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胡小白

1、童养媳

　　【你算是童养媳吧。】
　　“……啊？”
　　【我算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吧。】
　　“我看过么……虽然说，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就用篓子背着你到处走了。”
　　“当然，小白只负责背着你，有空就给自己买吃的了。”
　　“常常是坐在烧烤摊那儿，一坐坐一天。”
　　“一脸羡慕地看别人烤串。”
　　“最后你的皮都薰酥了，我还很纳闷。”
　　“啊。是不是忘了什么？”
　　【................. 】
　　“后来你就长大点儿了，篓子放不下了。”
　　“当你上小学的时候，上学早的小白已经小学快毕业了。”
　　【恩。然后呢？】
　　“小白就负责教你写字，教你不尿床。”
　　“不过好像都没成功。”
　　【……】
　　“我教了你很多东西，你都没学会。但你学会了打架和泡妞。”
　　“那时候你水嫩水嫩的。”
　　“小白就默默看着你，看你打赢了很高兴。”
　　【打输了呢？】
　　“看你牵女孩小手，我心里很复杂，一方面觉得自己也能看漂亮妹子，”
　　“一方面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小难过。”
　　【你……】
　　“为了不难过，小白跳级了，离开了呆了三年的小学。”
　　“然后，你还是小学一年级，继续牵小手打架。”
　　【。。。】
　　“后来，你的聪明渐渐崭露头角。”
　　【等等，我先运运气再听……】
　　【（深呼吸）恩，然后呢？】
　　“然后你迷上了摇滚，还把小白没用完的四线三格本拿去写五线谱。”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音不全，”
　　“总会少四个音。”
　　“但是同学们还是很震惊，你红了。”
　　“你每天回到家，看到默默给你买烧烤和烤烧饼还有馄饨的小白，”
　　“总会得瑟地炫耀自己今天又被老师亲亲了多少次，班里的花花们又偷偷给你塞了多少次纸条。”
　　“小白不甚理解，对这些事有什么好开心的，难道不能考一次双位数的成绩吗？”
　　【……】
　　“直到有一天，你哭着回来，说一个男生掀你的小裤裤。”
　　【......】
　　“小白出离愤怒了。”
　　【然后呢？】
　　【我准备好听到想掐死你的答案了。】
　　“我找那个男生去理论，说为什么不直接压倒，你这个没种的。”
　　【……哈哈】
　　“小白懒得走路，经常拄拐，便凭借着残疾人的优势，把那人打倒了。”
　　“那一次，是你第一次意识到小白是有点儿用的。”
　　“于是，你呼喝着初中生小白给你打架，常常又哭又闹的。”
　　“为了给你打架，小白只能在课堂上做作业，然后直接冲到你在的小学。”
　　“可惜小学下课怎么都比初中早，小白只能可耻地逃学。”
　　【……喜欢。】
　　“有什么好喜欢的？作为一个可怜的童养媳，这还不是最悲惨的。”
　　【那最悲惨的呢？】
　　“后来你继续长大，上了初中。”
　　【嗯。】
　　“小白则进入了高考的冲刺阶段，每天负责家务，还负责给你做作业。你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旷课，作业什么的根本不会做。”
　　“然后你开始往家里带妹子了。”
　　【....这个不好。】
　　“小白也觉得不好。”
　　【真的吗？】
　　“你们太吵，影响给你做作业。”
　　“所以每次，我都先做高中的题开拓一下思路。”
　　“再回来看勾股定理。”
　　【呃。】
　　“写完作业，然后去买羊肉串，看大师傅烧烤。”
　　“当然小白也是小气巴拉的，不管妹子的饭，反正你一天一换，管饭都没地方要钱去。”
　　【哈哈】
　　“所以你就赌气。”
　　【……不是】
　　“你不在家里吃了，自己出去吃。”
　　“小白很高兴地，一个人每顿吃七十多串。”
　　“纯粹的肉串哈哈，甚至不用再买馄饨顶饱了。”
　　【喜欢这个……除了妹子那一段。】
　　“再后来，小白顺利考上大学。”
　　“你因为舍不得一个低年级的妹子，在学校留了一年级。”
　　【……我那么不懂事……】
　　“小白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默默离开了家。”
　　【……别说了】
　　“找了一家复印店，”
　　【……别】
　　“把最后一年的作业给你印了一遍。”
　　“换来了一年的清闲。”
　　【。。。。。。。。。。。。】
　　【……心里酸酸的。】
　　【但是很喜欢听你说……不知道为什么。】
　　“小白这时候的烹饪水平也越来越高了。”
　　【恩。】
　　“还养成了一个吃货的技能——与苍蝇馆子老板和小吃摊摊主的交互。”
　　【恩。。。】
　　“甚至在很多个深夜里，当你和妹子在家暖呼呼滚床单的时候，小白就那么默默坐在一个马扎子上，坐在长街中央。”
　　“背后的冬青树从里，藏着烧烤车。”
　　“城管走过来问我：你说这没烧烤过，你信么……”
　　【。。。】
　　【然后……】
　　“小白只能替摊主交了罚款，委委屈屈回家了。”
　　“回家推开门，正好看到你还拉着妹子的手滚床单，在沙发上滚。你看到我进来愣了一下。那漂亮的妹子说，阿姨好。我说，嗯，你好。”
　　【....】
　　“小白勉强笑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小白就躲在屋里偷偷地哭。”
　　【……你哭了】
　　【这个就别再瞎想了，心里酸】
　　“是的，不知道罚款的事情跟摊主怎么交代。”
　　【………………你……】
　　“我在黑乎乎的屋子里，哭着哭着睡着了。”
　　“第二天，我打开自己放零钱的小抽屉，默默地数出一些钱，拿去给烧烤摊主赔上。”
　　“从那以后，有一段时间不太敢吃烧烤了，太贵了。”
　　【。。。。】
　　“没串串吃的小白只能改成去买炒面，可是你不喜欢吃炒面，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吃，我们就为了吃的闹矛盾了。”
　　【等等，】
　　“……啊？”
　　【你替人家交了罚款，为什么还要再给摊主啊……】
　　【赔车子么】
　　【你真可怜。。。。】
　　“是啊，把摊子都收了。”
　　“小白就只能一边寻觅新的替换食品，一边找小作坊替摊主打造车子，一边给你写作业，这就是我丰富的课余生活，直到我被保送上大学。”
　　“你上了初三，作业开始难了。”
　　【....是么，我不知道。】
　　“你没亲自做过，你怎么知道。”
　　【我……我讨厌应试教育，现在不就学习了么】
　　“嗯。”
　　“你一如既往睡妹子。小白发现，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提笔，听到你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是落不下去。”
　　“后来，小白终于懂了。”
　　【（叹息）太晚了。】
　　“因为教改了。”
　　【……】
　　“大纲不一样了。”
　　【…………】
　　“小白的知识面，涵盖不了一个初三学生的知识……真是超级耻辱的。”
　　【………………】
　　“于是，那时我忽然有点儿替你担心。”
　　“万一这孩子只上完九年义务教育，以后该何去何从呢？富二代又不是一种职业。”
　　【……………………】
　　“难道要和我一起……”
　　【嗯？】
　　“去给烧烤摊打车子么。”
　　“虽然这个活有趣又挣钱，毕竟不是一辈子的事情。万一哪天露天烧烤会判重罪，我怎么敢让你铤而走险。”
　　【……】
　　“当然了，这个时候，几乎整个城市的烧烤摊都用上了小白设计的新式车型，小白的吃货技能有升级了。】
　　【你怎么不问我，我愿意干，反正又有趣又挣钱。】
　　“在某一个初三生浑噩度日的时候，小白引领了烧烤界跨时代的革命。”
　　“终于要到中考了。”
　　“你很紧张。”
　　【恩……】
　　“不知道该梳三七分还是四六分的发型。”
　　【哈哈……】
　　“小白踮脚摸摸你的小平头，送你去考场。”
　　“我站在校门口，看着你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小白找了一张报纸，”
　　【呃？】
　　“我坐在学校门口，开始等你，一直等到考完。”
　　【（重重叹息）】
　　“这样你一出来，我就可以问你，考得怎么样。”
　　【嗯。】
　　“我好膈应你。”
　　【……………………………………………………………………（捏）继续说。】
　　“小白兴冲冲等了很久，你一直没出来。”
　　“看着别的家长毫不在意的眼神，小白忽然发现……”
　　【怎么了？】
　　“原来是两门一起考。”
　　【……你没问我？】
　　“所以小白换了个姿势，继续等。”
　　“等啊等。”
　　“日头很烈。”
　　“一个卖冰棍的大叔问我，”
　　“要棉被吗？”
　　【恩……你体寒。】
　　“我说要，那样就不热了。”
　　【。。。。。。。。。。。。。】
　　【真好玩……】
　　“小白就裹上棉被，赔了大叔的被子钱，还有所有冰棍的钱。”
　　“因为冰棍都化了。”
　　“你都不知道，那大叔抱着一桶子果汁奶走了。”
　　【。。。。。。】
　　“我裹着棉被防晒，别的家长开始窃窃私语了。”
　　【说什么呢】
　　“我想想——啊，他们说，”
　　“哎哟喂，这是谁家的大人啊，这么给孩子丢脸，孩子肯定也考不好。”
　　【……哼】
　　“小白听了，默默用被子蒙紧了自己。”
　　【然后呢】
　　“在沉沉的被子里，我把额头枕在膝盖上。”
　　“闭上眼睛，鼻子酸酸地。”
　　“我心想……”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为什么难过】
　　“……他们说得对。（坚定地）”
　　【......................】
　　“我也觉得跳跳考不好，从小作业都是我做的，他只负责巩固和女同学的男女关系。”
　　“既然跳跳考不好这件事，和我裹不裹棉被没关系。”
　　“所以不裹就是吃亏。”
　　【切……裹了也没见你占多大便宜啊。】
　　“那些窃窃私语还是响个不停。”
　　“因为，你知道的，家长们在考场外面紧张又无聊，并不是人人都能在考砸了之后把孩子送出国，或者给孩子找到一份制作烧烤小推车的体面工作。”
　　“他们实在太吵了……小白终于努力，把棉被扒拉出一个小口。”
　　“我真的生气了。”
　　【恩？】
　　“我说——你们笑什么笑，虽然我们家跳跳肯定考的不好，但是你们家的姑娘们以后都嫁不出去了！！！”
　　“家长们瞬间静了。”
　　【呃】
　　“一群人拥上来打我。”
　　【……呃】
　　“我觉得有床棉被太对了。”
　　【哈哈哈】
　　“（点头）所以一开始就裹棉被是正确的。”
　　【……喂】
　　“后来你们都出来了，家长们急着去找孩子问考得怎么样，顺便去医院做检查。”
　　【今天就讲到这吧，别说了……】
　　“没事，之后小白接你回家吃饭。”
　　“然后问，”
　　“考砸了吧考砸了吧考砸了吧……”
　　【恩，接着说……别讲刚才那种……】
　　“后来你很担心成绩，”
　　【恩，有点儿】
　　“决定以最科学最严谨的方法寻求未来。”
　　“就缠着让我去给你求签。”
　　【……】
　　“小白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商业风水研究者，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你的要求。”
　　“你就怂恿我说，”
　　“你说，庙里有用色素点小红点儿的馒头，吃起来很甜，和我爱吃的糖饼差不多。后来证明确实有，你没骗我——只是不给一般香客吃就是了。”
　　“小白神往之，欣然允诺。”
　　【呃……】
　　“我就去了。”
　　【后来发现全是塑料做的，然后就打我？】
　　“不不不，是真的，小白拿着签筒，吃晚上烤串白天混假和尚的大叔给的馒头……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好人有好报。”
　　“在一片香烟缭绕之中。”
　　“我抿着嘴，心里暗暗祈祷让你考个好成绩。”
　　“……有一片好前程。”
　　（静了一会儿）

　　【（深呼吸）】
　　【恩，我不打扰你……然后呢？我不插嘴，静静听。】
　　“然后，小白笨不拉几地摇签桶子。”
　　“签子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呃】
　　“我弯腰，伸手想去拣，莫名其妙掉下泪来。”
　　【怎么了？】
　　“小白也不知道……只是把签子放回去，静静走到主持面前。”
　　“那主持双眸澄澈，倒像个透彻之人，看到我也是一声叹息。”
　　“我问，大师，我为什么会哭呢？”
　　【嗯。】
　　“大师叹了口气，对我说，”
　　【说什么？】
　　“施主，你不觉得烟太浓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叹气）】
　　“我想想，觉得有道理，在地上扒拉了一个上上签，给你带回去求个心里安慰。所以说，那上上吉不是我给你摇出来的……”
　　【嗯。】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你又跑出去疯了。”
　　【呃】
　　“我只好把签放在你干干净净的书桌上，顺便帮你把床单收了。”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不会洗床单。”
　　【呃？】
　　“始终是正面用了用反面。”
　　“反正你也不在乎。”
　　【……嗯？】
　　“反正你不会蹲着检查完床单，再跟妹子说，挺干净的，躺下吧。”
　　【……呃】
　　“所以小白的家务始终很清闲。”
　　“大学之后，小白的作业开始少了。”
　　“而你也不知为什么就上了高中。”
　　“也许是那支从地上扒拉的签子灵验了。”
　　【恩】
　　“也许是那笔择校费灵验了。”
　　“……总之，总有一样可以相信。”
　　【怎么说怎么像你表弟呀……】
　　“我表弟只交了择校费，没求签谢谢。”
　　“之后平静了一阵。忽然有一天晚上，”
　　“我和你两个人默默相对而坐吃着饭。”
　　“我和你的话题很少，因为我喜欢小泽征尔，你喜欢小泽玛利亚。不不，你喜欢的更重口。”
　　【呃……】
　　“所以我们坐在一起的时间，就是默默低头吃饭。”

　　【不是谈过小泽么？】
　　“那一天你忽然对我说，你谈恋爱了。”
　　“我手里的筷子一抖，吧嗒掉在地上。”

　　（呼吸）

　　“你就很纳闷地问，你摔筷子干什么？一副反对也没用的模样。”
　　“小白不说话，默默收拾了碗筷，回屋子里坐着。”
　　【。。。】
　　【觉得辛酸。】
　　【然后呢？】
　　“我一直坐到十一点多，才偷偷出了门。晚上吃烧烤的时候，跟大叔说，对不起，他可能喜欢女的。”
　　“烤串的大叔叹口气，”
　　“没事，缘分不可强求。”
　　“但是半价什么的就别想了。”
　　“几乎是晴天霹雳。”
　　“小白耷拉着脑袋，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
　　“我坐在小马扎子上，一直坐到大叔收摊。”
　　【恩……这样么】
　　“街边的路灯只照亮这么一小块儿路段，网吧人来人往，各种小胡同黑黑的。”
　　“小白浑身冷透了。”
　　“可是……小白还是赚了，大叔收摊时没拿走我屁股底下这个马扎子。”
　　【呃】
　　“我那时就决定了，以后每天玩这么一次。”
　　【……】
　　“早晚会发家。”
　　【你顺马扎子顺发家了。】
　　“因为既然要照顾你，就也要考虑经济的因素。”
　　“小白夹着个马扎子，搓着冷冰冰的爪子，踱着麻嗖嗖的脚丫子回家了。”
　　“那一夜我发现你还没有睡，罕见地没有糟蹋姑娘们。”
　　【我在干吗？】
　　“你坐在书桌前，想要写情书给自己的真爱。”
　　“可是这么多年，你从没学过习。”
　　“你没有笔。”
　　【。。。。。。。。】
　　“所以你干坐了一晚上，等着我。”
　　“等我回来借笔。”
　　【嗯……后来呢？】
　　“后来……等小白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你脑子里的什么倩影啊心仪啊可喜欢你了啊什么的思路全乱了。”
　　“就算给你笔，就算你识字，也写不出来了。”
　　“所以你很生气。”
　　“你拿起小白赚的马扎子，狠狠摔在地上，说我没用。”
　　【呃】
　　“小白呆呆地看着你发完飙，锁上门，保持着呆了一夜冷飕飕的感觉。”
　　“我坐在中庭里，可是已经没有马扎子可以坐了。”
　　“就只能挺尸一般默默倒在沙发上。”
　　“我一夜未眠，思考和你之间的事情。”
　　“思考关于代沟的问题。”
　　【…………………………。……嗯。】
　　“后来小白发现，年轻人恋爱了就会狂躁，而我唯一能做的不是沟通，”
　　“而是在伙食里加一点镇定剂。”
　　【……看你这好主意】
　　“于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你变得温和可爱，笑都只笑一半，一般的事情和烦恼你都懒得去理论，”
　　“懒洋洋地挥挥手一挑眉就算了。”
　　“小白带着一种成功理解了你的成就感毕业了，开始读硕士了。”
　　【呃。。。。】
　　“我的年纪越来越大，很多事情开始顺手。”
　　【嗯】
　　“比如买东西找零钱时会算账了，不会一股脑当小费给出去。”
　　“比如给你开家长会时和其他家长扯皮。”
　　【然后？】
　　“这次说自己八岁生的你，下次说是五岁，再下次说是垃圾箱捡来的。”
　　“每次家长们都能听到不同的答案，满意而归。”
　　【.................】
　　“所以……虽然你仍然打架……”
　　【但是呢？】
　　“家长们之间的关系好得不得了。”
　　“你自己并不知道，”
　　“这完全是建立在出卖你的隐私之上得来的平和。”
　　【……】
　　“这么多年，你还以为是拳头打出了一片天。”
　　【哈哈，真可爱……】
　　“就这样，情种穿梭在花丛中，吃货流连在小摊间。”
　　【（笑）】
　　“不知不觉，”
　　“很多年就这么过去了。”
　　“吃货小白吃不动了。”
　　“你也长大了。”

　　“吃货洗不动床单了。”
　　“你也长大了。”

　　“吃货成了副总，没法给人打造木头推车了。”
　　“你也长大了。”

　　“吃货看不懂你的专业科目，不能再替你写作业了。”
　　“你也长大了。”

　　“吃货裹着棉被都觉得不够暖和了。”
　　“你也长大了。”

　　“吃货被人坑过一次。”
　　“你也长大了。”

　　【我也长大了。】
　　【嗯。】

　　“吃货被你的老师天天训得抬不起头来。”
　　“你也长大了。”
　　【……】

　　“吃货默默看着镜子里越来越老的脸。”
　　“你也长大了。”

　　“吃货拿出背着你看烧烤怎么串串时的小篓子，都不记得是干什么的了。”
　　“你也长大了。”
　　【嗯……】

　　“吃货又丑又傻，无所建树，人生匮乏。”
　　“你也长大了。”

　　【后来，我该娶你了吗？】

　　（摇头）
　　（笑）
　　“终于有一天，”
　　“你发现，”
　　“我好像不是你的母亲，不是你的长辈，不是你家雇的佣人。”
　　【你是我的童养媳。】

　　“我可能是你的童养媳……一个不太尽职的童养媳。”
　　“一个只负责你的生活，没负责爱你嫁你的童养媳。”
　　“一个就算眼看到你的和妹子滚被窝，也不会哞哞地哭的童养媳。”

　　【嗯，然后……】

　　“我告诉你，你这个小学一年级就半辍学的家伙，国家取消这个制度六七十年了。”
　　“比九三年七月份地球上恐龙灭绝还早。”
　　【哈哈哈……】

　　“所以，是我愿意留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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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
　　【如果哪天你想坐轮椅晒暖了，我就推着你到处跑。】
　　【我不让邻居欺负你。谁欺负你我就去弄谁。】
　　【给你穿衣服穿裤子。】
　　【穿七八层。】
　　【然后让你继续上学。要不天天呆在家里会很闷。】
　　【给你做饭。】
　　【你要是不想上学了，就给你找个去交通局给驾照单手盖戳的活，或者呆在家里画画。】
　　【你要想写生了，我就推你去写生，看你画画。】
　　【恩，还要给你买甜饼，但是不能吃太多了。】
　　【给你买总统牌的奶酪。】
　　【给你买羊肉串，买不到我就自己给你烤。】
　　【还要幻想着有城管来抓我，这样才能在仓促的时间里做出美味。】
　　【给你买霍金那种两个指头就能打字的键盘，你就可以继续写腐文了。】
　　【不想出门了就给你下盗版的电影看。】
　　【警察来抓我，你就说是我下的。】
　　“……你真好。”
　　【你呢？】
　　“我？”
　　【我爱你。可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应该是吧。”
　　“……我以我的毫不在乎，尽我年华，守你长大。”

　　不用你浪子回头，只要你一世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