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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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南宫，不介绍一下么？”轻快的语气。
南宫煌却明显没有她那般的心情，只懒懒地点头，“雷元戈，夏堇。”算是两人互通了姓名。
夏堇任对方的无波无绪的黑眸打量了半天，才笑眯眯地说道：“元戈兄，久仰。”
“你不是人。”
她点点头，依旧微笑，“是啊，这我知道。”
黑眸中第一次出现了类似于困惑的神色，“鬼册上也没有你的名字。”
“哦？真的？”完全不诧异的语气。
南宫煌受不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有问有答，却尽是一些让人抓狂崩溃的对话，从某种角度来看，夏堇也是个奇人，竟也能受得了某人那一开口就能气死人的性子。
无力地挥挥手，“你们慢慢聊吧，我去找温慧了。”
“温慧去哪里了？”
“你去没用。”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为什么？”
雷元戈道：“因为你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
“男人就不能去。”
“你也是男人！”
“所以我不去。”
雷元戈的肩头忽然有光，有三只黄色小鸟依次闪过。
风：“你不懂你不懂~”
雅：“横竖逃不过一个‘情’字……女孩子的事情，你去了有什么用？”
颂：“阿呆也心急，可惜急也没用~~女孩子的心事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想不明白~~~”
南宫煌无力，“那你说怎么办？那个丫头就这么一声不响就跑出去，万一跑出了蜀山，被他哥哥抓回去可怎么办？”
“她去。”雷元戈言简意赅。
夏堇抽抽嘴角，还真是没拿自己当外人。
“好，我去，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她抬头，神色似笑非笑，“找到温慧后，把你的鸟借我玩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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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南宫煌的指示，夏堇一路来到了演武场，远远地就看到温慧一杆红缨枪舞得虎虎生风，真气鼓荡过处，草木摧折。
还未开口，温慧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夏堇，手中顿时变势，扬枪横扫而过。
夏堇祭出灵牙，陪她接下这一招。
两人便在演武场拆起招来，红裙翻飞，持枪英姿飒爽，白衫翩扬，身形飘忽不定，你来我往的几回合后，温慧猛地将红缨枪掷下，看了夏堇一眼，不复以往的豪爽大气，有些迟疑地说道：“小堇，你知道么，杨翼也来了，是和哥哥一起来的。”
夏堇愣住。
“哥哥知道我在蜀山，便派兵驻扎在山脚，我和南宫煌之前在营地里打听到他们原本是打算以火炮威逼掌门，但是他不同意，还让哥哥不准对蜀山不敬，此番也是哥哥来传话……他，想要与我见面谈一次。”
“……你可想要见他？”
温慧似乎是怔忪了片刻，才低声道：“我、不知道……可如果我不去的话，哥哥肯定是不会撤兵的。”
夏堇叹息了一声，上前几步，“这不是问题，南宫煌既然说过要护你周全，他就一定会有办法。”
记忆中的温慧总是恣意的、大大咧咧、偶尔甚至是有些跋扈的女孩子，活得那般鲜活热烈，豪爽不输于世间任何男子的性子，让她格外的引人注目。
而现在，女孩子的语气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些软弱，不甘心但却无可奈何，“为什么必须是我……”
“人一生很漫长，有些时候活着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还有许多我们需要承担的责任。”
“我只是想要亲手选择属于我的幸福……”
选择自己的幸福，何错之有？然而，在家国天下，民族大义面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和渺小。
那其实只是世间大多数女孩子都会有的、最寻常不过的期望。
平凡而简单，此刻却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这些……当真是自私的么？
“温慧，”夏堇认真地对她说：“若你不愿意，我便有办法让他们这辈子都找不到你，如何？”
红衣少女的眼中有那么一瞬的光亮，但也只是一刻。
转过身，无谓地挥了挥手，“小堇，谢谢你。好歹也是堂堂一代女侠，又岂能让蜀山上下为我至此，哼，岂不是要让那个笨蛋煌笑话死！何况，老伯他们是真的不知情……不过我犯下的错，我自己来承担后果就好！”
夏堇默然，只希望这样的选择不会让自己后悔。
入了夜，她同温慧一道下了蜀山，兵营里火把通明，恍若白昼，一队队士兵持着枪整齐划一地从前方行过，肃杀而穆然的气氛迎面而来。
看着红衣少女挺直了背，一步步缓缓走入军营中，她抬了眼，今夜有星无月，璀璨的、碎钻般的散落在穹幕之上，似那晶莹剔透而坚持的，少女之心。
终究是要慢慢成长起来的，只不过，这代价，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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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慧回来的时候，面色一如往常。
第二日，山下的温家军队便撤了兵，走得干干净净，干净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听到这个消息，温慧只是笑了一下，便继续兴致盎然地和司徒钟打赌要在地脉中寻玉红草替他酿酒。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但却又的确改变了些什么。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忽然感到很累，不知为何，她就想起了星璇。
于是当夜便离开了蜀山，回到了里蜀山。
然而这次里蜀山的气氛却让她觉得疑惑。
花妖楣娇告诉她，这些日子常常看到思堂同星璇争吵，情绪激动处，思堂甚至摔碎了好几个翡翠玉杯——那是水寒月孝敬给星璇的——那妹子为此事怨念了很久，每次看到思堂都会换上一副幽怨的表情仿佛是思堂摔的不是杯子而是她一颗易碎的玻璃心。
她知道思堂是为了什么与星璇争执，在思堂看来，星璇与燎日的矛盾已然不可调和，两人总有兵刃相向的一天，星璇隐忍不发，步步谋划就是为了在那一天真正到来之前能多几分胜算。
但自星璇从太阴归尘出来，毒发便越加频繁。
妖类在阳性地脉中行走会消耗成倍的法力，况且，星璇身上的毒本就是个隐患，根本就不允许他的身体过于负荷。
这些，思堂很清楚，星璇自然也是清楚的。然而心里明白是明白，身不由己是一回事，明知故犯就是另一回事了。
难怪思堂这次会发如此大的火。
不是没有见过他毒发的样子，只是那少年向来是隐忍惯了的，作为统领里蜀山妖界的少主，又岂能轻易在人前展露他的脆弱。
他不能输，不能示弱，于是再痛苦都会一点点咬牙坚持下来。
是以在他下一次毒发的时候，夏堇果断一个手刀劈晕了他。
里蜀山妖界从来没有日光，只是一成不变的晦暗阴云。
黑夜和白天，甚至没有什么分别。
夏堇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眉心，依旧将灵力向榻上的少年缓缓输送进去，尽管知道用这法子帮他压制痛楚只是杯水车薪，甚至没有什么太大的效用，但是她依旧固执。
不为别的，只是想在他痛苦的时候替他分担一点，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些，也总好过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也许是感受到熟悉的灵力波动，星璇微蹙了眉，眼睫有些不安稳地颤动，似乎是将要醒过来。
夏堇静静地看着，却恍然想起两人第一次相处也是这般情形，在双溪，她也是如此灌输灵力替他压制毒发的痛楚。
细细想来，仿若隔世一梦，原来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对上少年缓缓睁开的赤眸，眸色清澈而温润，最温柔不过的颜色。
星璇，其实本就个再温柔不过的人。
她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微笑而坦然，“星璇，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