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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上一刻的风平浪静,欣欣向荣,洋溢着淳朴和幸福的小村子,下一刻却面目全非,支离破碎,撕心裂肺哭喊声蔓延着整个村子,站在废墟当中的崔韩蕾不敢相信眼中看到的一切,漫天的粉尘,被摧毁的建筑物,衣衫褴褛的人们,一张张充满绝望泪水的熟悉面孔,一声声悲切的嚎叫。

      跌跌撞撞踏在熟络的小路上,急切向心中的那个地方跑去,看在自己记忆里那曾经弥满欢声笑意温馨的家,然而现在却只剩下一堆废墟,崔韩蕾小小的脸蛋上布满愕然和害怕,泪水在眼眶快速的打转,对于那些幸存活下来的人口中的不幸充耳不闻。

      “妈妈,爸爸,雅雅,你们在哪里,求求你们快出来,不要玩了好不好,蕾蕾不喜欢玩捉迷藏,求求你们快出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崔韩蕾慌张的跑到那废墟上跪了下来,没有理会自己的手是不是会受伤,拼命的扒着脚下的木板,一滴滴绝望的泪水散落在那双灰茫茫一片的小手上,那一句句哀伤的呼唤让周围的人都为之动容,都纷纷不忍的偏头无声的痛哭起来,因为他们不知道怎么去告诉那小小可怜儿那残酷的事实,同时也无法相信自己家园,学校,亲人....一切的一切竟在顷刻间被这无情的地震夺走了,刚刚还在和他们欢笑的家人、朋友,现在也已经永远看不到了。

      妈妈,你不是还要给蕾蕾做饭的吗,蕾蕾现在饿了,爸爸你不是最疼蕾蕾的吗,最怕蕾蕾哭的吗,那你快答我啊,那样蕾蕾就不哭了,还有雅雅,你快出来,你不是一直想听我叫你姐姐的吗,姐姐,我现在叫了,你出来好不好。

      崔韩蕾不愿意相信那个不幸的消息,一双原本雪白的手此时已经布满了血迹,但还是不愿意停下来,一遍又一遍不断呼唤那再也得不到回应称呼,看不下去的大人们纷纷来规劝她,然而她却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依旧重复着那单调又绝望的动作,不忍心的街坊们默默的加入‘搬运’的队伍。

      “找到了”这时一个悲戚哀伤的叫喊声打破了这个沉重的寂静。

      灰蒙蒙一片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如同人们那无助的沉重心情,崔韩蕾看着眼前那两具冷冰冰的尸体,绝望的眼泪顺着脸混着雨水一起流了下来。

      “爸爸,妈妈~~~~”崔韩蕾跪在那里无助般轻轻的拉扯着崔妈妈他们的衣服,原本生动的瞳色现在只剩下空洞,一声声犹如困兽一般的低吟,带着几分痛苦,几分绝望,在寂静的上空中回荡。

      老天爷,我自问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夺走了我一次的家还不够,还要再次毁掉我的希望,为什么,为什么……。

      一声声无声的撕心裂肺哭喊声笼罩在崔韩蕾的心间,突然她站起来,眼中晃着晶莹的泪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天空,嘶哑的嗓音不甘吼着,“为什么~~”,哭声嘶哑,仿佛野兽受伤时发出的呜咽声,蕴含着无穷的哀恸和无尽的绝望,随即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般,眼前一黑,无力地滑倒在地,在场的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我的女儿真棒,蕾蕾将来一定是一个很出色的女孩,到时那些男孩一定会把我们家的门槛踏烂的】

      【蕾蕾要小心学校里面那些臭小子,他们都是坏孩子来的,我的宝贝女孩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被那些臭小子拐走的】

      【蕾蕾,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然后把爸爸说的那些臭小子打的满地找牙】

      ………

      ……….

      崔妈妈幸福自豪的笑脸,崔爸爸不服气的碎碎念,崔韩雅纯真的誓言,一张张温馨的画面一直徘徊在周幼蕾的脑海里。

      崔韩蕾看着自己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像往常一样其乐融融的一边说着温馨的话语一边欢笑连连,突然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无论她怎么喊叫,怎么制止,都无法留下自己家人的身影。

      崔韩蕾感觉自己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徘徊,无论怎么跑,怎么喊,都无法远离那一片黑暗。

      冷汗一点一滴的从床上的小女孩的脸上溢出,纯真的脸上充满着不安,小小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嘴上不断的喃喃自语,“妈妈,爸爸,不用丢下我~~~”。

      终于在噩梦中恢复意识崔韩蕾,费力的睁开迷蒙的双眼,愣愣的看着那白花花一片的天花板,还有那刺鼻的消毒药水,吵闹的声音。

      崔韩蕾僵硬的看着眼前忙碌的医务人员,一排排病床上呻吟的幸存者,听着病房外那呼天抢地的悲鸣,澄澈的小眼睛里平静的没有一点波纹,目光呆滞,毫无生气,冷静的让人害怕,仿佛刚刚在病床上那辗转反侧不安的小人儿不是她。

      崔韩蕾撑着小小的身躯爬下了床,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木偶,慢慢的走出了病房,忙碌的人们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病人,就算注意到恐怕也没有心思没有时间去理会,崔韩蕾一步一步的走进那让人泣不成声,哀恸绝望的世界,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5年的日本生活足以让她清楚每次地震发生后的处理程序。

      印入眼帘的是满屋的白,白的纯洁,白的刺眼,白的绝望,崔韩蕾走到那摆满相片的桌子前,一张张细细的看过去,看到那两张与记忆重叠的笑颜,面色瞬间惨白,身子一晃勉强站住脚,颤抖的小手慢慢的抚摸着那冰冷的相框,那些与父母相处的点滴细节,汇聚成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在她脑子里飞速旋转着,眼泪终于忍不住一点一滴的落下来。

      妈妈,爸爸

      崔韩蕾面带悲戚之色的垂下头,苦涩的脸上有几分自嘲,几分凄然,几分孤寂,突然空洞的眼神里迸发着一丝期待,雅雅呢,在家里没有发现她的尸体,对了,雅雅出去了,没在家,那雅雅现在怎么样了。

      崔韩蕾一张张照片查看过去,一个个的名字细细的看下去,她眸子逐渐发亮,原本奶奶的小孩子的嗓音变得低沉而嘶哑,像是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某些感情

      “没有雅雅的名字,雅雅没有死,雅雅没有死,没有死,太好了”那字字句句都沉重无比,如磐石般压在人心头,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下,是她难以掩饰的希望。

      然而崔韩蕾找遍了整个村子,问遍了每一个人,都没有找到崔韩雅,那些好心的街坊看到崔韩蕾强撑着小小的身躯一遍又一遍的寻找着自己姐姐的身影,不忍的规劝道,“孩子啊,就算要找你姐姐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啊”。

      崔韩蕾惨然一笑,却并不说话,面色悲凄,脸上似乎覆上了一层东西,灰蒙蒙的,更显得沉重而悲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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