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女侦探》波罗

3、第三章 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

　　权势的确是一件相当吸引人的东西。舒舒服服的坐在校长办公室里的洛清衣不由的感慨，他们学校校长的行政级别和市长相当，平时也是一学期见不到几次的高高在上的人物，可看到月何远后也免不了点头哈腰赔笑脸，把办公室留给李凌云办公用。
　　李凌云坐在校长的位置上，洛清衣搬了个椅子紧凑在李凌云的身边，装模作样的拿着笔在本上写写画画。他们工作时的状态一向如此，一个是铁面无私的“包青天”，一个是白面师爷“公孙策”。
　　此时坐在两人对面的是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女生。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可是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有时身体还会不由自主的颤抖几下，显然是又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姜昕实在是不想再见到警察了，那天看到的景象可怕的简直让她窒息！她从小娇生惯养，看到的都是人生美好的一面，那天的情景实在是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范围，她一点也不想再次回忆那天的事情！可是姜昕也隐约知道，月华的身份非同一般，这案子一日不破，她就一日不得安宁。
　　“十分抱歉又把你叫来。”看着女生难看的脸色，李凌云心里也有些不忍，他们那几天一直在让姜昕回忆案发的现场，企图找出月华不是凶手的证据。可是不但徒劳无功，还让这个女生一看到他们就像惊弓之鸟，的确，对于一个女生来说，那天的事情的确是过于恐怖残酷了。
　　可是，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比那个女生还要小一岁却一脸沉静的洛清衣，李凌云暗里摇了摇头，丢了心里的那一丝不忍，严肃道：“请你再回忆一下那天的事情。”
　　知道躲不过，姜昕认命的点了点头，哆哆嗦嗦的回忆道：“那天中午学校开全校动员大会，因为管理不是太严格，来的人到班长那里报个道签上名就好，所以我决定签上字就走，到临校去找男朋友逛街。可谁知那天校长出人意料的亲自去了报告厅，班导自然开始严格管理起来，不允许我们随随便便的走。
　　我因为前一天就跟男朋友打好了招呼，约好一点在蓝月亮咖啡厅会合，所以心里十分着急，最后想到装病那一招，班导才勉勉强强的让我先走。
　　我出报告厅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四十了，因为步行到蓝月亮大概要半个多小时，所以想抄近道穿过情人林跳后面的矮墙出去……”
　　“学校后面有矮墙？”一直低着头的洛清衣突然出声打断了姜昕的话。
　　姜昕瞅了瞅说话的洛清衣，把她当成了普通的记录员，也没有多少疑惑的点头道：“恩，大概只有七八十公分高，那片残墙已经存在好久了，不知道为什么，学校里一直没有安排过人去修，我们宿舍里的人还曾经打趣道这可便宜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的确，学校的学生进门都用学生证，若是外来人进学校门卫那里是有身份证明的。想到这一点，洛清衣瞅了李凌云一眼。
　　明白洛清衣的意思，李凌云虽然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让姜昕继续。
　　“因为着急，所以我边跑边看表，等我最后一次看表抬头后就看到了月华拿刀刺向浑身赤*裸着的兰朵的情景，当时我吓坏了，呆愣愣的看着他们一会儿，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时是几点？”
　　“我记得很清楚，是十二点四十七。”姜昕肯定道，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了。
　　“你看见月华把刀刺向兰朵？”李凌云又问了一遍。
　　而姜昕的答案依旧是是。
　　这时，坐在李凌云身旁的洛清衣又开口了：“你是亲眼看见月华把刀刺进兰朵的心口，还是只是看到月华握着刺向兰朵心口的刀？”
　　显然，李凌云和姜昕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两人同时一怔，半响，李凌云突然神情兴奋了起来，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而姜昕却犹豫了，又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地张口道：“我看到的是月华握着那把刺向兰朵心口的刀。”
　　洛清衣点了点头，接着问：“你还能想起月华当时的表情吗？”
　　“好像是……很震惊，有些茫然……刚看到我时，神色间有些惊慌……悔恨？然后……”姜昕摇了摇头，她当时真的吓坏了，脑子里也就是那几个模模糊糊的景象，其余的都是一片空白。
　　惊慌？悔恨？听了这话，李凌云刚刚有些拨开云雾的表情又阴了下来。惊慌悔恨个屁！这不是明摆着做贼心虚的表情吗？问来问去，情况仍然对月华不利，没有一点儿进展！
　　洛清衣明显不这样想，她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眼里有着疑惑犹疑的神采。
　　她起身对着姜昕说了声谢谢，然后礼貌的把她送出了校长室。
　　“清衣，你看出什么来了吗？”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李凌云丝毫理不出头绪，越听越觉得月华那该死的兔崽子就是杀人凶手！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洛清衣。
　　洛清衣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见洛清衣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想多说，李凌云虽然着急但也没有追问，这是最让洛清衣满意李凌云的一点，也是这么多年他们能够在一起“工作”的最重要的原因。
　　“叫辛耀阳？”
　　洛清衣未出口的好字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她皱了皱眉，本来想直接挂掉，但在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时，按在挂机键上的拇指又移到了接听键上。
　　说话的时间很短，却足以让她凝住了表情。
　　“问询的事情放在明天早晨，我现在有事。”
　　知道洛清衣的原则，她工作的时候讨厌被打扰，所以绝不会接电话，但李凌云没放过洛清衣刚刚微小的换键动作，知道她有不得不离开的原因，当下道：“行，明早九点校长办公室。”

　　“清衣，妈妈知道是南下委屈了你，你心里不痛快我们也能理解，所以全家人都想尽力的补偿你，天蓝也不例外，他从小心善，做事难免过于实诚，让人看起来呆傻，你……要多体谅体谅他。”姬云雅说话的时候手习惯性的拢了拢头发，温和却不容人质疑的眼神一丝也没有放过洛清衣。这个快五十岁的女人，仍然美丽强势。
　　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姬云雅会对她说这些话，但是洛清衣还是对着她点了点头，嘴角含着浅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反应。
　　定定的注视着洛清衣，姬云雅的眼神里有着不容质疑的怀念的情绪。她并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心绪，但显然，对面的女孩儿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低低的附和着。她真是像极了她的父亲，一样的冷静理智，一样的沉稳内敛，只是这孩子比之她的父亲似乎更少了一些人情味。
　　姬云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摆了摆手，道：“进去吧……能对天蓝好一点儿就好一点儿吧。”说罢，不待洛清衣回应，转身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看着姬云雅的背影，洛清衣黝黑的眼神闪了闪，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一向优雅秀丽的姬云雅似乎老了几岁似的，竟然给人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洛清衣不知道，那是因为姬云雅已经在心里做出了选择，比起她那心思多变的“不孝”的儿子，她还是选择了从小被她当儿子看待的的年龄比桑南下还小三岁的弟弟。别人也许看不出来那孩子的心思，但那却瞒不过姬云雅，天蓝，他是有些喜欢上这个女孩子了。
　　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洛清衣步履轻盈地走了进去，她本是不想惊动据她“婆婆”说的已经睡熟的姬天蓝，却没成想他根本就是醒着的。
　　“你来了？”姬天蓝的声音依旧温和如昔。
　　“恩。”打量了几眼姬天蓝，在发现他过于苍白的脸色时洛清衣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你好好休息。”
　　姬天蓝点头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仍是静静地看着洛清衣的眼睛。温和似春波的双眸蕴含着复杂的情绪，似有担忧，也有期待。
　　对上这样一双温润的眼睛，哪怕是一向感情线无比粗大的洛清衣也不由得一愣。她眼神一闪，突然想起了姬云雅刚刚说的话。她刚刚好像一直在隐晦的说，姬天蓝这次住院是因为连续几天受寒，发了高烧，而受寒的原因是因为他每天早晨都早早的起来去龙泉寺打泉水。姬云雅似乎还说，普洱茶……暖胃。
　　想到这里，洛清衣脸色少有的有些不自在，她看了看坐在病床上温润如玉的青年，撇去那些许的不自然，迎着他清亮的目光轻声问道：“不想睡了？”
　　姬天蓝点了点头，道：“都睡了两天了。”
　　一听这话，洛清衣的表情又有些尴尬了。姬天蓝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可人家已经住院两天了她却刚刚知道。
　　“要不出去走走？”微微弯了下唇角儿，不知怎么的，洛清衣第一次有了心虚的感觉。
　　“好啊！”静静地看了洛清衣一会儿，姬天蓝的脸庞慢慢的明朗了起来，一扫刚刚的郁郁之情，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的莹润温良，像一块儿灼灼的美玉一样，暖了人的心。
　　见状，洛清衣也不禁一笑，上前一步扶住姬天蓝的手，两人相携着走出病房，向医院后面的花园走去。
　　一路上，姬天蓝总是时不时的偷看几眼走在自己身旁的洛清衣，眼神欣喜忧虑交加，复杂得很，可不知怎的，他走着走着，嘴里却无意识的吐出了那么一句话：“其实，我这两天有些怨你……”
　　说完，姬天蓝自己心里也是一惊，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洛清衣，眼里有着明显的忧急，“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句话只有几个字，但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几近于无。
　　他顺着洛清衣的视线看去，那里，正站着他的外甥，洛清衣合法的丈夫，桑南下……
　　显然，因为自己难解的情绪，姬天蓝选择性的忽视了桑南下身旁的一男一女。而洛清衣的眼神却正好落在那不在姬天蓝眼里的一男一女身上，忽视的却是桑南下。
　　手上越来越紧的力道让洛清衣回了神，她转头看向姬天蓝，刚想说话却被他阴晴不定的神色和微微泛紫的嘴唇弄得一惊，脑海中突然又响起了姬云雅的话。
　　能对天蓝好一点儿就好一点儿吧……
　　“不舒服？”
　　姬天蓝似乎也在出神，听到洛清衣的话他也没有反应，只是呆愣愣的看着远方，一言不发。
　　见状，洛清衣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没事儿。”突然，耳边响起了姬天蓝钝钝的似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清衣刚刚有些出神儿呢……”
　　这前后不搭的情况，和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显然也有些让洛清衣迷糊，但她还是谨慎的选择了回答：“遇到了认识的人。”
　　“谁？”不由自主的，姬天蓝又问出了一句。
　　“卓利剑。”

　　继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