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惊魂》喃喃私语

1、第 1 章

　　我注意到她是因为我几乎每天都会在地铁车上遇到她。她和我一样习惯站在车门口，而且都对第二个车门情有独钟。坐车是件无聊的事情，一旦我觉得无聊了，我就会不停搜索身边的人，然后锁定一个我有兴趣的详细观察，我是个好奇心很充沛的人。我经常看到她，开始觉得她很平凡，但是有一天我对她产生了兴趣。
　　她是个矮个子的女人，我只有160cm的身高在她面前也显得很有海拔优势。她似乎经常穿红色的中式小袄。她总是正对着车门站着，闭着眼，还有个很奇怪的习惯——这也是我对她产生兴趣的主要原因——她喜欢捣牙。就是上下牙齿不停地碰撞，像冷得打颤一样把牙齿碰得咯咯响，只不过她捣牙的声音很有节奏。下颚的肥肉跟着颤动，她其实挺瘦削的，怎么下颚有那么多的肥肉？
　　我每天对着她想象各种她捣牙的原因。认为最可能的就是她在锻炼牙齿，也许经常捣牙能加强牙齿的坚固性。我依然每天看到她，依然习惯性地观察她，用眼角遮遮掩掩地看着她捣牙。
　　有一天，天气阴沉沉的，我仍是坐着同样的车，占据同样的位置，斜倚着车门旁边的栏杆站着。看着正对车门的她，习惯性地捣牙。她依然穿着那件红袄，在灰暗的天气里显得特别鲜艳，那红色鲜亮得似乎在流动着。我看着她捣牙，也许是早上起来还没有完全清醒，我竟盯着她陷入了沉思。突然，她回头，睁开了眼睛，诡异地笑了笑，低沉地说：“别瞎想了，我告诉你为什么我每天不停地撞牙齿……”她张开了嘴巴，竟然张得那么大！而且那嘴巴里是一团模糊的血肉，隐隐似乎还有婴儿的指头一样的东西，那亮晶晶的一点俨然就是指甲！有一股鲜红的汁水眼看着就要流出来，她马上闭上嘴巴，又轻轻吸了一下，让它吸了进去。
　　我大惊失色。她却无辜地闭上嘴巴，大大的鼓出的眼睛盯着我：“我要吃早饭，只好把昨天剩下的存在嘴巴里，我还不太习惯用牙齿……”我忍不住惊叫，惊恐地东张西望，别人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车到站了，我落荒而逃，狠狠撞到了等着上车的人，那人很不满：“急什么？我投胎都没有你着急！”我听了更不顾一切飞奔出地铁站，却发现她从后面与我擦肩走过去，我猛地刹住了车，她回头朝我笑笑：“做人别太好奇！”口齿不清，还喷到了我脸上一点血。
　　我从此多了颗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