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传说》宋*贤

38、兄妹，般若

　　扶余王宫位于扶余王城中央，占地广，规模宏大，仿效汉宫构造，亭台楼角与人工开凿的湖，因为扶余人相信灵魂不灭，所以扶余王宫内有供奉王室先人的祠堂、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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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兄！”半夜里，般若被一种熟悉的触感惊醒，发现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床前，宠爱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吵醒你了。”昆仑微笑着安抚般若再次躺下，为她盖上滑下的棉被。
　　“不是，”般若开心地摇着头，今晚临睡前还因为见不到昆仑而失落，结果半夜醒来发现昆仑站在自己床前，真是喜出望外。
　　“押解迎鼓祭贡品的事情顺利吗？”看到昆仑的笑容，般若其实已经知道答案，只是她想看到昆仑自信的表情。
　　“嗯。”昆仑轻笑一下顺势在床边坐下，手还是轻轻地抚摸着般若的发顶。

　　般若看得出今晚的昆仑是真的很愉快，是不同于平常的开心。
　　“王兄。。。。。。今晚去见那位姐姐了吗？”般若尽量压下自己心中的一丝嫉妒，轻轻问着。
　　“嗯。”昆仑露出一个既自信又温柔的笑容，点头应着，没有再多说什么。
　　般若知道，这代表是那个姐姐让王兄很愉快。
　　“那个姐姐。。。。。。是谁？我认识吗？”般若试探性地问着，其实她一向很少过问昆仑的事情，因为她对昆仑是无条件的相信，只要他不想说的，她都从不追问，但是今晚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分走王兄一半关爱的人是谁。

　　“以后会认识。”昆仑不以为然地应着，然后轻轻拥般若入怀。
　　他很了解般若，也很爱般若，般若最害怕一个人的黑夜，她害怕孤独，所以即使今晚弦月的初夜，他也没有留在那里过夜，坚持半夜赶回宫中。
　　“我今天遇到你的妹妹，琉璃。”昆仑轻笑着说出让般若全身一震的话。
　　“你在哪里遇上琉璃的？”般若转过身面对着昆仑，急切地追问着。
　　今天下午琉璃偷偷爬上青龙门的围场被辉夜王子发现，然后逃跑，王兄是在那之前还是之后遇上琉璃？！
　　“在一条小巷里，她被鲜于度为难。”昆仑温柔地再次为般若盖上棉被，然后轻轻收紧棉被，将般若贴上自己胸前为她取暖。
　　“琉璃没有受伤吧。”般若在昆仑怀中挣扎，想看着他的脸。

　　昆仑开怀一笑，手轻拍般若的肩膀，“像猫一样的女人，不是都有九条命的吗？！怎么可能会有事。”
　　听到昆仑的话，般若才安心地靠在他的怀里，深深地吸取着属于昆仑的气味。
　　“王兄。”般若轻轻地喊着，“王兄。”
　　“怎么了？”昆仑慢慢收紧怀抱，般若很纤瘦，身体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让人很想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王兄，我希望。。。。。。可以一辈子。。。。。。都能待在你的身边。”
　　“一定可以的！”昆仑的手再次抚上般若的头，“还记得母亲过身的那天早上，我跟你说的话吗？”
　　“记得。”般若怔怔地应着。

　　怎么可能忘记？！
　　那天晚上，昆仑为了出去寻找父皇，结果没赶上纱罗夫人断气的瞬间，而自己就这样无助地看着这个比母亲还亲、养育自己长大的善良女人因为等不到自己丈夫而最后郁郁而终。
　　之后，他们两个孩子就一直跪在纱罗夫人尸体旁边，自己一直哭，而昆仑却一滴眼泪都没流，憋着一口气，眼睛不眨一眼地望着自己最亲的人的尸体，直到清晨玉莲太后驾临后命人将尸体移至祠堂。
　　当房子里只剩下两个变成无依无靠的孩子之后，昆仑才哭了出来。
　　般若记得，那一次是昆仑第一次抱自己，抱得很紧很紧。
　　‘以后，由来会保护你，我们。。。。。。不会再掉任何一滴眼泪’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昆仑像是跟自己发誓一样说着。
　　“就算以后王兄跟那位姐姐成亲以后。。。。。。也一样爱我吗？”般若有点担心地问着。
　　因为很小的时候就被亲生母亲放弃了，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所以般若很缺乏安全感，昆仑知道。
　　“当然。”昆仑宠溺地轻笑着。

　　“王兄，你将来想要当什么？亲王？宰相？”在王宫里，想要保护不想失去的东西必需要有权力，即使是般若，她也知道.
　　昆仑没有立即回答，犹豫了一下，因为连他也不知道这个目标是否真的能满足自己的欲望，同时也要考虑是否该说出来，他在乎般若的感受。
　　“我想成为像佐伯将军一样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昆仑还是说出来，因为他相信般若能够了解，“像佐伯将军一样拥有自己强大的军力与权力，连身为王的人也忌讳他七分，甚至把自己一生最爱的女人都让给他的人。”
　　在听到昆仑第一句话的瞬间，般若整个身体一震，自己的母亲跟着佐伯将军离开的事是她一辈子的阴影，即使再懂事、再体谅，也只能说服自己不去恨，但是，还是不想被提起，更无法喜欢佐伯将军，而最爱的王兄居然想成为那个让她变成失去母亲、父亲关爱的男人！
　　“般若，”昆仑抱紧般若僵直的背，“吓到你了？”
　　“没有。”很快，般若就放松下来。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王兄没有像其它王子一样。。。。。。”般若停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用词。
　　“巴结讨好温流王兄？”昆仑会意一笑。
　　“嗯，”般若有点尴尬地点点头，虽然她也知道昆仑不喜欢巴结别人，但是官场跟王宫一样，趋炎附势才能往上爬。
　　“因为温流王兄身边已经有了剑鸣，”昆仑并不在意，只是轻笑一下，“一山不能藏二虎，如果我的实力不及剑鸣的话，温流王兄根本不需要我，如果我比剑鸣厉害的话，剑鸣肯定会想尽办法除掉我。”
　　剑鸣与温流的关系，与其说是君臣，倒不如说是伙伴，昆仑一直有这种感觉，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取代剑鸣的地位，他知道剑鸣的野心并不比自己小，所以，他与剑鸣之间就是两虎相争的关系。

　　“告诉我，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并不想般若过分担心自己的处境，昆仑希望她能一直无忧无虑地生活着，马上转换话题。
　　“嗯，王兄还记得我跟你提过那个叫雪衣的神女吗？”般若还是拼命提起精神应着，很喜欢与昆仑聊天的感觉。
　　“那个燕国的女子，今年青龙的神女？”那是百合夫人从外地带回来交托给居夫道大人的，他当然听说过。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很像一个人。”般若微笑着说。
　　“嗯，”昆仑随意地应着，“之前你好像说过。”
　　“之前我一直想不起，她像谁。直到前天，菖蒲姐姐提醒我，她像谁。”
　　“谁？”昆仑像哄小孩一样问着。
　　“秀雅夫人，温流王兄死去的王子妃。”
　　“哦？”昆仑倒是有点惊讶，温流是一个让人摸不透、猜不着的人，比谁都热衷这个皇位，所以比谁都需要王子妃与子嗣，但是，却为了一个死去的秀雅夫人而一直没有再娶，明明是一个如此冷漠无情的人，为什么却做着多情人才会做的事？！

　　“很像吗？”昆仑好奇地问着，嘴角含着一丝坏坏的笑意。
　　如果这个叫雪衣的女子真的与秀雅夫人长相相像的话，那么温流王兄会怎么做？他会选对他最有利的菖蒲还是选与秀雅长相相似的雪衣为妃。
　　“我也不太确定。”看到昆仑那么有兴致，般若露出一丝浅笑，“因为只是在四年前的迎鼓祭上与温流王兄大婚的时候见过秀雅夫人几次，印象已经有点模糊了，可能有七八成相像吧。”
　　“嗯。”昆仑附和地点点头，印象中秀雅夫人的确非常低调，即使是王室宴会也很少露面。
　　“对了，今天是秀雅夫人的生忌。”般若突然想起回宫的路上看到龙族祠堂里神官们正进行着祭祀。
　　“哦？是今天啊！难怪。。。。。。”昆仑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大王子用女儿百日诞的名义，今晚宴请了很多朝中大臣与王城富商，但剑鸣说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谢绝了邀请，应该就是因为秀雅夫人的生忌吧。
　　“难怪什么？”般若好奇的问着。
　　“没什么。”般若并不了解朝廷的事情，昆仑不想多说。

　　相拥到般若身体都变暖和以后，昆仑才将她轻轻放下，躺在自己身边，像是哄小孩睡觉一样。
　　“那个叫雪衣的女子，现在有情人吗？”昆仑刻意把话题转回到雪衣身上。
　　“虽然长的很漂亮，也很温柔，但是，因为是燕国人，所以没有男子敢靠近，”般若有点可惜地说着，最后犹豫了一下，“除了。。。。。。辉夜王子。”
　　“辉夜王子？那个燕国的质子？”昆仑在记忆里搜索相关他的一切，因为只是在去年四神会上匆匆见过一次，没有太深印象。
　　“嗯。”般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个人，怎么样？”昆仑倒是对他很感兴趣，因为他将会是父皇一只重要的棋子。
　　般若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着，“眼神。。。。。。很坚定。”
　　“是吗？”昆仑警惕地注视着般若，她很少对自己以外的男人感兴趣，但是，从她语气看来，她很注意这个叫辉夜的燕国人。
　　“这一次，我在安南倒是见到了他的未婚妻。”昆仑像是随意地说着，但其实他是希望般若能离辉夜远一点，因为不想她卷入这场权力角力中。
　　虽然他比任何人更加清楚慕容定的这个如意算盘不可能打得响，但相信聪明的般若会明白燕国太子妃的位置也只会是一场权力斗争，与感情无关。
　　“慕容定的女儿慕容子苏是他的未婚妻。”
　　“是吗？！”般若只是露出淡淡地浅笑，让人摸不清她的心思。

　　“王兄。”在昆仑快要睡着的时候，般若突然轻轻的呼唤着。
　　“什么事？”半躺在床边的昆仑微笑着问。
　　“可以的话，替我保护琉璃。”般若的目光充满恳切，那是她第一次请求别人，“像保护我一样，也请你也保护琉璃一辈子，可以吗？”
　　昆仑迟疑了一下，然后对上般若恳求的目光，笃定得像承诺一样地说道，“放心，我会保护她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