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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化险为夷(下) ...

  •   第五十九章化险为夷(下)
      钟帆不是一个喜欢动脑筋的人,况且,这样的事情她就是动脑也没有什么作用。陶诗序既然

      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动出击,便也是看透了她莽撞的性格。钟帆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可是

      站在讲台上一直默默关注着事情发展的教授却突然出声喝止道,“够了。”他朝着围在一起的同

      学们挥了挥手,续道,“其他的同学都散了吧,”又朝陶诗序和钟帆两个人看了一眼,说道,

      “你们两个人跟我到办公室来。”钟帆看了教授一眼,还想再争辩几句,可是教授却像是早就知

      道了她要说什么一样,眉头一皱,明显地不耐烦,让钟帆原本已经到了喉咙的话又十分不甘心地

      吞了回去。

      陶诗序却在心里冷笑。她选择在这样的课后说这件事情不是没有原因的,甚至是这堂课,上

      这堂课的人,也在她的算计当中。教授不是普通的有些清高也有些怕事的书生,他是他们这个系

      的系主任,不光学术一流,能力也很强,虽然不是那些十分正直老老师,但也不是那些珍惜羽毛

      什么都不敢管的人。更何况,钟帆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若是弄得不好的话,反倒会给系上添麻

      烦,甚至还会给学校形象带来不便。他作为系主任,是不会允许在自己的政绩上被抹上这样的一

      层灰的。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他怎么处理。他自然是可以把陶诗序开除的,可是

      一旦开除陶诗序,难免她不会出去乱讲,为了保证她自己不漏底,不出去抹黑,不拉上一个垫背

      的,所以他们的这个教授是不会将陶诗序开除掉的。更何况,陶诗序也还是有信心的,她的专业

      一向很好,在系里虽然不像李维这些干部这样和老师领导熟悉,但是她的专业却是让人挑不出错

      误来的。这个系主任也是个爱才的,想必她也是被系主任认识的,心里面自然回给她留几分余

      地。

      陶诗序等到系主任转身离开,才跟着一起上去,她也没有去看钟帆,反正不管她愿不愿意,

      她总会跟上来的。果然,钟帆犹豫了一下,方才迈开步子,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顺道还给走在

      她前面的陶诗序翻了几个白眼儿。

      系主任办公室就在本楼的最前面一间,教授走进去之后陶诗序敲了敲门,被允许了方才走进

      去,站在了他办公桌前面,过了片刻之后,钟帆方才跟了上了上来。也没有叫她们两个坐,自然

      也是不能坐的。系主任一边翻着手上的文件,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叫陶诗序?”陶诗

      序点了点头,“是。”系主任也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你。你成绩很好,不光成绩很好,好

      像实践也做得不错吧?我记得你的学生资料上面父母那一栏是空着的,然后又听你们班主任提起

      过,好像你家里面就你一个人,学费生活费什么的都是你自己在挣,是不是?”陶诗序点了点

      头,还是没有说话。系主任就先笑了起来,那笑容果真还有几分欣赏的意味,“小小年纪的,就

      已经能够养活自己了,不光这样,学业上面也没有放下,小姑娘,不错啊。”陶诗序浅浅地笑了

      笑,依然没有说话,系主任像是谈兴很高一样,继续说道,“我听你们辅导员说你在外面基本上

      都是在做设计,都做一些什么样的啊?都是那些公司那些工作室的工作?”陶诗序低眉顺眼地回

      答道,“都是些人家没时间或者不想花那么多钱被人介绍着来找我的,时间也不长,反正学校里

      没有太多的事情,当练练手罢了。”系主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但是陶诗序心里面却已

      经有了底,虽然人家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想必心里面已经有了计较,她也不用再多担心了。

      系主任又低下头来,翻着手上的文件一边对站在陶诗序身边的钟帆说道,“陶诗序同学是个好同

      学,很上进,”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说道,“比你们班上很多泡在蜜罐子里的孩子都要好许

      多,以前的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要再提了。”钟帆却不甘心,回了一句,“明明就是真

      的,为什么说不得?”系主任从桌上的文件里抬起头来,看向钟帆的眼神当中有几分无语,但也

      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觉得这件事情说出来对你有好处?”见钟帆不以为然地瘪了瘪嘴,他

      又续道,“你把这件事情扩大了,到时候弄得满城皆知,我们系甚至是我们学校的声誉都受到影

      响,眼看着过不了多久我们学校就要开始招生招老师了,到时候要是因为这个事情影响了我们学

      校的招生和教师水平,这个责任,你担当得起吗?”钟帆却犹自不甘心地强辩道,“哪有那么严

      重。”她声音很小,却还是被系主任给听到了,他嘲讽一般地笑了笑,说道,“哪有那么严重?

      那你觉得这件事情无足轻重?”不等钟帆回答,他又叹息一般地说道,“你这小姑娘啊,为了些

      什么情情爱爱的,居然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情。你要是真的觉得没这么严重,为什么还要当着大家

      的面将事情说出来呢?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陶诗序同学也的确改好了,甚至比你们好多人都要

      上进,你却还要抓着不放,不觉得有些过分吗?更何况,理由居然还是那么可笑。”见钟帆张了

      张嘴,还要继续分辩,系主任强行地打断她的话,不让她说话,又续道,“喜欢一个人,去追就

      行了,我们学校校风一向很开明的,也没有禁止你们谈恋爱,但是这样背后插刀的小人行为,

      哼,我还真是看不起。”他顿了顿,又说道,“诚如陶诗序所言,她已经为她曾经所犯下的错误

      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她自己也知道错了,这些年来也一直在改,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再也

      没有拿出来做文章的必要了,若真是那样做的话,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起了。”他用笔轻轻地敲

      击着桌面,说道,“钟帆是吧?钟帆,现在事情还没有被闹大,你的错误也还可以弥补,我希望

      呢,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了,你们都把它忘掉,以后谁也不许提,至于班上,我会跟你们班长说

      的,他虽然年轻,但是做事也还稳当。”他顿了顿,又说道,“你们都还年轻,路也还长,等以

      后经历得多了,自然就会明白的,人这一辈子,不是谁都能一点儿错不犯的,关键还在于你自己

      究竟想不想改。明白过来改正了,时间都还算早,一切都还不晚,怕就怕你自己知道错了,却还

      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到时候,吃亏的也还是你自己罢了。”他说完,便朝她们两个人挥了挥手,

      示意她们出去,陶诗序朝他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和钟帆一起出去了。

      幽长的走廊上只有她们两个人,旁边的教室里不时传出老师上课和同学们回答问题的声音,

      陶诗序这一次依然走在她前面,也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样子,钟帆在后面看着她依旧淡然的背影,

      心中有气,却发作不得。她想了想,终于还是在后面住了脚,冲着陶诗序的背影大喊道,“陶诗

      序!”陶诗序脚步不停,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不紧不慢地朝着楼梯走去。钟帆又在后面大喊

      道,“你给我站住!”陶诗序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毫不停留地离开,甚至连身形都没有动过。

      钟帆虽然不谙世事,但也清楚她并非是没有听见,摆明了是漠视她,不想跟她说话,钟帆自幼骄

      纵,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加上之前被系主任训了一顿,当下便忍不住,蹲下身子,大声地哭了

      起来。陶诗序走在前面,听见了她在后面哭,却只觉得可笑。她才是受害的那个人,钟帆倒还有

      脸哭出来,弄得她才是罪人一样。她并非是赶尽杀绝的人,只是钟帆欺人太甚,她才不得不反击

      的。谁又是生下来就是为了个人欺负的?

      不过是这件事情,却让她认清了许多的事情。人人都说李维喜欢她,可是真正地等到自己需

      要的时候 ,他却连话都不出来说一句,这样廉价的喜欢啊,不要也罢。寝室里面另外的那两个

      人,一个看似是个老好人,可是当自己有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也是避之不及。还有另外那一个,

      从来都是幸灾乐祸的,陶诗序自问为人还行,往日里也没有事情得罪过她,可是呢?事情来了的

      时候,人家还不是照样该嘲笑的嘲笑,从来不落下,虽然陶诗序一直搞不懂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

      好处。

      她刚刚走下楼梯,就看见了在楼梯口徘徊不去的李维,看样子是看见她们两个被叫进了办公

      室,心里担心,所以过来看看。陶诗序此刻只觉得好笑,也不知道他是在担心陶诗序和钟帆两个

      人,还是在担心她们两个会将他牵扯进去。如果是真的关心,刚才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现在跑

      过来,有什么意思?李维看见她,便立刻迎上去,可是陶诗序现在实在没有要搭理他的欲望,本

      想避开,可是他却正好挡着自己的路,便淡淡说道,“钟帆在上面哭,你去看看吧。”李维眼睛

      收缩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本想对陶诗序说些什么,可是看见她的脸色并不好,便又没有说,只

      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快步地走了上去。陶诗序的眼睛里也才出现了一丝暖意,还好,还

      有几分人情味,不是一味地想着自己,也还不是完全没有救。

      这个人这样地让她失望,陶诗序却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应该是不会这样做的

      吧。心里这样想,便也想起他来,陶诗序拿出电话,翻开电话簿,翻到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过了片刻,电话那边便响起姜可晨带着笑意的声音,“喂?陶陶,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呢?”不

      怪他会这样问,陶诗序是几乎不在他工作的时间里打电话给他的,除非是她有什么急事。想到这

      里,姜可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生怕是她出了什么事情。陶诗序也听出他语气当中的紧张,心

      中一暖,柔声安慰道,“没事,我……就是想跟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在做什么罢了。”姜可晨虽

      然在某些方面有些不开窍,但是现在也听出来陶诗序话里的意思,她一向含蓄,就连示爱也都是

      清清冷冷的,如果不是跟她认得这么多年,姜可晨恐怕都要以为她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如

      今听见她这么说,姜可晨心情一下子就雀跃了起来,笑着逗她,“你是不是想我了?”他从来都

      没有这样油嘴滑舌过,陶诗序第一次听见他用这样的调调跟自己说话,不由得“噗”地一声笑了

      出来,说道,“你不用这样,我只是打个电话来问问罢了,你要是觉得我打扰了你,那我就挂了

      啊。”她说着就要挂电话,那边的姜可晨像是有感应一般,立刻着急了,连忙说道,“别别别,

      我这边儿没事儿呢。”他顿了顿,又问道,“陶陶,你打电话来,究竟是为了什么?”陶诗序微

      笑着抿了抿唇,还突然真的想到了一件事情,这周周末她去姜可晨家里的时候姜可晨就抱怨了一

      句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让她出来和自己一起住。这样的建议他也提过几次,但是都被陶诗

      序给否决了。她总觉得,一对情侣婚前同居,如果不是性格磨合得很好的话,同居便意味着分

      手。但是这样的话也没有办法跟姜可晨说,说了他反倒会多想,陶诗序也不想跟他多提,只是拒

      绝了。可是就眼下的情况看,她也不愿意再回到寝室了,反正这学期时间都已经过得差不多了,

      下学期开始,他们就没有太多的课了,在寝室呆着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搬出去。这周周末姜可

      晨这样说的时候,她本想拒绝的,可是又不愿意看到他那张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便说让她回去

      想想,虽然算不上敷衍,但中间的确没有多少真心在里面。现在再看,她觉得自己当初没有立刻

      拒绝,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啊。这样想着,她嘴里便说道,“就是星期天,你跟我说的事情,我已

      经想好了。”姜可晨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口问道,“什么事情啊?”陶诗序在这边叹了一口气,

      还是耐着性子跟他说道,“就是你说让我过来的事情啊。”不等姜可晨说话,她又续道,“我想

      好了,过来住也行,但是——”还没有等到那边的姜可晨的那声欢呼喊出喉咙,她又补充道,

      “我要单独的卧室,我记得你那里还有多的吧;另外,不该让我看见的东西,你统统给我放起

      来,要是再让我看见,有你好受的。”话未说完,她的脸上,已经是一片通红,幸好隔着电话,

      姜可晨看不见。姜可晨那边尚未呼出的欢呼声立刻变成了一片哀嚎,天下还有人比他更悲催吗?

      自己的女朋友,看得见吃不着,不仅如此,连以前靠右手兄弟得来的一点儿荤腥,现在也没有

      了,老天,要不要这么整他?

      姜父将手中的资料往书桌上面一扔,取下老花镜来,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死孩子,这么

      大了,都还不让人省心。”坐在一旁的姜母嗔怪地看了自己丈夫一样,说道,“什么‘死孩子’

      ‘死孩子’的,那可是你的儿子,有必要这样咒自己儿子的吗?”她伸出手来往桌子上的那一叠

      资料翻了一翻,说道,“其实这姑娘也挺好的,挺漂亮,就是坐过牢,底子不干净。什么演员歌

      手模特儿之类的,我才看不上呢,要不是这姑娘以前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倒是个好姑娘——”

      “好姑娘?”姜父转过头来冷笑了一声,“好姑娘会杀了自己的亲弟弟?好姑娘不被自己亲生父

      亲所容?”见自己妻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他笑了笑,说道,“你不要说是因为人家逼的。再

      怎么样那都是她的父亲和弟弟,就算她不喜欢那孩子,也没有必要把人给弄死啊?说是意外,可

      是这中间,谁又知道?况且,她的爸爸薄情寡恩,她是人家的女儿,说句唯心的话,她的身体里

      面就流着薄情寡恩的血,你对她好十分,难得换回她对你好一分,她以前可以那样对她爸爸,你

      就怎么能够保证她将来不会那样对晨晨呢?你也知道,男人嘛,有些事情总是难免的,要是将来

      晨晨也在外面有了人,她是不是要连那个女人和晨晨还有他们的孩子一起杀死?”他叹了一口

      气,伸手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肩膀,续道,“你们女人呐,总喜欢在这上面找到共鸣,又喜欢代入

      自己进去,弄得家破人亡的那个就是你一样,你怎么就不会换个角度想一想呢?”

      他漫不经心地翻着桌子上面关于陶诗序的所有资料,低着头说道,“你也看出来了,这姑

      娘,说得好听,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说得不好听,那是偏执狠绝。她对自己的亲生父亲

      尚且能够下得去手,况且是一个姜可晨?我儿子我比谁都知道,他在有些事情上面缺了几分心眼

      儿,你把这样的一个人放到他身边,用得好,可以助他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用得不好,不仅是晨

      晨,就是整个姜家和李家都要受到牵连。晨晨在有些事情上面没有心思,恰恰这个陶诗序心思深

      重,晨晨将来还不是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单凭着这一点,我就不可能让她待在儿子身边,更加

      不可能让他们两个在一起。”

      他微微顿了顿,最后说道,“老李,我这边事情还多,这些事情我也不方便出面,还是你去

      吧。不过也可以缓一缓,他们两个现在都还年轻,性子都还没有定下来,说不定过一段时间,自

      己就分开了。”

      哪知这一等,就等了几乎大半年的时间。姜可晨的妈妈出国考察,姜可晨的父亲也不可能来

      管这样的事情,等到姜可晨的妈妈从国外回来的第二天就给姜可晨打了一个电话,一来的确是这

      么久都没有看见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想他了,二来她也没有忘记走之前姜可晨的爸爸跟她说过

      的事情。她是不能贸贸然地上门去找人,连陶诗序和姜可晨发展到了什么阶段她都不清楚,万一

      姜可晨和陶诗序已经分手了,那就是最好的了,要是还没有,再看看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况再做决

      定。

      电话被接了起来,那边的姜可晨“喂”了一声,笑着说道,“妈,你回来了?”姜可晨的妈

      妈用的是家里的座机,姜可晨自然认得出来,她先是跟姜可晨扯了一会儿家常,说了一会儿,才

      转入正题,“诶,那天我在百货公司看见的那个女孩子,对你还好吧?”难得见自己妈妈问起关

      于他的恋爱方面的事情,又刚好是一个在自己老妈面前提升陶诗序印象分的时候,姜可晨立刻回

      答道,“好,怎么不好。她要是对我不好,我为什么还要跟她在一起?”姜可晨的妈妈听见他这

      样讲话,心里立刻就有了几分计较,说道,“好也不是万能的啊。娶老婆又不是只看对你好不

      好,还要看其他方面的事情呢。”姜可晨心中一凛,猜到他妈妈多半已经知道陶诗序坐过牢这件

      事情了,连忙回答道,“其他方面都不太重要了。我们性格也合得来,好容易才找到一个这么合

      适的人,妈,你可不要学那些肤浅的人,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就要来分开我们啊。”姜可晨

      的妈妈在那边笑了笑,说道,“你这孩子,我还没有说呢,你就把我当成了棒打鸳鸯的那根大

      棒,要是以后我真的说她什么不好,那你岂不是要与我反目成仇?”她虽然用的是玩笑的语气,

      但是姜可晨也听出来她事实上没有多少玩笑的意味,知道自己好心做了坏事,唯恐他再多说,自

      己母亲想到更远的地方去了,更加不可挽回,于是只是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妈,

      我这边还有事情,先挂了啊,等下再给你回电话。”那边姜可晨的妈妈笑着应允道,“不用了,

      你记得周末回家一趟就是了,我们一家人好久都没有在一起聚过了。”姜可晨自然说好,便匆匆

      挂了电话。

      周末很快便到了。姜可晨和陶诗序还没有正式地见家长,姜可晨回家,陶诗序自然不会过

      去,他早就跟陶诗序说了周末要回家的事情,陶诗序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做,索性便早

      早地约了齐子琪一起出去逛街。早上九点钟,两个人一同出门,只不过方向不一样,一个是朝着

      市中心的百货大楼去的,另一个,则是朝着家的方向。

      姜家的餐饭一向都是由家里的阿姨来做的,姜可晨的妈妈早就不做饭了,如今一早便知道自

      己儿子要回家来,早早地打扮好,坐在沙发上等着姜可晨回来。姜可晨的爸爸这天既没有出差,

      也没有进书房,而是拿着书坐在了客厅里,也在等着姜可晨。

      姜可晨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父母坐在沙发上坐得好好的,就等着他回来。他先是愣了一愣,随

      即笑起来,连忙跑到自己母亲身边坐下来,母子俩说了一会儿话,姜可晨的妈妈便又将话头转到

      了陶诗序身上,“你今天回来,不用陪你的那个小女朋友么?”姜可晨笑了笑,说道,“她知道

      我要回来,一早就和她朋友约好了,今天出去逛街。”他顿了顿,把这几天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

      的那个问题问了出来,“妈,我什么时候能够带她回来见你们啊。”

      “不行!”姜可晨话音刚落,他父亲便已经斩钉截铁地说道。姜可晨转过头去看他的父亲,

      脸上闪过浓浓的不解,问道,“为什么啊?”他爸爸却没有回答他,反而是看了一眼他母亲,姜

      可晨的母亲收到信号,立刻说道,“我们也有我们的考量。”这么说便是不同意他和陶诗序在一

      起了。姜可晨立刻开口,“你们连话都没有跟她说过,为什么就说她不行呢?你们根本就不了解

      她,凭什么就这么断定?”姜可晨的爸爸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上的杂志,也不知道看进去没

      有。姜可晨的妈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没有说她不好,事实上,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只

      是不适合你罢了。”姜可晨被气得笑了出来,“什么叫‘不适合我’?难道非要你们选择的那个

      才适合我么?”他话音刚落,姜可晨的妈妈也有些生气了,喝道,“晨晨,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话?我们是你的父母,做什么决定都是为了你着想。我们如果真的好干涉你的感情,早在八百年

      前就干涉了,压根儿就不用等到现在。如果真的要我们选择的话,你和陶诗序,根本就不可能谈

      恋爱。”

      姜可晨撇开头,他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那句话说得不好,但却不肯就这么将头低下来,将心

      放平了才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她,自然不知道她的好,更加不

      知道她是不是就适合我的。要是换一个人,难道你们就知道她适合我了?”姜可晨的妈妈闭了闭

      眼,又叹了一口气,跟他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到后来,她也不知道她是哪个意

      思。姜可晨也看出她的词穷,追问道,“那你说,她哪里不适合我?”姜可晨的妈妈有些为难地

      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丈夫,姜可晨的爸爸看着手中的杂志,连头也没抬就说到,“她的家庭不适

      合你。”姜可晨立刻就炸毛了,“噌”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冲着自己父亲喊道,“好嘛,我

      就说什么不适合,原来根本就是看不上人家家庭条件不好,你们直接说得了,为什么非要说什么

      我们两个不适合?真是虚伪!”姜可晨的父亲将头从杂志上面抬起来,看了姜可晨片刻,才冷冷

      命令道,“给我坐下!”姜可晨一甩头,根本就不理会他老子,还是他妈妈看不过去,站起身

      来,伸出手来够着姜可晨的肩膀,将他用力地往下按,“你给我坐下吧。”姜可晨不会和他妈妈

      动手的,依着他妈妈的话又重新坐了下来,却还是撇开头,压根儿就不去看他父亲。姜可晨的妈

      妈见他坐下来,没有再发作的迹象,便温言跟他解释道,“你爸爸不是那个意思。”她顿了顿,

      又才说道,“她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亲妈被自己的亲老子给逼死,她爸爸出轨不说,还逼死发

      妻,她的妈妈又太软弱了,根本不堪一击。这样家庭成长出来的孩子,和你根本就不一样。你们

      两个的成长环境不同,我和你爸爸虽然不说这二十多年来从未红过脸,但是也不像她家里那样闹

      得那么难看啊。我们家里和谐温暖,你从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心思也单纯些,而她呢,先

      不说她妈妈在的时候怎么样,单单是她妈妈去世之后,她爸爸做出的那些事情,她身为那个人的

      女儿,不说遗传,难道就不会有样学样?还有,她错手杀了自己的弟弟,虽然说是无心,但是你

      能够保证她就真的是无心之过么?”

      姜可晨想了想,说道,“那是她爸爸做的,她才不会呢。”他妈妈立刻接口道,“你又怎么

      能够保证她将来不会那样对你呢?”在这样的诘问下,什么保证都显得苍白,姜可晨默然了片

      刻,方才说道,“她不会的。”苍白到连他都举不出来理由。他顿了顿,又说道,“可是,她也

      帮过我很多啊,我出来的第一次第二次大功,都是她帮我的,要是没有她,说不定——”

      “不会的。”姜可晨的爸爸将手中的杂志扔到茶几上,冷声到,“就算没有陶诗序,你也不

      会庸碌无为的,一个陶诗序,还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来左右你的事情。”他说的笃定,更加有些不

      高兴,姜可晨张了张口,说道,“可是确实是——”

      “这件事情也是我们不同意你和她在一起的原因。”姜可晨的妈妈接口道,“你是我儿子,

      我自己自然知道你的性格,而这个女孩子,心机太深,手段狠毒,她连她的亲生父亲都能够下

      手,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你和她比起来,心机上面差得太多了。我看了一下她的资料,她做

      每一件事情几乎都成功了,除去运气,恐怕这里面还有对人对事的惊人把握程度,如果不是对她

      要利用的人有了很深刻的了解,就算运气再好,恐怕也不能每一次都化险为夷。但是我又看了一

      下,这里面的一些人事实上平常和她并不相熟,换句话说,这个女孩子,不仅心机深,而且洞察

      力也很强。”她看了一眼姜可晨,续道,“你自然也是不差的,可是跟她比起来,却像小孩子一

      样。晨晨,不是我打击你,你根本就比不过她的心机。你心思要是再深一些,压得住她,她会是

      你很好的助力,可是现在是你压不过她,我和你爸爸,怎么可能把这样的一个定时炸弹放在你的

      身边?这样心机的女孩子,你说她对你是真心的,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她不是在骗你?”

      “不会的。”姜可晨有些执拗地回答道,“当初她妈妈被她爸爸害死,她就再也不相信婚姻

      和爱情了,她现在既然答应要和我在一起,便是已经考虑清楚了,要不然当初根本就不会答应

      的。”姜可晨的妈妈有些无力地看了他一眼,她其实也清楚,现在跟姜可晨说这些,他怎么都不

      会听进去的,反倒还会产生逆反心理,不让他和陶诗序在一起,他就偏要在一起。她是久经人事

      的人,知道现在不行,自然会换一个更加合适的时间,伸出手来拍了拍姜可晨的肩膀,柔声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既然觉得好,那就再处处吧。”她站起身来朝着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

      对姜可晨问道,“你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去做。”姜可晨就是再不明白他妈妈想说的是什么,如

      今也没有了多少胃口,摇了摇头,说了句“随便”,便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翻着手

      上的政治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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