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止言》慕拾叁

3、第二回

　　一声脆铃铃的娇笑打断了袁小六的暗思，霎时间，本来高朋满座的茶楼一片寂静，大家都不约而同向窗边的某一角落看去。方见一女子侧首端坐，一弯翠眉似扬非扬，一双黑眸笑带桃花，胭脂轻抹，面若玉琢，再配上那一袭红衣，任是五月的骄阳也无这般明媚。而身旁的那名男子更是一派丰韵，玉樽轻举，笑看阳春，这端得是酒品得是味，好一个云淡天高啊！袁小六呆呆地望着那二人，就连手中的筷子掉了也未曾发觉，任由那筷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啦”的响声，四周也具是凉气倒吸之声。那女子见众人这般反映，不禁玉手轻掩，哧哧地笑了出来。众人这才回神，一些自诩年长者不由暗自羞愧，竟叫两个小娃娃给迷住了眼。

　　“哪里来的小娃娃，这等大事岂容你们瞎参合，还不快快回家找妈妈哄去！哈哈哈！”只见一粗脖子红脸大汉拍桌嚷道，末了还不忘自顾自大笑一番。那女子哪容他这般无礼，凤眼一挑，娇声道：

　　“哎哟喂，奴家还以为哪里来杂音，刺耳的紧。一看，原来是只红脸大头苍蝇，见面子挂不住了，正朝着咱们兄妹俩乱叫呢，怪不得又臭又闹！你说是吗，哥哥……”

　　“你！”原来那女子话音刚落，四周便哄堂大笑，大汉自觉面子更加挂不住，抓起身旁的砍刀便朝她扑去！眼看就要伤及，众人惊呼已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觉眼前白影闪过，一招“行云流水”将那女子和大汉二人挡在了两边，而原来端坐于那名女子身旁的锦衣男子竟手捧酒壶早已悠闲地坐于二人中间，这是何等精妙的身法，袁小六不禁在心下暗暗叫好。那女子本欲再说些什么，但见着兄长在前，竟朱唇一咬，一转头再不去理那二人。再说这大汉，见自己全力一击尽叫这面如冠玉的锦衣公子以酒壶轻松当下，不由得生生愣在那里，任老脸涨得通红。众人只瞧着那锦衣公子恭敬道：

　　“这位兄台，方才是舍妹无礼了，多有得罪！在下敬酒一杯，还望兄台莫要见怪！”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杯双手朝大汉一拱，便一饮而尽。随即有又到了一杯向那大汉递去，动作一气呵成。那大汉见如此这般，自知若是再斗下去，定会在众人面前落下个天大的笑话，便将刀一挪，扭头嚷道： “哼，老子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转身向茶楼外走去，临出门还不忘往门槛上踹上几脚。未待众人从方才所发生的事中反映过来，就瞧见那公子起身拱手向众人道：

　　“适才惊扰了，还望各位海涵！”

　　“哈哈，好说好说！公子真是好武艺啊！”

　　“对啊，公子真是青年才俊……”于是茶楼又恢复了往日的调笑之声。但那公子继而转身往一旁的桌子走去，众人以为他又有何事，却见他拱手朝桌下笑道：

　　“莫不是当真惊扰了小二哥，在下在此赔礼！但在下与舍妹是真心想探知六年前的雪城堡一役，还请小二哥能否告知一二！”原来那小二竟吓到躲到了桌子底下！

　　“呵呵，这位公子言重了，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这事还得从当年的武林四尊说起……”一听是要自己讲故事，店小二一溜烟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只瞧见“武林四尊”四字一出茶楼中一些年长者皆是定目闭息，神态庄重。

　　袁小六不禁纳闷，“这‘武林四尊’难不成比‘武林盟主’还来的响亮，令人神往？”

　　这自然不能怪袁小六，离当年“武林四尊”的神话距今已有六余年，再加上武林盟有意地封锁，若非经历过那段浩劫或听闻过那些事迹的武林人士，其他人若是想从中探知一二，那可真是难上加难！所以无关乎像袁小六这样的武林小辈要发出这番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