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机甲时代》晓桥琉水

41、邀战

　　司语的嘴角弯了弯，伸手解开衣领处的两颗扣子，露出洁白的肌肤，又活动了一下腕关节，招呼也没打，直接一记拐腿朝凯斯特的下盘扫去，以图让他不稳。
　　凯斯特眼一眯，没有高呼司语的卑鄙，而是先快速往旁边一闪，旋即稳住身子，长腿朝司语的小腿重重地踢过去，但也被避开了，紧接着他攥紧拳头往司语的身上招呼过去。
　　司语抬起右手一挡，左手则下意识地朝那只手腕劈去。
　　一时间，只听到□□相互撞击的闷响声。

　　凯斯特屈膝坐在一丛灌木旁边的草地上，本应齐整的校服被沾上了一些灰尘和血迹，脸上却是相当干净，他面前是一个湖泊，面积不大，湖水清澈见底，湖边种植着一排枳槿树，粉色的花瓣时不时地从枝头坠落，掉进湖中，漾起一丝丝水纹。
　　脸颊突然感觉到一片沁凉，他颇感意外地抬起头，看到一个跟他差不多狼狈的黑发少年，右手拿着一罐冰凉的果汁，正露出恶作剧式地微笑将金属罐瓶贴到他的脸上。
　　“想什么？连我来了也不知道。”司语将手中的果汁抛过去，然后打开另一罐，仰头灌了好几口，滋润了早就干渴的喉咙。从外表上看，他伤得比凯斯特严重多了，不止脸上，就连裸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背也是一片淤青。但事实上，两人的受伤程度是差不多的，看上去完好无缺的凯斯特正感受到肋骨在隐隐作痛。

　　凯斯特偏了偏头看向司语，没有说话，也学着他的样子打开金属罐，仰头喝了几口，酸酸甜甜的味道从敏感的味蕾处传来，感觉并不讨厌，于是又喝了几口，然后随意放在了一边。
　　“你……”
　　“嗯？”司语转过头。
　　“你的近身攻击力挺强的，从哪学来的？”那种狠绝的攻击方式和刁钻的打斗方式，不像是经由正规课程中教导出来的，反而像是经历无数场斗殴中磨练出来的技巧。
　　“从小跟人打架打出来的。”司语老实地说着，孤儿院的生活不算很差，但也说不上很好，彼此之间看不顺眼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小时候因为打架被院长训过几次后，他就学乖了，专挑对方隐蔽的部位下手，再让自已受点明显的外伤，然后等到大人们过来时，在看到他一脸伤痕而其他人几近完好的情况下，一般都会同情他而对其他人进行训斥，而那些人被他痛揍了一顿，最后还要被大人责罚，几次过后就没几个人敢惹他了。搞定了内部问题，就可以放心地向外界发展……

　　司语还记得很清楚，他跟连翼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阴暗的小巷子里，那时他正被几个高中生围堵，后来连翼跑来帮手，害得他不得不多带一个累赘从包围圈中逃出来，中间还挨了好几下，让他痛了几天，虽然后来那些高中生被他报复回去了。
　　听罢，凯斯特将视线掉转到他面前的湖泊，浅金色的眼眸闪过一抹不知所措，沉默不语。
　　“不问了？”司语没有错过凯斯特眼中瞬间滑过的情绪，虽然麦克尔他们总是说凯斯特多么的傲慢嚣张，甚至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就连赖恩•威伊斯也被气倒好几回。但是在司语看来，这个少年，只是习惯用最直接的语言表达出自已的想法而已，至少，从那双浅金色的眸子中传达出来的情感，比他纯粹多了。
　　凯斯特别过脸，“没必要。”

　　司语仔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抿紧唇低下头，不让眼中的笑意泄露他真正的情绪。也不知道凯斯特想到了什么，居然露出那种奇怪震惊紧接着恍然大悟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能让他猜到了一些他的想法。这人真有趣。
　　“你就是卡尔，我没猜错吧？”司语说着，右手摸着下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凯斯特的脸。
　　凯斯特没有丝毫意外地点了点头，两天前的实践课，一交手，他就猜到了黑发少年是虚拟网上的“地球”。他朝司语看过去，黑发黑眸，跟母亲说过的那个种族有几分相似，想到母亲曾经心心念念的“故乡”，或许这个少年可以解开他心底多年的迷团。

　　司语一笑，用手拨开遮住额头的黑发，“今天打得可真痛快，改天再继续。”
　　凯斯特眼神闪了闪，“嗯。”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宿舍吧，身上的伤也需要治疗了。这么坐着，你身上的伤不痛吗？”司语伸出手，对坐在草地上的少年微笑着。
　　凯斯特犹豫地看了看那只手，几秒钟后，还是伸出了他的右手，于空中一握，就着对方的力道站了起来，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怎么可能不痛？又不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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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过后，司语和凯斯特的关系倒是拉近了不少，麦克尔和杰克看到他们偶尔说笑的情景，不由得大吃一惊，忙扯过司语，“你什么时候跟这小子这么熟了？”
　　“大家都是同学，他又坐在我旁边，偶尔说说话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们的反应也太大了。”司语说着，一耸肩，再正常不过的口吻。
　　“是吗？”麦克尔狐疑地扫过站在不远处的凯斯特，怎么看都不觉得对方有这么好亲近，眉眼间冷淡漠然，完全可以隔离所有的热情，让人无从靠近。
　　“哎，你别这样，凯斯特人挺不错的。”

　　麦克尔和杰克相相互看了一眼，无奈极了，对司语的话他们都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回应才算是正确。凯斯特•卡贝迪亚，从头到脚都写上了生人勿近的标签，真不知道司语是如何觉得他好相处，难道他不觉得凯斯特说话的态度语气都很噎人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倒是异常的相配，远远看去，就像一副精美的油画，唯美至极。当然，粗神经的麦克尔想不到这样的形容字词，他只是觉得司语和凯斯特相处的画面，看上去十分舒服。

　　谈笑间，迪亚走进教室，默默地回到自已的座位上，坐下，眼神阴郁。
　　司语见状，压低声音问道：“迪亚，自从……好像一直是这种状态，难道老师不找他谈一下吗？”他指的是在近身搏击课上发生的事，那天他被迪亚的态度挑起了几分火气，动手的过程中并没有手下留情，结果可想而知。其实正常情况下，司语都不会对跟他无怨无仇的人下这么重的手，不是同情不是不忍，仅仅只是对自身能力的自信和毫不怀疑，从某方面来说，司语……也是一个挺自恋的人。
　　麦克尔点了点头，语气说不出是同情还是嘲讽，“短时间内受到接二连三的打击，有这种反应很正常。”连他都被司语那天的狠劲吓了一跳。
　　杰克耸肩，“约翰老师找过他了，不过很明显，效果不是很好。”

　　“你可是彻底伤了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不，应该说是完全粉碎了。”麦克尔调侃地说着。
　　司语抽了抽嘴角，“难道你要我故意输给他，好让他在我这里重拾自信？”
　　麦克尔嘿嘿一笑，“怎么会呢？虽然我们爱美克斯战士不容许失败，只能与鲜血和荣光共存，但是上了战场，一方获胜，就必然会有另一方落败。连这样轻微的失败都承受不了，只能说明他太软弱了，根本就不适合在军队中生存。”
　　杰克一脸的赞同，他们不喜欢失败者，但是更讨厌软弱无能的人。
　　司语也觉得迪亚的承受能力着实弱了一些，这种情况还真跟地球上的某些现象有着类似之处，他张开嘴刚想说话，却被门口的争吵声打断了。

　　“你说什么？”
　　三人同时看过去，原来又是赖恩和凯斯特在门口碰上了，这两人也好玩，只要一碰面，十有八九都是以不欢而散的结局来结束，天生的不对盘。
　　“我拒绝。”凯斯特从善如流地再次说出了自已的回答，脸上仍然是淡漠的表情。
　　赖恩紧抿住嘴唇，俊美的五官蒙上了一层怒气，他无意中看到静立一旁的司语，手一指，“是不是因为他？”
　　噫？
　　司语错愕地看向门口，不明白为什么战火突然间烧到他身上来？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赖恩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说：“今天下午的实践课，我想你做我的对手，可以吗？”
　　不等司语回应，他又转过头看向凯斯特，“如果我赢了他，你是不是就会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