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秉烛夜长》干拌凉薯

4、【心脏的左部】[未更完]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魔女。
　　很抽象，很诡异。
　　它戴着一顶巨大的皇冠，上面最显眼的是一颗巨大的钻石，散发着黯淡黑灰的光芒，那光灰暗冷淡得出奇，以至于我盯着看了一会觉得浑身发冷。

　　一个晃神，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呼啸声像是要撕裂这个空间那般锐利。我刹那间下意识的抬高左臂，听声，寻位，凝聚弩箭，如流水般一气呵成。
　　银光以我几乎看不到的速度一闪而过，那几乎马上就要袭上我门面的水晶柱仿佛静止在空中，我眨了眨眼，耳边传来微不可闻的破碎声。
　　漫天都是晶莹的水晶齑粉。
　　我像是失了魂一般站在原地看着那片折射出七彩光芒的细粉纷纷扬扬，悠然下坠，我闭上眼，感受着它们轻抚过我的面颊，发间，小臂。
　　之后‘锵’一声巨响，我面前半透明的银色屏障上凹进一个点，然后是无数的巨针扎了上来，完全可以想到从外面看来我应该已经与刺猬无异了。只不过所有攻击都被那片屏障所化解。
　　收回屏障，水晶巨针哗啦啦碎了一地。我瞬间后仰闪过飞来的一枚车轮大的金币，然后还要用弩箭去替她们两个清理后方的小怪物们。

　　“阿烛！”由纪的声音炸起，她正奔跑着接近魔女，马尾扬起。“注意它额头的宝石！那是弱点所在！我和戴樱控制住它的动作，你全力去击碎它！”
　　刺穿几个书包大的硬币，我转身从侧面向魔女奔去。
　　感觉不到疲惫，连气喘都显得吝啬，眼镜片上的数值飞快跳动着，忽然左边的镜片刹那血红，我瞬间脚下步伐挪移，闪开了魔女致命的攻击。
　　终于快要接近了。由纪和戴樱渐渐被包围起来，我不能再拖延时间，必须加快动作。
　　魔女的攻击不曾终止，但都被我躲了过去，它开始几近疯狂的发出低号，愤怒的嘶喊着。跃到空中，时间仿佛瞬间被减缓了数倍。
　　眼中的景象都是倒立的，因为我在空中倒滞。魔女的嘴角有着诡异的微笑，王冠上的宝石闪过不祥的光芒。由纪的鞋跟踏在地上万分清晰，戴樱的音响形成音波屏障，低低的震得耳痛。
　　可塑性金属在刹那化作刻着繁古花纹的巨大的长弓，发出耀眼的银光，一闪即逝。我把手搭在纯银色的弦上，无数的光点凝聚出一根燃烧着的银白的箭矢，我看到自己及肩的发飘扬起来，如水波般抖动着。
　　挽弓，放手。
　　我看着它射向灰色的宝石，心中不免松了口气。终于是成功了。
　　但是短暂的阖上眼，再次睁开却看到了一片冰蓝色，混着炸开的血花。
　　……戴樱？

　　感受到了血腥的气息，魔女变得暴动起来，我的箭矢插在它额头，那周围的部分开始滋滋作响。魔女却如同没有感觉，尖锐的大笑着。
　　戴樱从我身前坠下去，发间的音符发卡不甘心的闪着光芒。她的左臂完全被撕扯下去，身体残破得像是秋天被路人碾碎的落叶。魔女本来袭向我的攻击被她生生承下，我从空中愣愣的直到落在地上，忽然膝盖一软跪坐在戴樱旁边，脑海中顿时迸开无数紊乱的信息。
　　不是的，本来不是这样的。我明明已经打倒了魔女，我们可以回家去了。
　　但是戴樱她出事了。
　　因为我的自以为是和疏忽，才让魔女有可乘之机的。
　　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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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代由纪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身边猛地爆开强烈的气流，腾空杀向魔女。它之前被黑田烛伤到额头，已经很接近弱点，此时也没有多少反击之力了。
　　伤成那样，戴樱恐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思及此，桥代由纪眼睛有些干涩，把自己所能催动的最多力量都集中在剑上，一举刺在魔女的王冠上。
　　随着身边的魔女结界消失掉，魔女的种子掉在地上。
　　桥代由纪终于再忍不住，手中的西洋剑猛然掉落。身后的黑田烛依然跪坐在地上，身上和脸上都溅上了些许的血，她浑身颤抖，浑然不觉接触地面的膝盖已经被戴樱身上流出的血液浸湿。
　　魔法少女的宿命，不过就是如此了。
　　连心跳都显得奢侈的脆弱的我们，不过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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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那之后一直浑浑噩噩的，到了家门口都不自觉。因为死相诡异，所以由纪不能把戴樱的尸体带走，只能放在原地伪装成是变态杀人狂制造的血案。我被由纪扶着才站起来，双腿一直使不上力气，就好像是残废了一样。
　　她不放心我，简单处理了一下暂时无法在短时间内愈合的伤口，由纪送我回了家。哥哥一直在家里等我回来，他并不知道我们刚刚经历了怎样的一场生死。但可能是我的狼狈太过明显，哥哥很担心的追问由纪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的…阿烛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街上的混混，我听到她声音的时候她正被一把刀抵着腹部，应该是被恐吓勒索了吧……”由纪显得很是后怕，“我从小练西洋剑，所以有一点功底，那家伙被我打了一顿，逃了，不过我也受了小伤呢。”说着她把裹着纱布的左手臂抬起来，让她所说的更加有可信度。
　　哥哥应该是相信了由纪的话，再三挽留由纪在家里吃晚饭，但是由纪风风火火的跑掉了。
　　“小烛也长大了呢…”迷糊间好像哥哥把我抱了起来，“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呢。”
　　突然就有点伤感。
　　哥哥，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在今天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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