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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罪·全篇 ...


  •   是盛夏,知了此起彼伏的声音飘荡在闷热的空气中。相比外面,平房里很安静,我和苏顾就坐在藤椅上乘凉。

      苏顾捏着烟在石灰地上弹了弹,放嘴里又吸了一口。看着他熟练地手法弄的一地烟灰,我笑着摇头。

      记得十几年前我们一同高中刚毕业,苏顾头一次吸烟时被呛的死去活来,我还在一旁看笑话呢,而如今他也成了个老烟袋,这着实让我在心中感慨起岁月的流逝。

      我就这么半眯着眼看着他,“今天就这么有空来我这闲着?”

      “今儿休息,队里又没什么事。”他望着门外的那棵老枣树悠哉道。

      “上个月你们那大案子到现在也没见着下落,上面还敢给你们放假?”

      别看苏顾年轻,跟个半大的孩子似的,现在他可是我们市里重案组的大队长,在市里面破案无数,算是局里一匹黑马了。只是最近不知怎么了,感觉眼中那股清凉劲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混沌的气息。我寻摸着也许是累着了,只是最近他真的越来越不对劲了。但是却也说不上来哪不对劲。

      我端起茶往嘴里灌,感觉那股热流顺着喉咙一趟线的落下,便惬意的砸吧砸吧嘴,问了一句没脑子的话,“你小子不会有艳遇了吧?”

      谁知他突然回头看了我许久,道:“怎么会,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苏顾闪着一双黑眸很认真地回视着我,让我莫名倒吸一口凉气。

      “快别闹。”我嫌恶的撇了撇嘴,这小子真毒,开他一句玩笑他还得连带着上辈子的仇加倍奉还。

      苏顾没再吭声,盯着我家门前那棵老枣树陷入了沉默。那棵树的叶子虽然很茂盛看起来不错,可不长枣倒是真的。也没人敢去那下面乘凉,因为那树上长了好多奇怪的虫子,街道上小孩都不敢往这儿跑,一来就跟进了阎王府似的,吓得哇哇直叫。

      不过,那棵长满了虫的树不是重点。那棵树如果让我说个恐怖故事,我可讲不上来。毕竟是在自家院子里长得,没事糟践自己当消遣这种事我干不来。

      重要的是另一件事,也就是为啥苏顾苏大帅哥最近没事就跑我这里来坐的原因。

      上个月,石头死了。

      准确来说,石头,苏顾和我是发小,就是俗称打小穿一条裤子长起来的。我们仨铁的程度,比那个厉害点,恩,大概是穿一条内裤长大的吧。石头性格很开朗,义气,能混。随便晚上说带哥们去吃顿好的都爽快的没话说,就算兜里就剩那么几块钱,按他原话“亏谁也不能亏了咱哥们儿”。

      不过这孩子有个缺点,就是脑子直,你跟他掰扯道理那是绝对不行的。之前他在厂子工作,也不知立了什么大功,职位一路高升,就连以前住隔壁的孙大婶看了也不再骂他臭小子了。官位虽然升了,但是他一点也没端起过架子,对我们和以前还是一样。说起他升职的事儿,这小子还假装害羞,支支吾吾的。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升职的原因。

      就是这么一个人,死了。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还在外面跟客户谈生意,是苏顾打来的电话。那一天我成功的跟客户谈成了生意,但是以前我这个号称千杯不醉的‘酒罐子’,在那天却因为一瓶纯生醉了。醉得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很想得开,石头已经死了,那活着的还得好好活着不是?只是石头的死在上个月是个不能提的话题,一提,就什么也别干了。我曾对苏顾说了句‘苏顾,你想开点’,结果丫把自己关在家里,一礼拜没吃没喝,被发现的时候都奄奄一息了。现在想起来,这货比我可‘痴情’多了。

      石头得死可能是个意外,但是很离奇。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两天了,就挂死在他们厂子二楼外的一棵枣树上。对,挂死。谁也不知道他怎么跑那上面去了。

      回忆犹如潮水,蔓延到我的脖颈,直到快将我掩埋的时候,苏顾突然没来由的问了我一句:“你还记得雅雅么?”

      这一句话问的我一激灵,我睁开眼,问道:“提她干嘛?”

      “那案子,不是不破,是破不下去了……”
      他叹息着,真的是叹息。苏顾以前很鄙视这种卖老的行为,因为我经常叹息,哎,股票又跌了,然后就被他一巴掌拍了过来说我晦气。

      只是这个下午,那叹息是那么的沉重,就像深深地压了一个人好久,终于要卸下包袱一般。

      而我没想到的是,苏顾提到了雅雅。
      我寻思着,这事难道和雅雅有关?

      雅雅,是个过去时了。
      那是个秋风飒爽的季节,我和苏顾石头还在放学的路上,应该是初中吧,还是对爱情懵懂的年代。一放学没有什么吃饭约会打dota之说,放下书包就撒了欢的跑出巷子外面。
      刚跑到巷子口,就见一个穿着白净的裙子的女孩独自站在那。她看到我们后,似乎很惊奇。我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她说她叫莫雅,我们叫她雅雅。后来我们惊喜的知道,她转到我们学校去了。这姑娘有一双清澈的眼眸,那双眼仿佛能看透我的灵魂一般,很干净很干净,干净到我不敢直视。而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到了腰间,当时我就被迷住了。直到现在想起来,都感觉像是做梦一般。

      当时的雅雅几乎成为了我们三人的梦想,虽然之后死不承认,但不可否认的是苏顾确实对她动过心。石头那会儿个子最小,每次雅雅和他说话,他的脸就憋得通红。之前我们以为他生病了,长大后才明白,他是喜欢上雅雅了。

      雅雅家里很神秘,似乎是很有钱的,时不时就能看到雅雅穿着不同的裙子出现在学校。我们学校是没有校服这一说的,顶多在一些重大集会的时候让大家都穿白衬衫和藏蓝裤子。那本来是很土的装扮,被我们唾弃了很久,谁知雅雅穿上后,立刻衬出一种不可明喻的气质。按现在来讲,那就是她把一身花棉袄穿出了CK的架势。于是那一年,学校流行起了白衬衫藏蓝裤子的搭配。

      后来,又一次我们出去玩,雅雅戴了一条很漂亮的项链。那个年纪似乎并不合适带那么珠光宝气的链子,但是她却不同,那条项链就好像天生就是为她而存在的一般。

      苏顾说,他当时看到那条项链,感觉似乎在哪见过,于是就夸奖了一句,“项链很漂亮。”

      “是我爸爸给我的,我也觉得很好看。”莫雅翘起嘴角,伸手还摸了摸那条链子。我和石头都很不屑苏顾拍马屁,虽然他拍的的确是地方。莫雅摸着的那条链子是由蓝色的宝石和银色的链子串成的,那蓝宝石的颜色深邃,甚至能将人的视线牢牢吸引进去。我眯着眼看着那项链,真觉得这世界上没有比它更漂亮的宝石了。

      苏顾的目光在那条项链上一闪而过,再也没去看一眼。那会儿我就想到了这小子日后肯定有作为,因为后来苏顾说过那条项链他曾经在报纸上见过,款式和她戴的这条一模一样,只是那上面登的是赃物。感情他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没说而已。

      起初我们都以为那项链看起来虽然好看,但是那宝石未免太大,怎么看都像是假的。可谁又会在意呢,试问,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脖子上带着一条指甲盖大小宝石的项链,你会去在意吗?你会去想,这也许是赃物吗?何况在我们那个小城市里,街上大大小小的孩子手上都带个大钻石戒指,你回头一看那孩子还在舔,这才知道那其实是糖。所以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天气逐渐变冷,巷子迎来了又一个新年。而在那几天,雅雅的项链莫名不见了。

      我们看到她伤心地样子都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好一起帮忙寻找。后来才知道项链是她爸爸送给她的,似乎很贵重。但是这并不是她伤心地原因,事实上那条项链不是他爸爸买的。

      他爸爸是个政府官员,平时没怎么见过面。报纸上说是有一个官员过税的时候,受贿了一批被盗的首饰,必须全部追回并查处。而雅雅戴的那条项链就是其中的一条。也就是苏顾在报纸上看到的那条。

      石头那段时间很沉默,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我们。我和苏顾都察觉到了,但是什么也没说。

      晚上的时候,我们三个人扒在雅雅家院子墙上,看着屋子内混乱的人影,但是却没有一点办法。那晚,是揪心的一晚,街坊四邻都在敲他家的门,想进去劝架,可是他们将大门锁了。屋子里传出砸碎东西的声音,有她妈妈护着的声音,有她爸爸叫骂的声音,其中更多的,是雅雅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石头首先跳下墙去,他说他妈在叫他,要回去睡觉了。我和苏顾相视一眼也一同跳下了墙。伸手拍了拍石头,石头吓得一愣,我俩就都各自回去了。留下他一人站在那里。

      雅雅家里依旧混乱一片,哭喊声回荡在巷子里,一声比一声凄惨,直到后半夜才渐渐没了声音。

      那时,我们似乎明白了一些大人们的黑暗世界。

      夜里很冷,我们翻来覆去谁也没睡好觉。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果然,第二天雅雅不见了,所有人都出去找,但是都没有找到。最后,雅雅被人发现吊死在院子里的那棵枣树上。她是夜里自杀的,身上布满了瘀伤,一头黑发也被缠在了脖子上当作了绳子,直到把她放下来,脖子上都带有一圈瘀痕,就好像她常带的那条项链一般。

      我很后悔,如果现在我能回到那会儿,绝对会翻墙进去,二话不说拉住雅雅的手就跑,跑到哪都行。这样顶多就是被家里毒打一顿,但是雅雅也不至于会死。

      那天,石头发烧了。做梦都在喊着雅雅的名字,我暗骂了一句那小子。但是我知道,我什么也不能说。

      这件事很快就被压了下去,雅雅的家人也都在夜里搬离,连同项链的事,随着那年冬天的落雪,一并被掩埋。

      苏顾抬起手,熄灭了烟。
      这是段我不想回忆起的回忆,而今天苏顾提起来,我心里依旧不是滋味。我苦涩的问道:“你说这个和你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苏顾摆摆手,道:“那件事还没完。”还没完?我惊讶的看着他,他继续说:“雅雅的事情过去很久后,石头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我以为他是因为雅雅的事情受到了打击,没敢去打搅他。谁知他却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项链是他拿的。”

      我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像是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了,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但却依旧万分难受。我望着苏顾道:“你开玩笑吧?”

      他摇头,“石头不敢跟你说,因为他知道,你也喜欢雅雅。如果你知道这件事,你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我怔怔的望着苏顾,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但是没有。

      那是我哥们,铁哥们——石头。他拿了雅雅的项链,我知道,早就知道了,可是我装傻当做不知道。我当时没有揭发他,我知道对不起雅雅,可是石头是我哥们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时冲昏了头,他肯定不愿意让雅雅知道这件事。可谁又想到雅雅会自杀?

      我颓然坐回了椅子上,冷笑道:“哼,他倒是死得早。”

      苏顾看着我,眼中带着认真,“你恨石头么?”

      扪心自问,我恨不起来,我说:“我恨他有用吗?石头还他妈能活过来让我揍两拳吗?!”
      说到这里,我都觉得自己混蛋。比起石头,我算什么?帮凶?

      苏顾淡淡的说,“那就好,那你继续听我说。”说完,他又点了一根烟。

      我没有吭声,任由他继续说。

      石头后来调到了车间工厂干活,苏顾考的武警,我则选择开店做生意。石头的工厂一直很火热,在苏顾还是个小警员的时候,石头已经升职成了主管,之前那个主管则升职称了部门经理。而我,依旧是个小本生意人。

      石头的生活突然变得好了很多,有事没事就请我们吃饭。出手都比以前阔气了,究其原因,苏顾说,是因为那条项链。

      我皱眉问:“他把它卖了?”

      苏顾苦笑,“要是有那么容易就好了,那条项链就像个诅咒一般。”

      我好奇道:“这话怎么讲?”

      苏顾说:“你以为石头不想卖掉它吗?但是那是赃物,卖了就得被抓。”

      我点头,心道,活该卖不出去。“然后呢,他没留着吧?”

      苏顾说:“他每当看到那条项链,脑海里都是雅雅的影子,半夜总是睡不好觉,他觉得雅雅总会来找他。他曾经半夜给我打过电话,电话那头的他说话声音都是颤抖的,不像是装出来的。我只能安慰他几句,直到最后,他把那条项链扔了。”

      我看着苏顾,“如果就这样的话,这件事就该完了吧?”

      他说:“的确没完,因为,那条项链又回来了。”

      听到这里,我后背突然窜起一股凉气,在这个三伏的夏天,我竟然生生的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什……什么意思?”

      他再次弹了弹烟头,笑道:“字面意思。”

      “可是那项链能长腿自己跑回来?”突然我觉得他像是在耍我,我站了起来,沉声道:“我去弄点水来。”

      “你不信?我陪着他又去扔了一次呢。”苏顾目光盯着地面,轻声说着,似乎那些事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了一般“当天我们俩把项链扔到省外一条河里,我俩见着它沉了底才开车回到市里,一共用了一天的时间。当天一回来我直接去的他家,到家他伸手掏钥匙时候,突然不动了,他看着我,然后看了眼口袋,你说他掏出了什么?”

      见我不说话,他继续道:“就是我们扔的那条项链。”

      “你鬼扯!”我骂道,“你是不是闲了?石头死了你拿他调侃是吧?什么项链,什么雅雅,都是你跟我扯淡呢吧!”

      苏顾摇摇头,“那条项链像是一种诅咒一般,不管石头扔到哪里,那项链都会自己回来。后来石头渐渐习惯了,就不再扔了,而且他发现,这条项链似乎能给他带来好运气。果然没过多久,他又升职了,他当上了部门经理。而之前那个人,被他们厂长辞了。”

      我又坐回了原地,道:“部门经理?就是因为这个他才坐到那个二楼的办公室?”

      苏顾说:“对,因为他抓到了上一任部门经理私挪公款的证据。当时厂长正好在检查,他就这么升职了。运气好吧?”

      “是够好的,可是这和他的死有什么关系?”如果仅仅是这样,石头应该越活越好才是,又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或许是他太贪心了……”

      我明白了苏顾的意思,石头本来脑子就不灵光,以为抓到了别人的把柄自己就能升职。但是他没想过,他自己是否有能力胜任,如果说升值升到部门经理已经是他能力的最大限度,那他应该是又把目标放到了厂长身上。

      那个老厂长我知道,小时候他还去过我们家吃饭,我叫他张叔叔。是个很好的人,但是对待工作十分严谨,我曾经听过他在电话里训斥工人,那样子到现在都感觉到一种威慑力。

      苏顾见我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继续说道:“老厂长去过他办公室,看到了他摆在桌子上的那条项链。十几年前,雅雅那件事老张也知道的。他看到那项链后难免会想到什么。石头怕他报案,又不敢拿他怎么着,于是就给我打了电话。我说,你辞了工作吧。石头听了,沉默了好久,最后他说想想,然后就挂了。之后几天我都没再看见过他。谁知再见到的时候,石头已经是尸体了。”

      我皱眉,道:“这期间肯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顾点头。
      石头给苏顾打电话的那晚,石头晚上加班没回家,他一天到晚都在恐慌中,总觉得老厂长会带人来抓他。果然,晚上六七点的时候,他突然听见窗外有声音,他把灯关了,然后看见楼下老厂长带了几个人进了工厂大院。黑乎乎的也看不真切,石头感觉要坏事,伴随着门外急促的脚步声,石头一下子窜出窗户,踩在了窗外那棵大枣树上。

      老厂长一推门,就看见屋里空的,窗户是开的,从窗户往外看去,也没有人影。而他带来的根本不是来抓石头的人,而是介绍来厂里投资的一些大股东。刚才还看灯是亮的,这么一会儿就没人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他只好先将人请到楼上,老厂长再次回到石头的办公室,看见了掉在墙角的那串项链。

      苏顾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像是在哭:“老厂长晚上就给局里打了电话,当天晚上正好是我值班,他说他发现石头掉了一串蓝宝石项链在办公室。但是我过去之后,那串蓝宝石项链却不见了。老厂长一直解释,说绝对不是他拿的,我当然知道不是他拿的。因为那串项链是从来不会离开石头身上的。”

      苏顾伸手扶住额头,像是有很大的压力一般狠狠地掐着额头。“你说这是不是诅咒?你说那项链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你说石头为什么会死?他是在那件事的三天后被厂里的一个职员发现的,那串项链就套在他的脖子上,整个人被挂在树上,整整三天三夜。”

      听到这,我突然感觉心凉了半截。整件事变得更加诡异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苏顾说他破不了案了。“那你的意思是,那串项链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然后在石头跳下树的一瞬间,将石头挂在了树上?”

      苏顾点头。

      此时,知了的声音渐渐弱了。看着夕阳从对面的屋顶缓缓落下,在枣树浓密的树叶中映下斑驳的光亮,我半眯着眼看着外面。

      苏顾一同望去,眼中似乎在透过那夕阳看着什么,他道:“命这种东西,躲不过的。身为一个警察,我却包庇了他。”

      我下意识转头看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直到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串蓝宝石项链。

      那宝石的色彩,和十几年前看到的一模一样。苏顾煞白的脸上带着些释然,举起那串宝石项链,一双黑眸映出了奇异的色彩。“现在,它缠上我了。”

      我愣在原地,看着苏顾拎着那条项链,溜达着离开了我的院子。夕阳打在他身上,反射出惨淡的余辉,就像一个失去了挣扎力气的将死之人。他走到院门口停住,背对着我挥了挥手。像是在告别一般。

      直到门口的身影消失,我才侧过头,端起茶杯将水饮尽。完全凉了的茶有一股苦涩的味道,我却品的意犹未尽。我起身来院子里,伸手摩擦着院中那棵枣树的树干,就像抚摸自己的爱人一般。自从十年前入住这个院子开始,我每日都会来这里摸摸树干。这似乎成了习惯,因为我知道,有些东西还在这里。

      我合上眼,将头轻轻靠在树干上。
      这时,一双冰凉的手覆上了我的脸颊。
      我翘起嘴角,轻轻唤了句:“雅雅。”
      就像是被最爱的人抚摸一般,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呵,谁说被缠上的只有苏顾和石头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罪·全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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