是花斩颜是谁!汤是她拿来的,也是她喂给小花的!”刑雁来气得跳起来。
沈寄言却冷静些,摆摆手让刑雁来先坐下,然后对翟三水说道:“翟神医为何这样说,难道是知道什么内情?”
“若是一般的鹤顶红,我们小春春也不会这样措手不及,他治不好是因为小妹妹中的不是一般的鹤顶红,而是我多年前改良过的鹤顶红!”
“那是你下得毒了!”刑雁来叫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急躁呢!小心老得快!”翟三水白了刑雁来一眼,又慢悠悠地继续说道:“自然不会是我下的毒,不过我大概知道是谁下的,因为十多年前,我曾经把这药给过一个人,以供他不时之需。”
“这人是谁?”刑雁来问。
翟三水看着刑雁来,无奈地摇摇头道:“你怎么这么蠢呢?还被人说是神童呢,我看就是个死读书的蠢物!”
刑雁来莫名其妙,回头看九王爷与大将军,只见他们都一动不动地看着花老爷,他这才也疑惑地看向了花老爷。
“是我。”花季凉苦笑着说。
竟然是花老爷?
他为何要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而且他为何早不害晚不害,偏偏要在这时候,花清雨都已经命悬一线了,他就这么等不及么?
众人还在震惊时,花夫人就先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既然颜儿不是下毒的人,可以放了她吧?”
沈寄言看了眼低头不语的花季凉,点点头对花夫人道:“自然。”
“那就恕我不陪各位贵客了,我去找颜儿,她向来怕黑,一个人被关在小屋里那么久,定是怕得要哭了……”花夫人越说越难过,眼眶都不住红了。
沈寄言见她那样子,冷冷地说:“花夫人想去的话去就是了,这是花家,不用事事问我。”
花夫人这边才急匆匆地往外走,经过孟怀瑾身边时,孟怀瑾沉声道:“花夫人,别忘了屋里那个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也是你的女儿。”
花夫人停下脚步,用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说道:“我待花清雨已是仁至义尽。”
众人看向花夫人,只见她脸上有决绝的神色。
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娘亲会对自己的女儿这样绝情?
花夫人走后,凝晖小筑里有片刻寂静无声,直到花清雨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大家才把目光看向她。
花清雨看着娘亲消失的方向,尴尬地扬起一个笑容来,可这笑竟比哭还难看。
“你怎么出来了!”翟三水跳起来道:“还不进去躺着!”
“我这些日子睡得够多了,再说了,如今我怎么睡得着?不如让我弄清楚了,好心安。”
见花清雨这么说翟三水也没有办法,让了位置她,给她披上外衣才罢休。
这翟三水倒是对病人真的好,还真是个好大夫。
坐定之后花清雨看向花季凉,苦涩地问道:“爹爹,是你想我死么?”
花季凉的声音有些颤抖,却还是艰难地点点头道:“是,是我这个做爹的想你死。”
花清雨没有哭,又笑了。
“爹爹想我死,我原是不该活的。”
听到女儿这样说,花季凉已是老泪纵横,摇着头道:“冤孽啊,都是冤孽啊!”
花季凉被花清雨问得说不出话来,可明明众人都知道他是要杀害花清雨的凶手,见到他那副悲凉的样子,却又怪不起来。
翟三水拍拍花季凉,叹了口气道:“小凉凉,你还是告诉她吧,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她有她的命,天下有天下的命,你怎么还不明白?你这执迷不悔的蠢物!”
“天下?”沈寄言敏感地察觉到翟三水已经提了好几次这个词了,“难不成花清雨的命运跟这天下有关?”
花季凉这才点点头,叹了口道:“这便是你们三个来求亲,我却一个都没有答应的原因。我为了自己的私心,留着她十几年,可千防万防,还是逃不过一个命字!”
“我们三个!”孟怀瑾、沈寄言齐齐说道。
他们两个完全搞错了重点,齐齐地看向刑雁来,死死地瞪着他!
敢情这小子一直都没死心啊!
“这事儿我们改日再说……”刑雁来小声对沈寄言和孟怀瑾说:“先听小花的事儿……”
两人这才又看向坐在屋子正中间抹着眼泪的花季凉。
“花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小花的身世有什么特别,竟要你这样防范?你做了什么?”沈寄言问道。
“做得可彻底了!”翟三水不住摇头,不待花季凉先说话,挥着他的扇子对花清雨道:“真想不到,我都把你的相貌毁成这样了,你还能有这么多追求者,不愧是祸水灾星的命格!果然是命运不可违啊……”
“什么意思?”花清雨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什么叫做你把我的样貌毁成这个样子了?”
“因为你本来并不是这个模样……”花季凉看向花清雨,愧疚地说道:“是我求翟神医在你四岁那年给你下了蛊毒,毁了你的美貌。”
翟三水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是不是很厉害?我告诉你哦,你身上的蛊毒,可是我的得意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