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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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鬼耗子刚一开门，就看见周老太太站在门口，“老夫人早啊。”
周老太太点点头，示意下人将洗漱的东西端进屋里，“道长起来的这么早，怎么脸色这么差？”
鬼耗子顿了顿，勉强笑道：“可能是昨夜染上了风寒吧，总是睡不好，有什么事吗？”
周老太太眼睛红了起来，她仓皇的跪倒在地：“道长救救我的儿吧！”
鬼耗子急忙扶起周老太太，“令公子出了什么事？”
周老太太缓了口气，才断断续续将清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昨晚上还好好的，可不知怎么的，清早下人刚煎好药，就发现毅之口吐白沫，早已经不醒人事了。”
鬼耗子道：“还请老夫人领路。”
众人一路走到二公子房前，便听见一声尖叫，接着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
周老太太推开门就看见二公子双目狰狞，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允之……”周老太太喃喃一声，接着扑到二公子的尸体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允之，是娘害死了你啊！”
鬼耗子怜悯的看了一眼周老太太，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起身出了屋。
周老太太放下二公子的尸身，跪行到鬼耗子脚下，攥住裤脚哀求道：“求道长救救我儿，求求您了！”
“老夫人，不是贫道不救，是令公子已经魂归了。”
周老太太听到这句话逐渐止住了哭声，她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出门恨声道：“你们要了允之的命，我也要拿你们来陪葬他！”
鬼耗子皱了皱眉头，跟在后面。
大公子的屋子被一圈槐树围住，常年不见天日，鬼耗子刚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尸臭味，熏得他差点喘不过来气。
周老太太一手抓起大公子的头发怒骂道：“你怎么能这么狠！允之是你的孩儿，你怎么敢！”
大公子咳嗽几声，脸上布满异样的潮|红，他并未回答周老太太的话，只是笑道：“允儿也解脱了……现在就剩你我了。”
周老太太唬的后退几步，然后发狂似的笑道：“你想解脱，我偏不如你所愿，等会，我就把你炼了蛊，再把你的尸身埋在槐树底下，让你生生世世呆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永世不得超生！”
大公子丝毫不畏惧，他垂眸看着手腕上的铁链笑道：“最差，不过如此了，不过再解决我之前，我倒想看看你的下场。”
周老太太忽然转头看着鬼耗子，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长……哈哈，原本想着你有几分本事，能救了我儿的命，偏偏没料到你也跟那群废物一样！要你有何用，一并给我炼了蛊吧！”
说完，周老太太从怀里取出一块骨哨放在嘴里吹了起来，鬼耗子冷眼看着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子，“你说的是这个？”
“怎么会……”周老太太踉跄的后退几步，大公子见她分神，举起手用手上的铁链将她的脖子缠住，周老太太双手抓着脖子上的铁链使劲挣扎，大公子凑到她耳前到：“允之死前，已经知道你做的所有的事了……”
周老太太面如死灰，她的双手渐渐地垂了下来，脸色渐渐地越来越红，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死不瞑目。
大公子伸手将周老太太的双眼合住，朝着鬼耗子跪了下来：“求道长救救我儿，老身知道这一生罪孽深重，只是我儿是无辜的，只求道长能去周府将我儿的魂魄送走，老身愿将生平所有财产拱手相送。”
“为人父母，到头来也算是圆满了。”鬼耗子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忍字头上一把刀，如果心存善念，那把刀也能劈开所有荆棘……”
他到周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鬼耗子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大公子已经在客厅等候着。鬼耗子进了屋瞧着大公子道：“你母亲和二公子已经西归了。”
大公子脸上多了一丝悲哀，半响才笑道：“这样……也好。”
鬼耗子道：“我已经将牵制你肉|身的玄铁解开了，鸡鸣之时，你也就能回地府投胎了。”
大公子点点头，朝鬼耗子跪下磕了三个头，“多谢道长。”
鬼耗子道：“还有什么心愿，就去完成吧。”
大公子摇摇头，“曾经发了疯似的想离开这里，如今就要走了，心底却生了几丝不舍，我的一生就是在这过的，如今在这里解脱，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鬼耗子道：“你倒也想得开。”
大公子笑了笑：“不过是时间长了，逐渐悟出点心境罢了。”
一人一鬼相坐无言，许久，大公子才道：“允之……他走的安详吗？”
见鬼耗子点了点头，大公子才笑开来，“这就好……”
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走，大公子叹了口气：“那……她呢？”
鬼耗子想了想，“被你父亲勒死了。”
大公子点点头，“她倒也可怜，父亲年轻时去苗疆那边做生意，在歹徒手里救下了她，虽与她日久生情，可家里怎么会允许一个异族女嫁进周府，父亲一回来，爷爷便给他安排了亲事，我的母亲生下我之后便仙去了，那时军阀混战，生意越来越难做，周家已经败落的差不多，她却在这时找上门来。”
“起初她与父亲也算是恩爱，可当她生下二弟后便经常连夜出门，有一次我实在是好奇的紧了便偷偷跟着她，她走到一个山洞前，拿着一支笛子吹了起来，不一会山洞前便爬满了各种毒蝎，我吓得后退几步，却被她瞧见，我以为她会杀了我，可她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进洞了。”
“从那以后我开始怕她，我怕她指使那些毒物来咬我，我只要一生病便开始疑神疑鬼，逐渐的，府上都知道夫人是一个鬼婆，除了签过卖|身契的死奴，剩下的下人都不在府里干了。”
“我们在京城受到越来越多的排挤，最后无法便搬到这个小镇，父亲对她早已没了感情，想休了她，却怕她报复，这十几年对她又恨又怕。”
“直到前年，父亲瞒着她请了高人在府里的风水上做了手脚，没曾想没有害死她，却困住了我们父子俩。”
“她恨我。”大公子用确定的语气道：“她恨我入骨，我害了她，也害了二弟。”
“可我没有办法，我怕她会杀了我，我每日每夜都是提心吊胆过来的。”
鬼耗子没有说话，一直静静地听着。
鸡鸣过后，周府安静的叫人心悸，鬼耗子拍了拍身上的土，起身离开了。
秦歌七岁就没了爹，他跟着母亲改嫁到了容安镇的秦铁匠家。
那时候的秦歌不懂，为什么母亲要他喊一个陌生人叫爹。
他不肯，却换来那个人的一巴掌。
秦歌不止一次的想拉着母亲离开荣安镇，可却不敢告诉她，直到有一天他被秦铁匠毒打了一顿，他咬着牙跑出了那个令他窒息的屋子，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家。
家里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只有一层又一层的灰，蒙住了简陋的屋子，也蒙住了他的心。
现在，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冰冷的身|体一直在颤抖，他抿着唇呻|吟出了声。
陆羽真开眼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他闭上眼稳了稳神，才想起那天的事。
他急忙把秦歌扶起来，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摔在地上。
陆羽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刺入神经的痛楚让他清醒不少，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拉上炕，陆羽拉开被子给秦歌盖好，才松了一口气，看着秦歌紧皱的眉头，陆羽心里那个念头又浮了上来。
他是血煞，是师傅需要的……他……应该不会怪自己吧……
秦歌沙哑的喃喃道：“水……”
陆羽下了炕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给他喝了，自己才倒了一杯坐在凳子上喝了起来。
“羽儿，醒醒。”
陆羽睁开眼，就看到鬼耗子站在他面前，“师傅，你终于回来了！”
鬼耗子看着虚弱的陆羽，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羽顾不得那么多，笑道：“师傅，我找到了一个血煞，这样，羽儿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血煞？”鬼耗子神色一变，“你是因为血煞才变成这样的？”
秦歌拽着鬼耗子走到炕边，指了指还在昏迷的秦歌：“我救了他。”
鬼耗子仔细看了半响，方才点点头：“的确是血煞，羽儿，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见陆羽点点头，鬼耗子才放下心来，他从包袱里取出一条穿着青铜碎片的绳子系在秦歌的脖子上：“这块铜器原本是为了压制你体内的煞毒准备的，先让他带着吧，等咱们去了唐王墓再取下来给你。”
“他的身上以前应该放着一个压制血煞的宝物，现在先用这个顶上，你的煞毒，我再想办法……”
陆羽乖巧的点点头，看着秦歌的眼神里有几分不忍，他是要替自己去死的人，可如果他不代替自己，那自己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师傅了。
这段时间，就把自己的好东西全都送给他吧。
陆羽坐在凳子上看着秦歌，嘴唇微微动了动：“秦歌，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4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