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传说》宋*贤

32、相救，琉璃

　　王城禁卫军是直属于扶余王的军队，集合了扶余最勇猛的勇士，兵力强大，负责守卫扶余王城以及扶余中部的地区，是扶余最强大的一支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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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快一年了，像个废人一样被困在这扶余王城之内已经快一年了，如果不是因为家家户户在门前再次架起那彩鼓提醒他新一年的迎鼓祭又快到了，每天在酒馆、妓房消磨时间与放纵自己的鲜于度几乎忘记了时间。
　　在四神会刚结束的那一个多月，他几乎都不敢让自己清醒过来，因为那个丫头的大骂，让他在玄王与全扶余王城子民面前丢尽了脸，最难堪的是，之后因为分神被昆仑突袭成功，膝盖被打到，跪在广场之上，以极屈辱的姿态被昆仑的剑指着喉咙，几乎全广场的人都耻笑他。
　　他恨昆仑，他更恨那个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野丫头，早在一年前，四神会刚结束的时候他就打听过了，那个丫头叫琉璃，是玄王宠妃落合夫人勾搭佐伯将军期间生下的孽种，由百合夫人带回姬氏凤族养大，没有父母、没有身份、没有教养，是个不折不扣的野丫头。
　　以琉璃这种身份，鲜于度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百合夫人罚她禁足与带她离开扶余王城，让他找不着她，那股积压的怨气无从发泄，一直憋着。
　　玄王赐予他的这个职位--王城禁卫军助理参事官，名号虽然响亮，但是根本是个被架空的职位，上面有居夫道的外甥姚世宰作为禁卫军统领，他并没有实权，只能每天带着几个手下在王城之内到处游荡。
　　一开始，他不明白为何玄王要赐予他这样一个职位，但是不久他就知道了玄王的用意，作为王城禁卫军的一员，他不能随意离开扶余王城一步，否则就是擅离职守，他等于是被囚禁在这王城之内。
　　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何玄王要这么做，到底只是因为惧怕在国境边陲手握重兵的父亲兵变，还是对之前龙城一战有怀疑，无论是哪一样，玄王并不信任他们父子，这一点是肯定的。

　　郁郁不得志又无所事事的他只有每天在王城里游荡着，幸好今天似乎运气不错，让他碰上这丫头，发泄一下这一年来积压的怨气。
　　这丫头这一年里似乎长高不少，近距离仔细看她，面容晶莹剔透、五官精致，是个美人胚，不愧是扶余第一美人落合夫人的女儿。
　　“怎么了？害怕了吗？”鲜于度冷笑一下，蹲下身子凑到琉璃身前，不怀好意地审视着她。
　　琉璃调整一下焦距，终于看清眼前的人，那是一张漂亮得有点庸俗的脸，眼神有点涣散，半醉的样子，他是谁？一时之间她真的想不起来，这大半年，她跟着百合夫人走南闯北的见过不少的脸孔，很难在短时间之内想清楚他是谁，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人，可惜他不是。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一手挡在鲜于度想要继续靠近的身体之前，琉璃皱着眉问道。
　　“什么？”鲜于度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会忘记自己，比起被讨厌，他更厌恶的是被遗忘！
　　“是鲜于度，王城禁卫军助理参事官。”菖蒲见形势不对劲小声提醒着，并马上走到琉璃身旁，想要拉开她与鲜于度之间的距离。
　　但鲜于度的手比菖蒲的更快，紧紧地抓着琉璃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一尺以外，脸却轻薄地凑到菖蒲面前，“你就是和合将军的女儿菖蒲？！平常看你都是低着头走路，所以没仔细看过你的脸，现在这样看，还真的蛮漂亮的，不愧是凤族的女人，个个都是天姿国色。”
　　被鲜于度充满欲望的眼睛近距离逼视，菖蒲惊慌失措地整个人往后退，幸好有丫环搀扶着，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哦，原来是你。”听到菖蒲的提醒，琉璃已经知道鲜于度的来意，是为了一年前自己让他在全扶余子民面前出丑的事情报仇，真是个小人。
　　琉璃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鲜于度的头，不让他靠近菖蒲，“怎么样？打不过昆仑王子就来欺负我们这些弱质女子吗？！”
　　但是两人之间存在明显的力量差距，鲜于度的手随意一挥，把琉璃整个人甩到小路一旁。
　　鲜于度瞄了狠狠摔倒的琉璃一眼，冷笑一下，转过头继续向菖蒲靠近。
　　“怎么了？凤族的女人居然怕男人？！”鲜于度的唇几乎碰到菖蒲的脸，故意让她恐慌，“你们凤族的女人不是专门勾引男人的吗？！”
　　菖蒲惊慌得整个人往后倒，几乎躺在地上，想要努力避开鲜于度的触碰。
　　“凤族的女人是龙族男人专用的妓/女，你们应该很了解男人才对，怎么那么怕我？！跟我玩一下你就会发现我是个很好的男人。”鲜于度整个人伏在菖蒲之上，不理会菖蒲的挣扎，继续轻薄着。
　　“放开我表姐。”琉璃拼了命一样从地上站起来，冲到他们之前，用力想要踢开鲜于度。
　　但是鲜于度毕竟是习武之人，在琉璃的脚还没碰到自己之前，手用力一挡，琉璃的脚痛到几乎快要断掉一样，整个人往后倒。
　　“放心，她是姬氏凤族的女人，我不会也不敢对她怎么样。”鲜于度离开菖蒲的身体，好整以暇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眼神阴冷的望向琉璃。

　　“护送菖蒲小姐回府。”鲜于度头也不转地向身后的几个随从吩咐着，目光还是停留在倒在地上面容痛苦的琉璃。
　　“你。。。。。。你想。。。。。。对琉璃怎么样？”缩在一旁的菖蒲害怕地问着。
　　“怎么样？！”鲜于度转过头笑着望向菖蒲，“男人跟女人，你觉得还会怎么样？”
　　“你敢？！”地上的琉璃睁大双眼瞪着鲜于度，“我是玄王的女儿。”
　　“你以为穿上那套丧服，你就是龙族的人吗？”似乎看穿琉璃的心思，鲜于度冷笑一下，“你知道扶余的子民怎么说你了吗？”
　　琉璃几乎忘记了鲜于度的靠近、还有菖蒲正在被强行带走，因为她真的想知道扶余子民是怎么看她的。

　　“王室的野种！”鲜于度的脸靠到距离琉璃不到一尺的范围，“你的脸越看越像佐伯将军，你不是玄王的女儿，而是他的笑柄。”
　　“你胡说！”琉璃奋力呐喊着，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佐伯将军，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长得像谁，鲜于度的话挑起她心底里最深的不安。
　　“我胡说？！”琉璃恼怒地想要一手拨开鲜于度的脸，却被鲜于度轻巧避开。

　　看见琉璃的不安，鲜于度更加得意，索性抽起琉璃的衣领，“你有看过龙族与凤族的族谱吗？上面都没有你的名字！”
　　琉璃的双眼瞪到几乎要掉出来，但是眼神却找不到焦距，眼眶里有快要溢出泪水。
　　“哦，我差点忘记了，你连进入王宫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没见过龙族与凤族祠堂里挂着的那两幅族谱的刺绣吧。”鲜于度的笑意加深，“但是我见过，最近大王子的芝兰夫人生下一个女娃，龙族的族谱曾经拆下来绣过，如果皇上真的把你当女儿，应该趁这个时候把你的名字添上去，但是没有，你的名字，根本没有。”
　　“够了，你到底想怎样！”琉璃发狠地叫喊着，她不想再听下去，她不想幻想破灭，从穿上丧服的那一天起，她是真的确信有一天玄王会承认自己是他的女儿，是个公主。
　　“到底想怎么样？！老实说，老天爷突然把你赐给我，我还真没想好要怎么处置你。”鲜于度刻意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让自己更好地打量琉璃，虽然面容很漂亮，但是身材还没发育，看起来还没入月，再加上那双充满愤怒的倔强眼睛，让人无法提起一点欲望。
　　“你放心，扶余里奸/淫是死罪，我不会为了一个像你这样完全没有吸引力的女人而冒天下之大不讳。”鲜于度阴冷地笑了一下。
　　“我看你全身上下就只有一张脸能见人，不如就用剑在你的脸上画几道，怎么样？”
　　说完之后，鲜于度抽出自己的剑在琉璃眼前晃动着，“就算百合夫人告到皇上那里，我也可以说是你自己不小心碰上我的剑，我父亲是狼族之首，拥着重兵，估计皇上也不会为了你这个野种而降罪于我。”
　　琉璃的身子连忙往后仰，看着鲜于度的眼神，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这人真的够胆这么做，也许一年前那场决战上的事情真的让自尊心超强的他疯狂了。

　　“你不要过来！”琉璃四处张望，不明白为何鲜于度把她困在这条巷子里那么久都没有人经过救她，最后发现是他的手下把巷子两头都封住了。
　　鲜于度的剑越来越近，而且为了折磨琉璃，他故意在琉璃面前摆弄着，差一分就碰上，但是又离开。
　　琉璃整个人贴在墙上，虽然害怕，但是眼睛还是狠狠地瞪着鲜于度，一点求饶的意思都没有。
　　剑的光芒一瞬间变得很可怕，琉璃合上眼睛，等待脸上刺痛的降临。
　　但剑并没有划到自己的脸上，反而是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到了自己身前，琉璃张开眼睛，可是只能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无法看清那人的脸。
　　“琉璃！”巷子的一头，菖蒲从一个男子的身后冒出来，满脸担心地注视着自己。
　　菖蒲身前的男子她认得，那是经常与温流王子在一起的南宫剑鸣，只见剑鸣气定神闲地微微张开一只手护着菖蒲的姿态，她知道菖蒲已经安全了。
　　那么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是谁？！难道是温流王子？！

　　“好久不见，鲜于大人。”身前的人开口说话，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那是一把陌生的嗓音，低低沉沉，很好听，让人很放心，琉璃不知不觉地抓紧了那人的衣角。
　　身前的人似乎感觉到琉璃那细微的动作，转过头，望向她微笑一下，那是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琉璃曾经见过，一年前他也是含着这样的微笑牵着般若的手。
　　“昆仑。。。。。王子。。。。。。？！”琉璃呆呆地说着，双眼凝视着他，无法转开视线。
　　很耀眼的一张脸，近距离看，琉璃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不单单是好看，像是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吸引人想要一直看着，无法移开视线，说是温文尔雅吗？！那眼神里又透出过多的霸气，他的笑容虽然灿烂，但是眼角里好像又藏着那么一点哀伤。
　　他就是般若的哥哥，琉璃曾经不止一次地幻想过他那双温暖的手也能牵着自己的，像现在这样对着自己微笑。

　　“你知道我的名字？！”昆仑温柔一笑，那双原本就晶莹的眼睛变得更加闪烁，“我还担心你会忘记我了。”
　　琉璃的心突然‘砰砰’‘砰砰’的狠狠跳动了几下，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是在昆仑的眼里第一次看脸颊绯红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