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由梦入梦（双重梦人生）》伤心的小笼包

16、剽窃

　　杜延斌几口喝下阿宝煮的解暑茶，顺了顺气对沈不亢道：“你刚才说过有事来找阿宝姑娘，到底是什么事？可别说只是托词。”
　　“嗯，对了。”沈不亢放下茶碗，“在下确实有事找阿宝姑娘。是有关芙蓉坊的梳霞师傅，近日身体抱恙。在下听闻阿宝姑娘医术颇为高明，所以在梳霞师傅面前推荐了一下，并且特地来拜访，想请阿宝姑娘有空去看诊一番。”
　　唐米一愣，她听说过这位梳霞师傅，是前个月从京城来的名伶。
　　据说是色艺双绝名闻天下，曾被先帝封为舞技无双，并当过多年的宫廷舞师。近来却离开宫廷，四处游历，一路南下至此镇觉得风水颇能养人，便住下不走，并在此地开了家芙蓉坊专教女子舞蹈。此事在镇上轰动一时，四方文人雅士纷纷慕名前来拜访。
　　但那梳霞师傅却是出了名的冷傲，凡是入不了她眼的，哪怕身居高位也一律不见。若有投缘的人，她则会奉茶一杯，隔帘奏上一曲，有时临别还会赠上亲笔诗画一幅。
　　想不到这位沈不亢刚穿越过来不久，居然就好像跟这位传奇人物很熟的样子，唐米神奇地看着他。
　　“沈兄何时竟成了这位大名鼎鼎的梳霞师傅的入幕之宾，竟能替她前来请大夫了？”杜延斌也有点意外似的说道。
　　沈不亢看了杜延斌一眼：“杜兄，你忘了吗？从前我们曾有幸随各自的父亲入宫面圣，得到赐宴，当时献舞的正是这位梳霞师傅，你当时还被她的舞姿迷得神魂颠倒，半晌没回过神来。”
　　“当时场中谁人没有为她倾倒。”杜延斌也陷入回忆，一脸陶醉，同时暗暗收回了心中的一分怀疑。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以前那个温温诺诺的书呆沈不亢怎么变化这么大，难道落一次水真能改变一个人？因此时常会借机加以试探，但几乎都没找到什么破绽。心中的怀疑也一日日减淡，只道他真是落水之后被醍醐灌顶了。
　　他却有所不知，这位穿越版沈不亢只不过是一早就做足了功课而已。
　　“只是那件事早已过去多年，我们与梳霞师傅当时也只是惊鸿一瞥，难道她还认得出你？”杜延斌有点疑惑。
　　“确实……在下当时去拜访也被安排跟别的慕名而来的客人等在一处，但幸好事先有所准备……”沈不亢摇着扇子，露出一丝得意，“别人递进去的是奇珍异宝、古董珍玩，我递的却是自己写的诗。与别人有些不同的是……”
　　唐米刚喝下一口茶，闻言呛了一下，顿时一阵剧烈咳嗽打断了沈不亢的话。阿宝赶忙替她拍后背，责备道：“怎么这样不小心。”唐米偷眼看她脸色没有异状，暗暗松了口气。
　　哪知一旁的杜延斌见唐米只是呛到却继续问：“慕名送上自己字画的人也不在少数，能有不同的？”
　　沈不亢脸上谦虚，眼里却露着得意道：“在下拙作很巧的就入了梳霞师傅的眼，听了她弹奏的曲，还得以见到了她的真容。”杜延斌发出赞叹声，一脸向往。
　　唐米啪地放下碗：“阿宝，我们进去洗碗吧。”她殷切地望着阿宝。
　　“不……小女子倒是挺好奇沈公子有什么惊世之作，竟能得到那么一位传奇女子的垂青。”阿宝阴恻恻地笑着给她又倒了碗茶，唐米苦着脸喝下去，不知是否消暑茶的功效，她忽然觉得这夏天的大太阳下面也凉飕飕了。
　　他们表情各异地看着沈不亢，看他风流倜傥地踱着方步，摇着扇子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砰！阿宝手中的茶壶重重落在石桌上，唐米暗暗叫苦，忙在她发作前一把揽住她：“阿宝啊，我们进去洗水果吧。”
　　她对着杜延斌强笑道：“少爷，你们在此稍等片刻。”她看也不看沈不亢，提了果篮用力拉着阿宝进屋。
　　留下外面一脸崇拜的杜延斌对着沈不亢赞叹：“沈兄果然大才，竟能作出如此千古佳句！”
　　此话正被阿宝隔着门听到，顿时杀气腾腾一拳打在墙上：“这个混蛋又抄袭！”
　　唐米吓得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到再里面一间，才放开手苦笑：“叶同学，冷静啊。”
　　阿宝又一拳打在墙上，狠狠道：“可是他又抄袭，他以为这是在玩游戏开金手指吗？是可忍孰不可忍！”
　　唐米摇摇头从缸里舀了水，倒进盆里，开始洗水果：“你呀，想开点。不知道有句话叫‘天下文章一大抄’吗？现代都屡禁不绝剽窃抄袭的行为，又有几个人能忍得住不把自己知道的好东西拿出来在古人面前现现的？”
　　阿宝一脸悲愤：“可又是容若啊，他又抄袭容若，容若招他惹他了？老剽窃！”
　　唐米换了盆水想了想道：“其实也能理解。诗在唐代辉煌，词在南宋达到高峰。明代在拟古与反拟古的反反复复中纠结，清以后诗词流派众多，却打破不了套路。除了纳兰性德的词外，实在也找不到几个耳熟能详又绝好的作品了。而对于我们这个时代来说，唐宋的诗词显然是不能借用了，又不能抄现代诗。他总不能给梳霞师傅写上……”
　　唐米湿漉漉的两手伸向前，感情丰富地朗诵道：“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她手上的水滴滴答答地淌在桌上。
　　阿宝见她这样，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戴望舒先生意境这么优美的抒情诗，让你这样一朗诵全毁了。”她这么一笑，之前的气便消了一半。
　　唐米松了口气，接着道：“要不还有这种：‘忽见天上一火链，好像玉皇要抽烟。如果玉皇不抽烟，为何又是一火链。’这些诗要是用出来岂不是效果更加惊人？我们该感谢这位四号穿越人物，至少还知道背首像样些的词出来。”
　　阿宝想象了下，感触地点了点头，又皱眉：“但是这样抄袭下去真的没问题吗？万一出现蝴蝶效应，改变了历史该怎么办？”
　　唐米将水果捞出来，和阿宝一起放进盆子：“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如果历史真的这么容易就被改变，有我们这么多变数，早就该改变了。放心。”

　　唐米想起刚才在路上碰见三翘和沈不亢的对话，趁现在顺便也跟阿宝说了一番。
　　她将当时沈不亢跟三翘的神态语气动作给模仿了遍，最后对阿宝啧啧惋惜道：“你说说看，这穿越人何苦难为穿越人呢！”
　　两人相顾失笑，却又怕外面听到，赶紧捂住嘴压低了笑声。
　　唐米雪白的脸蛋此时笑得红红的，目光流转间闪动着莹然的光泽，看得阿宝不禁呆了呆。
　　一旁的唐米却并未觉察，擦干了手见阿宝呆站着看她，眼神有点奇怪。她便好奇地凑上前，在阿宝面前晃了晃手：“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阿宝回过神，被眼前唐米的脸部大特写吓了一跳，一把推开她，红着脸赶紧转移话题：“谁要看你，我只是想起刚才四号沈不亢请我替梳霞师傅看诊的事，如果真是身体不舒服，就事不宜迟，我过会儿便去瞧瞧。”
　　“果然是大家传说的热心医者，合格的妇女之友！”唐米向她赞赏地竖了下大拇指，将装了水果的盘子端出去。
　　阿宝脸更红了，一下便忘记了方才那片刻的感觉，在她身后跺脚：“前一句话也就算了，什么合格的妇女之友！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的话随着门被打开而消声。
　　外头沈不亢正在向杜延斌炫耀得自梳霞的亲笔字画，看得杜延斌羡慕不已，要求下次也要跟去。突然听到门开的声音，二人向门口望去，一起呆了呆。
　　只见门内出来的两名手捧水果的少女，双颊都如玫瑰般娇红，一个眼中蕴着笑意，一个眼底的清冷中却带了一丝少见的羞涩。这是怎样楚楚动人的风情！
　　唐米见他们发呆，不由一笑，忍不住使坏地凑到阿宝耳边。
　　阿宝耳边感受到唐米轻轻的呼吸，心中怦地一跳，随即听到唐米对她轻声说话：“同学，眼前两个可都是标准的古代金龟，机会这么好你要不就考虑下，选个吧。”说着唐米还对她促狭地挤挤眼。
　　阿宝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对着唐米瞪了一眼，再看眼前那二名男子不禁一阵恶寒，黑着脸匆匆道：“沈公子，我这就随你去芙蓉坊吧。”说着马上扭头回房去取药箱。
　　沈不亢闻言自然是欣喜，而杜延斌则疑惑地看看门口，又看看咯咯地笑个不停的唐米。
　　唐米笑得合不拢嘴，将果盘放下，拿起一颗葡萄便丢进嘴里。
　　才吃了几颗，阿宝就又匆匆背着药箱出来了，很没好气道：“这就走吧。”
　　外面梁婶停止了擦柜子，正坐着发呆想心事。杜府的马车早就候在外面，原本是为了自家少爷方便出行，现在正好做了他们四人去芙蓉坊的顺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