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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谐谑曲
      Luna的喘息已从与Bellatrix Lestrange的搏斗中平息下来,此刻正向其他几百人一样观看者Harry与Voldemort两人跳着一种节奏越来越快的回旋舞,伴奏便是那些俗套的冒险故事中,正邪两方最后斡旋时,英雄貌似崇高的说教和恶人讥讽夹间的驳斥,只不过主角换成了她所在的世界中最大的英雄和最大的恶人。于是她不禁感叹连Harry都变得如此乏味了——他怎么就不能在这个重大时刻拿出一些有创意的言行呢?哦,他看的冒险小说要么就太多,要么就太少了,Luna思忖着。物极必反,这是自然规律。
      于是,当Harry Potter与Lord Voldemort的回旋舞开始将大礼堂内的气氛拧得越来越紧的时候,Luna的思想便开始慢悠悠地从平常两英尺的高度上浮了。她越过其他观众的一脑门子官司,望向未露面的太阳不情愿的一缕施舍——它正巧落在Voldemort的秃脑袋瓜上,反射到了Luna的眼里。
      Luna实在忍不住想笑。那缕阳光照在所谓的Dark Lord的脑袋瓜上,与平常早晨落在饭桌上去了壳的煮鸡蛋上,看上去别无二致。而其他人的眼睛都死死盯住Harry和Voldemort的杖尖之上,所以他们都没成为首先看到异象的人。
      Luna首先看到那个粉色的小东西时,它还没有形状,质感同下方的熟蛋浑然一体,细滑而有弹性,如同蛋白上生就的一张粉嫩的小嘴,如此可爱,以至于此时此刻,与这个可爱的熟蛋和它新生出的小嘴无关的事,此刻也同Luna毫无关系了——于是她没有听进去小嘴出现的几秒后那让礼堂里几百号人同时屏住呼吸,心提到嗓子眼的两个声音:
      “Avada——“
      “Expelli——“
      但正是这两个声音使得小嘴不再仅仅是小嘴了。
      Luna如同看慢动作一样,看着红润的小嘴噘起,似乎要亲谁;然而,下一秒这个吻便急剧扩大了——连嘴唇都被那股强大的气流涨成了粉红色的薄膜,刚露面的小半个太阳为它平添了一抹梦幻般的金色光泽。这个吻继续甜蜜地发酵,膨胀,幸福地飞上了天——当然没有忘带它心爱的水煮蛋,连下面那奇形怪状的蛋杯都没落下,后者那几条细瘦的肢体在半空中蹬来蹬去。
      巨大的香吻被吹成了一只粉红色的大象,拖着蛋和绝望地不断扭动的蛋杯高兴地飘向礼堂外面,飞上晴空,那里已然是一片异象的天下。
      Luna第一个冲出了礼堂,那个香吻幻化为的泡泡实在是太奇妙,太壮观了,她不舍得让它离开自己。而它,与其他的异象一样,来得又是如此自然,仿佛她今天早就知道它该在那里出现。
      然而她的追寻却被不知何处冲出来的一大群各式各样的人打断了,他们把她撞得晕头转向。她四处探头探脑想要找到半空中那只大象形状的泡泡,奋力在突然出现的脑袋、手臂与躯体的涌潮中逆流而上,但人流的冲力实在太猛,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香吻载着水煮蛋消失在了空中一只巨大的蝻钩后面。
      但万幸的是,她并未伤心太久。忽然什么东西从她身后撞了过来,她眼前一黑,感到自己似乎飞了起来,下一秒钟便欣喜地发现自己已经骑在一头弯角鼾兽的背上了,它螺旋状的角指向前方。她一下子就把那个香吻和水煮蛋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骑着弯角鼾兽,毫不畏惧地逆流而上,不时听到一片嘈杂的人群中的只言片语:
      “以Aslan的名义——”
      “咕噜噜!那个该死的Baggins抢走了宝贝儿——”
      “糟糕!我弄丢了真理仪——”
      “汽车人,出动!”【—___—|||】
      ……
      ……
      Luna丝毫不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不过这也与她毫无关系。她丝毫不在意自己要上哪里去,只是享受着驾驭这只弯角鼾兽的乐趣。
      但这份从容被暂时打断了——她的坐骑没能跨越刚刚凭空出现的一堵矮墙,一头栽倒在地。所幸坐骑并未压到她身上,而更幸运的是,刚刚在她周围聚起来的一小圈人正好截住了本来可能把她淹没的人流——当人群中一个比格洛普还高上几倍的铁家伙,全副武装着轰隆隆从Luna身边跑过时,她更加庆幸了。
      她支撑着站了起来,拍掉袍子上的尘土,在她试图扶起呜咽的坐骑时,那一小圈人沉默着,但却毫不掩饰他们好奇的热切目光。可是无论她怎样哄劝,使多大的劲儿,它都不肯起身,最后索性趴在地上,捶打着地面,嚎啕大哭起来。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啊。”Luna叹了口气,接着给它戴上一副尺寸合适的防妖眼睛,“你要是再哭,骚扰牤就会成群来惹你。”接着她便转向自己那一小群庇护者。
      就在这一刻,他们的沉默被打破了。
      “Luna Lovegood! Hail!”
      “ルーナ・ラブグッド!”
      “露娜・羅古德!”
      “卢娜!卢娜•洛夫古德!”
      ……
      ……
      自己的名字在各种各样的语言中,竟然就被演绎成那么多让人眼花缭乱的形式!不过,她还是更喜欢它本来的样子——那些不知所云的外国鸟语听起来怪腔怪调的。
      “当然,当然,我们并非属于你们的世界,我们来自一个很不一样的地方。这些不断到来的人们各有各的目的。”那个为首的亚洲小个子操着一口蹩脚的英语说,从袍子里掏出一幅Luna的大照片,尽可能高地举了起来,“但是,尽管我们这一伙人来自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国度,但是我们的目的是唯一的!因为我们是你的——”
      “崇——拜——者!!!”周围十几个麻瓜一同兴奋地嚷道。
      看来这是谐谑曲当中比较突出的几个小节了,Luna想着,转过脸去,暂不理会崇拜者们早已准备好的签名本和兴奋地微微颤抖的身影,因为这些人过度膨胀的热情与她并无多大关系。她把蓝灰色的眼睛转向天际,先前她看到的那只蝻钩此时已把太阳的光辉挡住,而更多不可名状的东西组成的各色云彩胡乱溅在暂时黯淡下去的天幕上,像不可理解的宇宙巨人用自己荒谬的呕吐物挥就的一幅抽象画。
      Luna的分心并未让等待着的人们失望,有一些已经掏出摄录设备,它们骇人的镜头饕餮着Luna的形象。Luna回过身来,面向仍在源源不断地涌向Hogwarts的各色人等,他们在奔跑中激荡起的尘土把他们的身形罩在一片混沌之中,但是一头战象逐渐从烟雾中显形,一路啸叫着,甩着鼻子朝他们冲来。
      “快跑!”Luna催促那些仍在瞅着自己发呆的麻瓜们,他们个个都想装成巫师,结果打扮得不伦不类,“向Hogwarts跑!”
      她刚刚才意识到,其实此刻顺流而行才是最安全的。而这些晕头转向的麻瓜们自然就像中了夺魂咒一样,乐颠颠地跟着Luna跑了。

      终于他们被几个雪人推搡着,拥入了此刻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大礼堂,终于大半被绊倒在地。Luna低下头——把她绊倒的那个食死徒的尸体直勾勾地瞪着她。
      左右四顾——整个一长排全部都是Hogwarts之战的阵亡者。
      Luna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被尸体弄脏的袍子。她的崇拜者们一丝不苟地模仿者她的动作,少数几个没摔倒的还故意摔倒在尸体上,再爬起来。她从尸体的间隙中挪到了楼梯口,身后跟着整整一排刻板的模仿者。她上了几级楼梯,猛一回头,发现这支谐谑曲的高潮还远未到来。
      一个年轻女子的尸首滑稽地抽搐了一下,头发变成了粉红色,但马上又瘫软了下去。然后,不加警告地,它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接着,就像被无形的绳索拽着一样,僵硬地跳了起来。
      Luna抽出魔杖,时刻准备向这个Inferius发起进攻。可是她身后模仿她的队伍此刻却有所松散了,兴奋地尖叫着,向那具刚刚跳起来的尸首冲过去。
      这可不行——Luna几步冲下楼梯,后面跟着几个最死乞白赖,最碍事的信徒,他们的魔杖没有丝毫用处——“不要!她已经——它已经不是——”
      太晚了。那个Inferius冰冷黏滑的手已经卡住最先过来的两个牺牲品的脖子,没等他们脸上荣耀的光辉褪去,脖子就已经断了。第三个掉队的面对着忽如其来的变故,无用的魔杖松松地垂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时,就也叫Inferius口中刚吐出的黏糊糊的长舌头缠住脖颈,拖至几码外Inferius的口中,它一口下去便咬碎了她的颈椎。
      Luna上前几步,魔杖直指Inferius,而那个曾是Tonks的Inferius显然发现了Luna和她后面已经所剩无几的几个崇拜者,于是便把刚刚掐死的一个牺牲品向他们掷来。Luna灵巧地闪向一旁——尸体也许砸中了几个倒霉鬼,但已经没有时间看了——然后趁它的注意力转向那几个倒霉鬼的时候,给它来了个全身束缚咒。
      Inferius的双臂啪的一声并在体侧,直挺挺地倒在了另外几具尸体上。Luna仔细查看,发现它们并没有什么变成Inferius的迹象。
      “还好只有一具Inferius。”Luna自语道。
      礼堂里的人此时已经分散开,这使得Luna可以把被石化了的Inferius搬回它原来所在的地方。她不忍心亲自毁掉Tonks的尸体:她觉得至少应该死留全尸。
      “要不是你,我现在身后还得跟着一群傻乎乎的家伙碍手碍脚呢。”她看着被石化了的Inferius,叹息道,用手合上了它的眼睑。
      Luna最后决定回到Ravenclaw塔楼,取回自己的行李,然后骑上那头弯角鼾兽——如果它还在的话——去看看那巨大的抽象画。
      然而,她还没走到八楼,就听到了一群麻瓜姑娘的嘁嘁喳喳声。
      一个面色苍白,衣冠不整的中年男子已经被她们逼到了八楼平台的栏杆处。
      “不……不……我没有……从未出过这种事……看在梅林的份上,我不会……”
      这个不幸的家伙的魔杖已经沦为她们领头人的牺牲品。似乎他也像Luna一样,遇到了自己的崇拜者,因为那些姑娘也举着这个家伙的照片以及各类标语,但是这个家伙的崇拜者们就远不像Luna的那些那样仁慈了。
      那个长着一头金发,个子高挑的姑娘继续娇嗔道:“难道你就真的对Sirius没有一点感觉吗,Remus?或者Lucius?或者Severus……?你当真?”
      Lupin被两个高大健壮的姑娘挟持着,瑟瑟发抖,苍白的脸上有一块肌肉在抽动。Luna知道,Lupin离了魔杖就束手无策了。他不会无杖魔法,而就Luna对他的了解,他显然很不擅长徒手搏斗。
      Lupin没有回答。他并没有发现Luna,只是自顾自地小声低语着,仿佛他只要否定这一切,就可以置身事外,“这准是个噩梦……这是一个最最荒唐的梦……这个世界上从不会发生如此荒谬的事情……”
      他的自语又引起了这群姑娘的格格傻笑。她们又唧唧喳喳地说起了另外一些显然更为不堪入耳的事情来逼迫Lupin,把包围圈缩得更小了。
      Luna忍无可忍了。“火焰熊熊!”她喊出自己想到的第一个咒语。那些无用的花瓶们的漂亮衣服纷纷起火,剥落着,卷曲着落到地上,化为灰烬,她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呻吟。
      “Remus!”Luna在平台上四处搜寻,却不见Lupin的身影。“Remus!”她已查看过每一个被烧到的人,但是在那些被火焰吞噬着的身影当中,她并未发现他。恐惧攫住了她。
      她在焦急中冲到了平台边缘,发现Lupin的魔杖就扔在那里,还差几英寸,就要滚落下去。她拾起魔杖,下意识地往下扫了一眼。
      不用再找了。Lupin就躺在下面,手脚张开,四肢折断,不偏不倚地落在几小时前他头一次横尸的地方,显然已经断气,旁边就是那个被Luna石化的Inferius。
      其实自己没有必要这样伤感的,Luna竭力忍住自己嗓子里不断涌上来的啜泣,其实结果还是一样的。由于某种荒谬而又正常的原因,他们暂时离开了阴间的束缚,现在他们还是要回到原来的地方。其实结果还是一样的。他们只不过是这谐谑曲中的两个音符吗?她不是确确实实欣赏这支美妙的曲子吗?
      反正宇宙总要在荒谬的正常中终结的,Luna想着。而意识的存在赋予并欣赏它的美。她于是接着拾级而上,去取行李,然后去寻回那头弯角鼾兽——去欣赏这支谐谑曲中最动人的乐章。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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