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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chapter 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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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种事情也要来找我?”
“为什么……”大神眨眨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因为你是礼礼的学生啊。”
“那去找许闲不是更好?”
大神叹:“才不好,已经去过了,许闲说他很忙,我这么善良,怎么能去打搅他!”
舒辰点点头:“我代替他感动一下,说说事实。”
“那个……”大神脸色晴转多云,生动形象,绝不亏了他影帝的名号:“他不肯帮我。”
许闲对大神自来就没有好印象,但这也不能怪许闲,全是大神自找的,被鄙视了也活该,舒辰知道前因后果,深觉许闲做得对,悠悠然的刺激大神:“那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帮你啊?”
“你好欺负啊,还特容易骗。”
舒辰忍住,没把手里的杯子撇过去,省着弄脏了沈修家里的地毯,还要他来善后,耐心克制三分钟,指着门:“不送了。”
大神慌张,就要上来扑舒辰,可突然觉得脊背一阵发麻,知趣的看向坐在舒辰旁边的沈修,脸上赔笑:“误会,我就是要帮舒辰把衣服上的灰尘拿掉。”
“这样啊,”沈修接受他的解释:“那你看准了隔空拿,别碰到他,否则哪里碰到了,就把你哪里削了。”
大神坐回去,擦擦额头的汗:“刚才眼花了,原来什么都没有。”
这种时候,舒辰倒是挺愉悦:“要不你再看一遍?”
那就没有眼睛了,大神想到这儿,心中汗,滴成了一条河,脸上却仍霞光万丈:“不用了,我们还是说正事。”
正事?帮大神劝容成老师么?这事儿可有点难。
从没见过容成老师生气,就连狮吼学生的场面都没有,他们也算是认识了几年,容成老师给人的感觉,一直就是淡淡的,仿佛是隐在山水画中的水波,悠远而疏离,也就是最近半年,才多了几分色彩,好像在透明的色彩外,突然出现了七彩的外衣,但他们生相处的模式早就很固定,是除了学业以外毫无交集的师生,很难更加的亲密。
至于许闲,虽说是容成老师的直系学生,可也不见他们有私交,容成老师确实会将很多重要的事情交给许闲做,有益处的时候,也会最先想到许闲,但在他的学生中,许闲是最为优秀的那个,所以也很正常吧。
连可以说话的许闲都不肯帮忙,自己开口,总不太好吧。
舒辰这边纠结着,大神那边紧紧盯着,他是何等的心机,立刻明白舒辰的犹豫,忙笑着开口:“舒辰小盆友……”
“不许这么叫我!”
“可是好亲切。”
“什么?”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么?
“沈修你说是不是?”
以为沈修会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没想到他根本没节操,觉得大神这个称呼确实很有趣,还真点了头,舒辰没指着他能同仇敌忾,但也没想到他会落井下石,正想要怎么把大神先撵走,却听大神再度开口。
“想不想以后再也听不到‘舒辰小盆友’的称呼?”
舒辰挑眉看他:“有条件对吧。”
“是啊,”大神笑得光芒刺眼:“我就知道你最聪明。”
办公室门前,舒辰调整呼吸,今天早上好不容易才出门,正巧遇到凌云和凌霄进门,两个人一个劲的瞧着自己的脖颈,令舒辰十分的迷惑,直到上了车,通过车里的镜子看到脖颈上的红痕,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留下印痕的人就在旁边,舒辰用眼神盯了他一路,沈修倒是不在乎,任由他看,中间等红灯,还不忘侧脸,给他展示更好的角度,使得舒辰彻底没有了脾气。
今天容成老师有四节大课,一天都要留在学校里,根据他的习惯,肯定已经先到了,舒辰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舒醒今天的课在下午,舒辰本以为他不会来,进了门才发现,三个人,六只眼,整齐的看过来,还都盯着同一个地方。
手抚上脖颈,舒辰打哈哈:“不小心划破了,没什么事。”
许闲淡然笑:“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
骗人的吧!鬼才信你没有注意到。
舒醒接上:“用这种办法掩饰吻痕,法子太古老。”
刚要开口,舒辰猛然醒悟,这要是吼‘你给我说说不古老的法子’,那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啊。
容成礼倒是没有他们两个刻薄,只是附和:“说的有道理。”
舒辰唯有无语,容成老师果然变坏了……
调侃了舒辰一顿,舒醒说有事要去校部就走了,许闲说还书,拿着砖头厚的书也走了,办公室里剩下了舒辰和容成礼,这种机会最好了,舒辰刚要开口,容成礼悠悠的说:“舒辰,听说你在和沈修交往?”
他们的关系,没有必要瞒着容成礼,舒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刚要转移话题,却听容成礼继续。
“也就是说,你昨天住在他家里?”
难道要说吻痕的事情?舒辰不自然的摸摸脖子,手指触到OK绷,在心里将沈修诅咒了三千遍。
和他说过不要早上出门前在身上乱啃,结果他就移到脖子的部位,这下可好,简直就是带着‘我有奸情’的牌子走在大街上,普通人当然不会猜到,可刚才办公室里的三个人,没有一个普通的,都是妖怪和人精。
等了一会儿,听不到舒辰回答,容成礼自顾自的说下去:“那昨天,你是见到那只瘟神了。”
连疑问的语气都没用,绝度的笃定口吻,舒辰还没来得及想先开口为强,回味着‘瘟神’的叫法,觉得确实挺恰当,于是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是第一次,在容成礼眼中看到波涛汹涌排山倒海怒火万丈的气势,舒辰心里有点发毛,若不是桌子隔着,形成了有形的阻隔,弄不好容成老师眼里的怒波,就要冲破空气,将他卷到入海口,成为汪洋中的一朵浪花,白色的。
“这么说,你是知道原因了?”
面对眼神如刀,眉峰似剑的容成礼,舒辰审时度势,不敢说实话:“没,他没具体说,只说容成老师生气了,让我帮他劝你回家。”
“回家?”容成礼哼笑,垂下眼帘,有将桌子盯出窟窿的气势:“那里不是我家!”
舒辰汗,看来这事儿难劝,舒醒教育过,烫手山芋,就该及时的舍弃,舒辰深思了两秒:“老师说得对。”
第二节才有课,但是办公室里气压低,舒辰找个借口走出来,想要呼吸外面清爽的空气。
校园的十月银杏满地,铺了一路金黄,文学院部和教学楼很远,平时也少有人,舒辰漫无目的的走了几步,因为一直低头,不小心就碰到了人。
“啊,对不起,”没等舒辰道歉,对方倒是先开口:“我一直在低头,没有看到前面有人,你没事儿吧?”
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听上去很舒服,前几天,还有学弟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校广播台播音员,和他抱怨了好久,舒辰活动心思,今天正巧遇到,不如就帮学弟问问,立刻笑着和他搭话:“你有兴趣当学校的播音员么?”
听了舒辰问,那男生微睁双眼,挑起两眉,显然是有些惊讶,停了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不是这个学校的?又没否认是大学生,那就是其他学校的,舒辰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个城市的大学:“一站路的理工大学?”
这次,那个男生更惊讶:“你怎么知道?”
“胡乱猜的,”舒辰笑:“总有理工的学生过来旁听。”
其实,真相是,他不觉得隔着两站路的那所学校,能有这种绝色的男生,就算有了,也不可能仍单身。
除非……
不会不会,不能因为自己正和一个男人交往,就想当然的认为是个男生就是gay。
男生无法读到舒辰的想法,他走了一路,好不容易遇到这个学校的学生,看起来又是很好很亲切,连忙问:“你知道月季花圃在哪儿么?”
幸亏他问学校里的路,要是换了个地方,舒辰立刻就会晕,好不容易有次证明自己不是路痴的机会,舒辰说:“我给你带路吧。”
走在路上,那男生突然想起来:“你顺路么?”
“不啊,”舒辰摇摇头:“我也就是散步来着,反正走哪儿都一样,对了,你特意过来,就是为了看月季?”
男生低头,眼神游离,随意答了一声‘是’,恍然间,舒辰突然想起来:“你以前是不是也来过?还有一个男生和你在一起。”
话出口,舒辰才发觉不妥,上次他是离远看着的,并没让他们两人看到,突然这么问,肯定会露馅,舒辰绞尽脑汁要解释,对方却没在意这点,倒是红了脸:“好、好像有这么回事。”
看到男生的反应,舒辰似乎明白了什么,恰好前方就是月季花圃,他也没有必要一直跟着,给男生指了方向,挥手拐走了。
脑子里想着刚才那个男生,舒辰也不看路,竟然走到了很偏僻的北门,再过三个月,北门就要走入历史的舞台,成为一道封死的砖墙,舒辰以前总从北门进进出出,有了些感情,不久就要拆了,他不由得信步走过去,想要站到门外,再看看。
藤条植物的生命仍旧旺盛,只是这个时节,油绿的叶子有些墨绿,更将北门显得古旧,北门对面的网吧、饭馆、超市等商贩都在打算搬迁,只有拐角那家还在正常营业,从舒辰站的位置,也很难看清楚店铺的名字。
还没成年起,就开始在这所大学读书,不知有多少次横穿马路,抄着北门的近路赶到教室,或是从院部千里迢迢的过来买吃的,舒辰背对着马路望着大门,突然有些舍不得,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个红漆剥落的木门,竟没注意到,从反向疾驶而来的白色面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