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心情》蓝*

16、NO.15 决定

　　我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们，我不相信他们的片面之词。如果相信，那么意味着自己的道德观念被自己挑衅，这是我所不能接受。
　　好吧，不要说我，任何一个人，一个性取向正常的女人得知自己非礼另一个女人未遂，都会怀疑不是自己有问题，就是别人在讲故事骗你。我十分坚信自己精神健康，没有分裂倾向。
　　然而大小姐根本不听我的话，仍苦苦哀求道歉，弄得我最后不耐烦。这女的莫非之前被我扼的大脑缺氧？
　　“你求我有什么用！我不信神灵，也不认为得到好处才能庇护人的家伙会是神。你们所说的公司危机是偶然，如果遇到任何挫折都求助神灵，人类还会自己思考，拥有生存的能力吗？无法独立的生物最终被自然淘汰，这才是真实！”
　　也许是被我的大道理虎住，赵阳梨和萧某都一愣。打铁须趁热，我满脸赤诚的按住赵阳梨的肩膀。
　　“别再寄望虚无缥缈的神灵，它不能保得了你们一世。你不觉得你的人生都被这些所谓的信仰束缚？你真的相信神，成为祭品，还是想为自己而活？要我说，如果你们所说的是实话，那个神真的存在，它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还给你自由。”
　　让一个少女背负啥么氏族的繁荣，作为命运的牺牲品，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才是狗屁垃圾！我心中暗骂。
　　“自由？我……自由？”赵阳梨恍然若失。
　　“你也希望她能够为自己而活吧？”我转头对萧某轻声道。
　　萧某没有言语，面露沉思。
　　当天他们两个就离开。从此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们，报纸上有登载大小姐失踪的消息，更有消息说她和自己的佣人私奔。只有我知道他们最终从荣华生活与真实的愿望间做出决定，去寻找真正的自由。
　　或许，迟早他们会被他们家族的人找到。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下定决心正式与那些昧信之徒宣战。利用智慧，利用计谋，利用一切方法包括这个‘神降体’的头衔阻止他们！
　　我知道只是个高中生的我太自不量力。但是——
　　姐姐的悲剧，不能再发生。
　　身体被无名物体控制，没有比这更蠢的事。
　　最重要的是，自从得知三大家族背后的愚昧信仰，我的脑中迸出个简单又有点风险的计划。这位所谓的‘神’是否会干扰我的计划，我完全没有把握。
　　我的手再次摸索腿上的旧伤，仿佛入骨的疼痛就在昨日。
　　神又怎样？能利用就尽量利用，要是阻碍我，就算是神我也要想办法排除！姐姐的悲剧不该再发生，这也是她和我共同的心愿。
　　我落泪。
　　明知是软弱的标志，又无法控制。
　　好吧，把这当作告别仪式，从此放弃那莫名其妙的恋慕，该死的同情心，一心一意完成计划。不要再对敌人过渡滥情，不管是赵阳梨，还是吕唐……
　　我放入磁带，按动录音键。
　　“我是楚诗亦——”
　　****
　　‘楚诗亦’睁开眼，看到自己手中的放音机，随意摆弄两下后丢到床上。
　　“我是楚诗亦，”
　　放音机在床上转动，‘楚诗亦’信步走出卧室。‘她’转头看向电视，电视机自动开启，数百频道的画面被缩小罗列在屏幕上运行转动着。
　　“这是我第一次与你接触，未经我允许随便使用我身体的家伙。”
　　卧室内的放音机仍然在转动，这微小的声音对站在卧室外的‘楚诗亦’而言足够听清，‘她’听到这段话忍不住唇角上挑。
　　“如果你不存在，那么证明我被他们耍了，一切只是个阴谋或者玩笑。但是如果你存在，假如你真的存在，并用我的身体作一些奇怪的事情——”
　　‘楚诗亦’挑下眉，煞有兴趣的听着，顺便切换放大电视频道。
　　“尽请随便。虽然我很不爽，但是想必你不会因为我的感受改变你的行为，否则你之前也不会未经允许使用我的身体。但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有所谓的界限，如果你用我的身体作太过界的事情，别怪我不客气。在你来说我的威胁或许可笑，但是你尽可以试试看，我比你更期待看到一个被激怒的人会做出什么。”
　　“其实我认为我们没必要弄僵，我可以忍受自己的隐私，身体都被另外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得知甚至控制；但是我不能接受我的决定，将要进行的事被干涉。我们可以达成暂时的协议，和平共处。我有三个问题，你——究竟是什么？为何来人间？什么时候离开我的身体？”
　　‘楚诗亦’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中性的声音笑道，“想先安抚我再找方法消除我？呵呵，虽然我是引发‘姐姐’死亡的根源之一，但是对于未知事物很难寻出对策，所以准备放在最后再与我摊牌。”
　　真有趣，很有趣，很久都没这样高兴。
　　****
　　我倒带，播放声音，一片寂静。
　　空转？
　　仔细看清，明明在转动。
　　我刚才录得声音被洗掉！果然，有人动过我的磁带。我没有离开房间的记忆，那么的确有其他的东西控制我？
　　很长时间的空白，长到我几乎以为全是空白准备关掉的时候，突然有声音。
　　“很高兴你愿意与我交谈。你是我所见过最有趣的人，楚诗亦。”中性的声音如是说道。虽然不能证明这个声音就是我发出的，我仍呆愣住。
　　“你似乎压抑住不安以及对自己身体的担心，以冷静的逻辑做出判断并选择与我共处。我很喜欢你的决定，包括你做出决定前恐惧的部分。”
　　我感觉自己的额头渗出汗，冷冷的。
　　“一想到有别的东西和你共用身体，你恶心的吐过好几次；对你这样非常敏感的人来说其实很难以接受吧？顺便告诉你刷牙次数太多对口腔容易造成损伤。放心，我品尝过和即将品尝的都是非常美味的东西，我希望你能和我共享这份愉悦。”
　　它都知道！又一阵反胃涌来，我强咽下胃里的酸水。
　　“至于我是谁，我可以告诉你；”
　　“我是世上唯一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