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机甲时代》晓桥琉水

43、暗涌

　　司语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一开口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我赢了。”
　　听罢，赖恩蓝色的瞳孔急速地收缩了一下，攒紧拳头，双唇紧抿，英俊的面容硬冷。输了就是输了，他的骄傲和自尊让他说不出辩解的借口，但是，这个语气……混蛋，比凯斯特还要气人。赖恩不忿地喘了几口气，然后就踩着重重地步子朝门口走去。
　　司语歪了歪头，本想叫住赖恩，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圣朗罗军事学院里面的教学设施，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都是属于超一流水准，就连给他们上实践课的练习室也是功能齐全，可是有一点让司语不是很满意，就是一年级新生只能在练习室中进行模拟训练，用的也是练习室中配备的机甲，虽然不怕弄坏它们，但是还是让司语极为不习惯。升上二年级，倒是可以驾驶自已的机甲进行真真正正的实战，只不过，还要等上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实现。

　　司语知道学校外面有一些专门给机甲战士练习的场所，那里可以跟人进行真刀真枪的比拼，但相对的，生命安全指数也是跟着下滑。赖恩•威伊斯出生名门，又是爱美克斯星的原住居民，他对这个星球肯定很了解。司语本来是想问问对方有没有这方面的信息，但是想想他刚刚才GAME OVER人家，这个时候跑去问他练习场地的事，不是火上加油吗？其实司语也想过，要不要邀请赖恩跟他一起去练习。不过鉴于他跟赖恩只是点头的交情，还不知道他的性格如何，万一给自已招来一个任性骄纵蛮不讲理的练习伙伴，那可真叫自找罪受。

　　“要不还是去找凯斯特商量一下吧。”司语边走边自言自语，凯斯特的性格和作风确实很对他胃口，“如果可以的话，拉上麦克尔也不错。”那家伙韧性够强，通俗一点来讲，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一只。
　　出了练习室没走多远，就看到班上的同学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司语走近他们时，一些对话就这么飘进了耳中。
　　“迪亚怎么会突然间反败为胜呢？那个时候，波尔不是快赢了吗？”
　　“好像是波尔大意，以为赢定了，无意中露出破绽，让迪亚抓住机会击败了他。”
　　“咦？麦克尔这小子干得也很漂亮嘛，你们看！”
　　“是啊，奇怪了，他进步得可真快！”
　　“听说实践课他的搭档基本上都是司语，每次都被人家折磨得很惨。”
　　“难怪了……”

　　正说得兴起的几人见到司语走过来，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刚才的话题，其中一人打趣似地说道：“你跟赖恩的模拟战我们都看了，那个假动作可真漂亮，连我们这些旁观者都给骗过去了，怪不得麦克尔对你服服帖帖的。”
　　司语奇怪极了，“你们不用进行测试吗？为什么还能看到我和赖恩交手？”
　　“我们结束的时间比你早，出来的时候就通过这个，看了下半场。”那人朝放置一旁的光屏努了努嘴，“我是最早出来的，可恶，凯斯特那小子，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愤愤不平的脸色和语气让旁边的同伴们全部哄笑出声。
　　司语也笑了起来，他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真的痛恨凯斯特不给自已留面子，那语气蕴含的佩服比不满要多得多。

　　“对了，刚才赖恩出来后，脸色可是相当难看啊，不会是觉得输给你丢了面子吧？”又有一人说道。
　　“也许。”司语耸了耸肩，一副他也不清楚的纯洁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没人怀疑一向脾气极好、性格温和的司语会在那样的情形之下去刺激赖恩，所以马上有人接口道：“说不定是觉得下不了台呢，几天前赖恩不是才说过要挑战你吗？”
　　“哦——”众人恍然大悟，并同时想起了三天前的桃色新闻。
　　看着周围满满的八卦眼神，司语抽了抽嘴角，“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啊。”语毕，闪人。
　　“喂……”

　　******
　　监控室中，麦达的心情看上去很好，他笑着对约翰说：“这几个人，要通过后面的考验想来不会很难。”
　　“如果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下面的考验是难不到他们的。”约翰有些含糊地说着。
　　“拭目以待吧，是真金还是假铜，一试就知。”麦达大笑地拍着约翰的肩膀。

　　******
　　挥别了众人，司语心情尚算愉快地往宿舍的方向走去，不只是因为赢了今天的比赛，更重要的是，数月下来的特训，他的远程射击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刚才跟赖恩的对战时他就很发现了。他现在已经开始了对变速移动的物体进行射击的训练，或许今天晚上叫凯斯特上线吧……
　　经过一排火榕树时，一个人影突然从某棵粗壮的火榕树后面转出来，就这么站在司语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莎曼•克林！

　　司语微微挑眉，他早就知道树后面有人，只是没想到是特意来找他的。他看了眼红发女孩，道：“你找我？”
　　莎曼露出一个有些忐忑的笑容，“恩，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现在有空吗？”
　　“可以。只是，你要在这里说？”司语看了看四周，正是下课时间，不少学生在校道上行走着，他是无所谓，只是女孩子脸皮薄，要是中间出了点意外，觉得丢脸的那个人也不会是他。
　　“啊，当然不是。”莎曼知道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所以将司语带到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

　　两人周围是绿色的草地，景观辽阔，有人靠近就能一眼看得清清楚楚。眼见四下再无他人，莎曼才双手交握于身前，鼓足勇气地问道：“我听说，你和凯斯特是……情侣关系？这是真的吗？”
　　司语感到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了，幸好他对做表面功夫一向在行，所以下一秒他就恢复到往日正常的神态，并略带疑惑地反问道：“自然不是真的，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莎曼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小声地说：“系里面都传遍了。他们都说你和凯斯特是一对情侣，而赖恩•威伊斯也因为喜欢上凯斯特而说要向你挑战，很多人都在议论纷纷。我……我是真的喜欢他，如果你们真的是在一起的话，我……”微微苦笑，“我也只能放弃了。”

　　司语突然间觉得自已在看一出狗血淋漓的八点档偶像剧，他忍不住揉了揉额头，道：“我和凯斯特只是朋友，那件事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的。而且，你有没有亲自跟凯斯特说过你的想法？
　　莎曼一震，轻轻地摇了摇头，咬了咬下唇，道：“我不敢。”
　　“为什么？”司语不解地问着，既然喜欢了就直接告诉对方啊，这是表白又不是求婚，不管成不成功，总算是对自已有一个交待。这样藏着掖着，弄不好对方一辈子也发现不了你的心思，而照凯斯特那种除了机甲和战舰，凡事都漫不经心的散漫心态，这种事情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我，我怕……”话说到一半，莎曼却是打住了，勉强地露出个笑脸，“抱歉，突然把你拉过来，还对你说这些话，让你见笑了。”

　　司语没有在意那半截未说出的话，他注意的是另一件事，“莎曼，虽然凯斯特说话比较直接，但是他既然说你不适合机甲系，你还是多考虑一下他的建议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年级的课程这么轻松，可是往年毕业的时候，机甲系的毕业生却是比新生入校时的人数要少得多。”
　　其实不只机甲系，其他系别也存在这个疑问，只是人数比例没有机甲系这般夸张。由此可以推断有两个可能性，一是被人强迫退校，一是在校期间失踪或死亡。很明显，第二个推断并不靠谱，身为爱美克斯星的知名学府，每年都死亡那么多人，肯定早就被取缔了，哪能坚持到现在。排除了不可能的因素后，剩下的就只有第一个推测了，于是学生被强迫退校的原因，就不能不仔细考量了。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莎曼的性格和心性都不适合成为机甲战士，不客气地说，加入军方后勤都有些勉强。爱美克星系的军队虽然也有女兵，但毕竟是少数，而成为女性机甲战士或者指挥官的，数千年来，也就那么几个人。
　　以光束武器和战斗机甲为主的时代，到底还是男性力量战主导地位。
　　“我知道。”莎曼知道司语是好意，也没生气，只是笑着答应了，至于她是不是真的考虑转系，那就看她怎么想的了。
　　司语也只是随口一说，他自已还有一堆事要忙呢，哪顾得上这么多。想想那个传言，真是头都大了……

　　晚上，司语跟凯斯特在虚拟网比拼了一场后，便对着失败的比赛结果叹了一口气，他的技术是有所提高了，可是你进步的时候人家也在进步，想着自已有了进步就能将对手一耙子打垮还真只能是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奇迹。这几个月来，两人的比赛有输有赢，算起来，也是另一种平局了。
　　司语点开通话系统，“我们在这里玩了几个月，虽然升到了高级赛区，可是我还是觉得欠了点感觉。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高级赛区听着很了不起，但是进入虚拟网的人基本上都是学生或者初学生，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军人是很少会来这里打发时间的。他看得出来 ，凯斯特也有些腻味了，这个提议，他有七成把握对方会有兴趣。

　　“哦？是哪个地方？”凯斯特果然被说动了。
　　司语简单地将他想找一个可以允许驾驶机甲进行真刀真枪血拼的场所的想法说了出来，凯斯特听了后，想了想，道：“我家乡倒是有很多类似的地方，这里我就不清楚了。”
　　司语道：“我只是问问，你要是有这个兴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报名，如何？”
　　“好。”

　　军部，总司令办公室
　　古鲁司令双眉紧锁，神色严峻地看着光屏中的资料，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米利安多少将，哪怕已经见过无数次，但是每次跟这人面对面时还是会让他心底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
　　“你觉得，这些资料和信息的可信度，能有什么？”
　　“百分之六十左右，司令大人。”米利安多评估了一下那里面的内容，冷静地说着。
　　“呵……”古鲁失笑地摇了摇头，难得的放松。不过在他看向那个芯片时，轻松的心态瞬间就被沉重的压抑所取代，思索了一会儿，道：“从吉尔特往日的作风来看，他并不像这么没脑子的人，但是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会跟盖尔执政官商量下一步的应对措施。至于那个基地，既然是在那么偏僻的小行星上面，我们也用不着大费周张地派整支舰队过去，以免惊动对方……”

　　米利安多打断了古鲁总司令的话，“司令大人，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想亲自前往。”
　　“这个……”古鲁有点为难，倒不是说他不相信米利安多的能力，而是就是太了解了，所以他才觉得让米利安多亲自前往根本就是小题大作，但是想到米利安多说一不二的性格，他还是同意了。
　　“别大意了。”最后只能这么说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