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晦(月月)(11/13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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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晦(月月)
回到小木屋包扎休息一夜的月月第二天便强烈的要求出发，无奈的比古清十郎虽然希望月月能够等伤养好后再启程，但执拗的月月宁愿痛苦久一点也要确认真相，比古清十郎在劝阻无功之后也只好由着她了。
月月和比古清十郎一路走走停停，原本两天半左右便可以到达的路程却因月月伤势的反覆而频频推迟，女孩被病魔盘据的纤弱身体常常在暗夜中因伤口发炎而发烧，比古清十郎总是只好边碎碎念的边彻夜照顾着，两人的关系也因而拉的很近、很近……
将原本还算短的路程拖成了近十日，常发烧到神智不清、抱着比古清十郎狂哭的月月的病情也稍微稳定了些，拖着比古清十郎磨磨蹭蹭的到达定点后，被病魔折腾得形销骨立的月月强忍见到被冰雪保存良好、死状各异尸体的恐惧，手脚发抖的一堆堆地扒开冰雪，不时还因为见到死状凄惨的尸体而恶心的作呕。
比古清十郎默默的站在一旁、没有插手，只在月月哭到呛咳得岔气时上前为她温柔的拍背顺顺呼吸，失去重要的人任谁都不能接受，他自己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种事只能靠自己走过来，比古清十郎能做的，也只有在月月支持不住时上前给她拍拍背、摸头安慰，然后被倔强的小女孩仆入怀中蹭蹭眼泪再推开而已。
真的是……很倔强又很傻气的……笨丫头啊……
冻红的小手再度扒开了一团雪堆，雪堆下死得凄惨的人们让月月又是失望又是高兴，失望是因为找不到友伴、高兴也是因为找不到友伴──找不到说不定就表示爱爱没死！没死的话就还有希望！
月月一路翻挖着、脑中的记忆随着她的动作而逐渐复苏，慢慢得她靠近了战场中心，那个她和爱爱被奇怪农民伯伯拿刀追着跑的地方。
越靠近月月的动作就越慢，有点莫名的彷徨盘据在她的心头，但月月还是挖掘到了什么，随着冷得发麻的双手无目的的摸索着，月月的手指被什么锋锐的东西划破、当场留下了满手色泽鲜艳的一摊殷红。
但手早被冻得没有知觉的月月没有吭声，她只是愣愣看着被她挖掘出的武士刀底下，那里有一撮夹着可爱KITTY猫发夹的发丝，橙亮的颜色和月月手上滴下的鲜红相互辉映，说不出的妖艳、说不出的夺目……
是爱爱的头发！爱爱！爱爱……
月月身体软了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看着那撮发丝发楞，原本因发低烧而红润的脸颊也透了几分青白，她颤抖着伸出了手、在平坦的雪地中抓了几下之后，才惊觉自己摸到的只是松软的堆雪，因为她的目光早已因泪水而模糊了。
只有头发……没有人……爱爱不在……没有爱爱……没有……没有尸体……只有一点点的血渍……和头发……
“清十郎哥哥……我……梦？”几天的旅途相处足够让月月掌握一些简单的会话单词，在配合上手势和表情后，她已勉强可以和比古清十郎作正常的交流。
月月如获至宝的捧起雪地上有点潮湿的橙色发丝跟没嘴巴呆猫发夹，期待而又害怕被否定的巴巴看着比古清十郎。
“你朋友的？”月月因为先前的劳动而冒了一身汗，比古清十郎宠溺的摸摸月月带点汗结成冰霜的头发、将她受伤的手纳入掌中煨暖顺便包扎。
“嗯嗯！爱爱……死……不会……对吧？”连续几天的高热让月月食不安寝也吃不下东西，瘦的连颧骨都露出来的脸看起来憔悴得可怕，映得两颗琥珀金色的圆眸明亮诡异得异常。
“……”比古清十郎沉吟半响，看着月月期冀的眼神仍是苦笑了下、比着自己的脖子做出了砍头的动作：“有些人有习惯……把头砍下来请功的……你的朋友外表很特殊吧？”
“清十郎哥哥……意思……是……爱爱……可能……死？”
月月只觉眼前一闇、有点晕眩的闭了闭眼，胸前的琉璃玉坠也变的好重好烫、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咬咬唇强迫自己镇定，唇上传来的剧痛和甜腥让月月有霎那的恍惚。
爱爱……跟她一起爬树掏鸟蛋的爱爱可能会死？不可能吧……她们不是约好要永不分开、连嫁了人都要一起买一幢房子手牵手相依到老吗？不可能……不可能！
她不自觉的攥紧手中的发夹，出力到没嘴巴猫钝钝的边角也刺入伤口……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痛呢……
“月月！放手！月月！”比古清十郎看到月月的样子后脸色变了变、焦急的摇憾着月月、试图让她从茫然圆睁双眼的状态中清醒，那空白木讷的表情让比古清十郎想起一些不该联想的过去。
感受到身体被大力的摇晃，月月有点迷惘的看着比古清十郎的嘴巴一张一阖的、却听不到声音，只觉得头好晕……好想吐……眼前忽明忽暗闪烁着星光和扭曲倒错的人影……
这个梦怎么还不醒？奇怪的服装、奇怪的打扮、奇怪的头型和做出奇怪表情的眼前男人，好陌生、好奇怪、可是又有点……熟悉……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做出这样焦急的表情？
“月月！月月！”比古清十郎在久唤无功之后干脆强硬的把月月拉入怀里、一手扳开月月手中染血的发卡、一手摸着月月有点发凉的后脑杓安抚道。
“我、说的、只是可能的、推测，尸体、没有，没有尸体，朋友可能还活着、活着……”
比古清十郎逐字尽可能的强调着，看着月月的眼睛逐渐恢复神采，他这才舒了口气，自己真是太糊涂了，怎么可以对个刚遭遇丧亲还丧友之痛的小女孩这样的泼冷水呢？
“真……的……？”月月揪紧了清十郎的单衣，带血的小手在雪白的衣裳上留下了怵目惊心的纤巧掌印，虹彩绚丽鲜艳如蝶，却给人种难以言喻的由衷心疼感。
比古清十郎忙自怀中掏出绷带替月月包扎，一边包还一边感叹自己遇上这个小女孩后就改变了不少习惯，尤其是关于医疗方面的。
“那……就好……”月月对比古清十郎释然的露出一个轻松的浅笑，然后觉得眼前的人影似乎晃了晃，四周好像都在转。
“清十郎哥哥……月月……头……好晕……”小女孩话还没说完便头一歪、倒入了清十郎无奈的怀中。
“唉！这丫头……病才刚好又流那么多血，会晕也难怪……希望不要有什么后遗症才好……”比古清十郎抱起月月轻的几乎不显重的娇小身体，畏寒的女孩立刻本能的往他怀里蹭了蹭，皱起的眉头也稍稍纾展了些。
“……”月月被咬破的双唇轻轻的蠕动了下，像是说着什么又像是无意识的呢喃，侧耳聆听的比古清十郎看着她的睡颜、眼神竟是相当少见的温和，“真的很像呢……而且也叫月月……是你回来了吗？清月……”
恍惚间，怀中女孩带点不稳又咬着嘴唇的睡颜和另一张有点模糊的软软笑脸合而为一，清十郎甚至又听到了那娇甜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在耳畔脆生生的唤着，哥哥……清十郎哥哥……
他最喜欢的妹妹、总缠在他身后当个可爱小尾巴的傻姑娘，如果不是那时候他让清月在那里等了话……
“清月……我的清月……这次清十郎哥哥一定好好保护你……再也不放开了……”比古清十郎紧紧抱紧怀中的月月，就好像证明着他的誓言一样、紧抱不放……
在清十郎怀中的月月动了动，秀气的眉头挑起一抹温和的笑颜，她梦到她正在棵樱花树下面、和娜娜还有爱爱吃着点心喝着清酒，赏着樱花露肚皮睡懒觉……
朦胧间，月月听到爱爱对她笑着说道：“傻月月！露肚皮睡觉可是会拉肚子的喔──”
“嗯──知道了、爱爱……”月月甜甜一笑，抱住身旁柔软又带温度的大树蹭了蹭，“明年我们再一起来看好不好？”
“当然了！明年我们再一起来！要永远做个好朋友唷！”娜娜也精神的跳了起来摸摸月月的头。
“嗯……要永远做个好朋友唷！”月月爱爱还有娜娜同时笑着说道，清脆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要永远做个好朋友唷……要永远做个好朋友唷……
“嗯……要永远做个好朋友唷……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在清十郎怀里沉睡的月月喃喃的笑道，眼角滑下了一颗晶莹的眼泪，落入雪地中很快的变成了一个浅浅的凹痕……
＊＊＊＊＊传说中的认亲分割线＊＊＊清十郎哥哥不能当男主我好怨念啊＊＊＊＊＊
因为山上医疗交通不变的缘故，比古清十郎带着月月在附近找了间小屋住下疗养，月月的伤一天好过一天，几个月的时间弹指间逝，随着春雪开始微融，他们也该起程回山上了。
月月跟着比古清十郎回到了他隐居的山上，拼命努力地适应着完全陌生的生活，学习着完全陌生的语言和文字。
得知眼前的大哥哥是飞天御剑流的第十三代传人时，她动了拜师的心思。
她想变强、很想很想，先是在遇难时被爱爱保护、接着是被狼咬时靠清十郎哥哥拯救……月月不想在这么无力下去。 “那么……清十郎哥哥可以教我武术吗？我想变强……强到足以保护任何人……我不想再有遗憾了……”月月口里激动的说着话，脸却略低着埋入发丝中，在长发的阴影笼罩下透出两颗金幽幽会发光的琥珀色大眼。
“会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爱爱清澈的声音还在耳畔回绕，可是那个温柔慧黠的孩子已经不在身边。月月手按在心口，那里的层层衣服下面，是枫叶形状的温暖琉璃。
娜娜……爱爱……你们在哪里？你们还平安吗？你们知不知道、月月好想你们……好讨厌……好讨厌这个乱世……讨厌讨厌……
“只要月月想学，清十郎哥哥什么都教……只要……月月想学……”比古清十郎无限的宠溺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忧伤。
月月原本想拜师的，如电视剧般对比古清十郎跪下、然后磕上百八个响头再顺便背诵上几千条师门的金科玉律，然而清十郎并没有让月月拜师，而是认了她做妹妹。
“清月，比古清月……比古是我师门的姓氏，跟清十郎哥哥同一个姓叫比古清月好吗？”
月月在得到这样的新名字时满心不解，她想说自己有名字，但看到清十郎热切欢喜的眼神下所藏的感伤后，已到舌尖的话又咽了回去。
比古清月……喃喃着这样的名字的清十郎哥哥有着追忆的眼神，用层层的温柔来掩盖住说不出的忧伤，舌尖每一次的轻吐都带着浓浓的怀念和郁结，这个名字对清十郎哥哥一定有很深的寓意在吧？
这样想着的月月默默的接受了自己改名换姓的事实。
直到很久之后，月月才知道，那个曾经叫做“清月”的女孩，是比古清十郎已经死去的亲妹妹，最爱最疼也最喜欢的亲妹妹。
＊＊＊想不出要写什么＊＊＊打滚打滚凑分隔线的打滚大花月亮专用线＊＊＊＊
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小孩子学东西长身体最精华的时间是在四到六岁……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事实，但顶着伪罗莉光环的月月倒也的确展现了傲人的天赋和令人惊异的吸收能力。
如果比古清十郎是天才的话，有着小孩子身体成年人脑袋的月月当之无愧的可比被称作天才中的天才，她能够以成熟的心智理解比古清十郎所讲解的每分动作，然后再善用自己正当成长期可塑性最强的时候、认真全方位的艰苦锻炼自己。
月月学习的能力相当惊人，但这不是她最可取的地方，比古清十郎最夸赞月月的地方是月月不断向上的努力和不曾放弃的毅力，这些特质即使出现在成年人身上也很少有，又更何况是出现在一个看来弱不禁风、实际上也傻不隆冬的小女孩身上呢？
月月是天才，一个努力的天才！
春去春回来，花开花落，转眼间已经过了五年。
九岁（外貌）的月月不曾放弃寻找手帕交们的举动，只要修炼一有空暇，她就会自修业的地方想办法下山，期望以点、线扩散成覆盖面的方式瞎猫撞耗子的找回好友们。
期望是很好的、想法是美丽的，但实际实行的结局往往是连屋外的小树林都走不出去、在林子里宿露参风的当了阵营养不良的小野人后再被出外归来的比古清十郎无奈的检回去，一来二往之后，倒也锻炼出了几手不错的手艺和野外求生的小技能。
同样的事情发生得多了，原本患有流浪癖的比古清十郎不得不学乖了，他习惯再怎么忙都尽快处理完琐事然后早点回家吃饭、开始习惯尽量把月月带在身边以免她寂寞、习惯抱着畏寒又老踢被的月月一起睡也习惯在月月不见时认命的到小树林里晃一圈、然后再把迷路的小家伙抓出来……
这样的日子习惯也持续了五年，直到一个有点怯懦也有点羞赧的红发小个子加入他们的两人世界。
他的名字叫心太、绯村心太，但后来被比古清十郎改名为剑心……
＊＊＊＊＊＊＊＊终于相遇的分隔线＊＊＊＊大家给我洒花回意见＊＊＊＊＊＊
那是在一个空气一如往常容易让人迷路的清新白天，路痴达人某月拉着不干不愿被迫参加寻友之旅的清十郎哥哥踏上了旅途，一样是雪日、一样是山边，似曾相识的景色让月月停下脚步眯起了眼。
“……月月？怎么了吗？”原本被月月拖着走的比古清十郎见月月突然停步不前，心中疑惑的问道。
月月眯着眼，深深吸了口清冽的空气后回过头，对比古清十郎露出一抹精灵的灿笑：“迷路了──哟！”她大大声的宣布道。
“你唷……”比古清十郎早已无奈习惯成自然，他摸摸月月的头笑笑：“算有进步了，这次至少还知道自己迷路。”
“嘻嘻……”月月笑着吐吐舌头，古灵精怪的眨眨双眼：“人家只是想照感觉走嘛！总觉得就是应该走这里……”
“走这里然后迷路对吧？以后给我走感觉的反方向！真拿你这丫头没办法，让人放不下心的小家伙……”
“放不下心才好啊！清十郎哥哥，一直把月月记在心里不要放下，人家想永远让清十郎哥哥挂心的说……唉！为什么清十郎哥哥比我大十几岁呢？不然月月就可以嫁给清十郎哥哥当新娘子了说……”
“呵呵……我才不要个老迷路又爱惹麻烦的傻妻子呢！我要的太太可是……”比古清十郎说着说着突然住口不言，面色一正的停下脚步──有血腥味！
“月月！你在这里等我！”比古清十郎对月月下着指令，但月月会这么听话就不叫月月了。
“不嘛！我也要去──”月月干脆整个人缠上比古清十郎的身子冒充考拉，一副不管怎么样都硬是要跟的样子。
“月月！”甩不开又怕伤到她的比古清十郎气结，“下来！别任性！”
“人家才没有任性呢！”月月大叫，“清十郎哥哥有可能永远保护月月下去吗？该看到的东西月月早晚都会看到的！”
“你……唉！算了！随便你吧！”还想劝解的比古清十郎耳边听到了惨叫，他咬咬牙，无奈的带着月月赶赴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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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记忆起，心太和他的家人就在逃，逃战乱、逃压迫、逃官府也逃叛军，但心太的父母逃不过病魔，他们死了，在去岁的瘟疫，年幼失怙的心太跟着乡亲流离失所，那绝望迷茫的景象是心太幼小心灵中最深刻的回忆。
心太也曾幸福过，被父亲母亲拥在怀里恣意呵疼宠爱着，那是在幕府政府乱局未现时，因此，他也分外不能接受那被撕碎的幸福……
刀光剑影、血腥惨叫杀戮，这是心太被惊醒时的第一印象，他呆呆的看着带血的刀锋划过霞姊姊娇腴的身体，带温热的鲜血溅的他一身，心太茫然的眼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死了？常常偷塞几个面饼给自己、温柔和蔼又很像母亲的霞姊姊死了？那个老是感情丰富的哭着抱住自己、总说想代替母亲照顾他的温柔大姊姊死了？就这样死在他面前？
心太颠巍巍的走上前抱住姊姊软垂的尸身，眼泪趴搭趴搭的掉了下来、将原本盖头盖脸的红艳晕出了两道粉红。
“啊嗯！？这里竟然还有落网之鱼啊……小鬼别怨我，要怪、就怪你生在这个乱世！”胡子拉杂的强盗拉起大刀就打算挥刀下劈，而心太却只是愣愣的看着。
“呐……不会逃跑吗？傻瓜！”忽如一阵春风吹过，跪坐着的心太迷茫的微微仰头，却看到了一头在太阳下翻飞渡金的长发，长发下的鹅蛋脸女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而一旁是大胡子强盗被踹飞到一旁的身子。
“你是……？”
“我是月月，比古清月。”月月对心太眨眨眼，“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吧？”
“啊……嗯！”心太有点困窘的站直了身，打心底不愿被年纪比他小的女孩子瞧不起。
“放心吧……清十郎哥哥会保护我们的，他已经把坏人都收拾好了──呐？清十郎哥哥？”月月说完便蹦蹦跳跳的跳到比古清十郎的怀中，在他没沾上血渍的雪白披风上蹭了蹭还陶醉的闻一闻。
“嗯……”比古清十郎点点头，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心太：“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心太……绯村心太。”
“心太？真可爱的名字啊……嘻嘻！”
这……就是两个少年少女的初次相遇，一点也不华丽，在战场上、刀光剑影还有战火中的初逢，他们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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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有话说：
请看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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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了一下网友指出的语言学太快的部份
改了几句几段
比古跟剑心。。。。。。http://garden.2118.com.cn/kenshin/tupian/heji/heji048.jpg
比古清十郎跟剑心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月晦(月月)(11/13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