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iginal Sin 原罪》聆渫

14、06

　　06. superbia [pride]
　　他不该在这里……
　　至少现在。

　　卢修斯站在空无一人的通道里，凝滞不前。
　　他知道这条暗道会通向何方，这几年他几乎每周都会走过一遍（至少一遍）——而那正是他止步不前的原因。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想去那里。

　　和布莱克家族的联姻正式确立了下来，他很快会有一个相配的妻子，一场豪华的婚礼，和执掌家族的权利。一切都很完美，也正符合父亲和自己的预期。
　　他知道自己应该就此止步，将曾经的意外和悸动抛之脑后，回去等待天亮后的婚礼然后奋力于自己的人生。但——
　　他恍惚能听见心底那声音反复强调：
　　【最后一次……】
　　【再确认一次……】

　　他终究走出了通道，步入熟悉的炼制室。
　　一如之前多次的经历，那个瘦削的身影仍站在工作台前忙碌，手中的材料更是熟悉得让他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还是水仙根粉？”他戏谑般问道，“我记得四年级你就已经足够掌握它的做法了。”
　　对方的回答却让他有些意外。
　　“水仙……兴趣不会是我熬制魔药的唯一原因。”
　　内容似曾相识。

　　他记得在西弗勒斯四年级时他们就有过这番对话，只是那时的西弗勒斯执着于“asphodel”，现在却换成了“Narcissus”。略带不满的话语让他隐约有了些猜测，但却因说话者的身份而迟迟难以断定——如果是换了任何一个人出现这样的举动，他可能都会第一时间认为对方在不满他和纳西莎的婚姻（或者说，不满于他和纳西莎的亲密关系）；但那绝不包括西弗勒斯。
　　他从来不认为西弗勒斯是一个可以参与感情游戏的对象，因此即使是在那个俱乐部看到无意间撞进来的少年时他都没有更多余的心思。很多时候他会觉得西弗勒斯的情感纯粹得不像是个斯莱特林，可惜投注错了对象。

　　——莉莉伊万斯。
　　啧啧，他快要嫉妒那个得到如此珍贵的情感却不知珍惜的格兰芬多了。

　　“无论如何，我假设你不只是来和我讨论魔药炼制的，卢修斯。”

　　突然响起的话语猛然拉回了卢修斯的注意。而想到自己的来意，原本轻松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在结婚前夕任由情绪将自己带到另一个地方，卢修斯实在不愿意深入思考这行为代表着什么。
　　——他可以放任自己的一时冲动，却不能让这种冲动毁了所有的安排。

　　下意识避开西弗勒斯疑惑的视线，卢修斯整了整心绪方才开口——他希望自己显得并不是那么挫败：
　　“……我要结婚了，西弗勒斯。”

　　——是的，只该如此。
　　——他只是来亲自告知友人这一消息。
　　——作为最基本的社交礼仪。

　　好在对方的回答并没让他失望——也许是更失望——无论如何那至少给了他恰当的理由。

　　“你的消息比《预言家日报》滞后太多了，卢修斯。”少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嘲讽，“如果你还留着那瓶福灵剂，就该记得我早送过贺礼。”

　　“噢？那可真是我的失误……”缓缓松了口气，卢修斯重新站直了身，几步走到仍在研磨的西弗勒斯跟前，从侧面伸手环过对方的肩给了一个简单的拥抱，“我想你会接受我的歉意的，My，best friend……”

　　——到此为止。
　　——Everything is end……
　　——And nothing will b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