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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对质 ...

  •   第四十八章对质
      许蹇墨带着一团乱麻般的心绪回到了酒店里。他没有回家,在他看来,那个所谓的“家”根

      本就不属于他。更何况,那里面的种种都有着他最喜欢的女孩子生活的痕迹,他已经不能见到她

      了,又怎么忍心再去用自己的生活痕迹将她留下来的东西覆盖住呢?对于他回国也不回家来住的

      这件事情,他妈妈自然十分的有意见,只是许蹇墨从小就被宠着,况且他虽然孝顺但也不是那种

      什么都要妈妈来拿主意的人,他心中打定了主意不愿意回去,任由他妈妈怎么说也没用。陶诗序

      的爸爸也出面来叫过他,只是被他很礼貌地推辞了。这个男人,扔下自己的发妻女儿,却去讨好

      另外的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一对母子,纵然被讨好的对象是自己,许蹇墨心中对他也充满了鄙

      夷。只是总想着他是陶诗序的父亲,加上母亲又嫁给了他,他就算心里对这个男人再不以为然,

      也不会表露出来,只是到底还是不算在世俗当中打滚多年的人,面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尽管他

      努力克制,眼里面上,总有些疏离和冷漠,里面的那一丝鄙夷,已经被他很好的掩藏住了。陶父

      自然不会明白自己的这番小心翼翼在许蹇墨眼中已经成了一种让人讨厌作呕的举动,反而自以为

      懂他地觉得,自己不算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如此冷漠疏离,也算是情有可原。却不知道,许蹇墨

      的父母从小便离婚,就算如今他亲生父亲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恐怕说到亲热,他对自己的亲生

      父亲也未必比对陶父亲热多少。

      他妈妈劝了他好几次,见他确实不肯回来,便也就作罢了。许蹇墨在C市没有待到几天,便

      去了美国。这段时间他每天忙工作室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回到酒店之后倒头就睡,根本就来不

      及去想那天他想到的关于唐蜜为什么没有把陶诗序出狱的消息告诉自己这个问题,等到他想起来

      要问的时候,他已经回到美国都快一个月了。因为基本上都没有和女孩子交往过,唯一交往的经

      历还是和陶诗序一起,他以前一直以为陶诗序既然能够和唐蜜那么要好,那两个人的性格肯定差

      不多,根本就没有想到其实她们那个时候所谓的“友谊”其实也不过是类似于玩伴一般,他连陶

      诗序的心思都猜不了多少,更何况还是唐蜜?只是凭着直觉感觉到,其实唐蜜并不像是他看到的

      那样无害。心里有了这样的认知,再打电话跟唐蜜交谈的时候,他的心里便多留了个心眼儿。电

      话被接起来之后,入耳的便是唐蜜那甜得可以腻死人的声音,“喂?”许蹇墨轻轻垂下眼睫,淡

      淡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是我,许蹇墨。”其实就是他不说,唐蜜也知道打电话的人是

      他。她一心想要让许蹇墨拜倒在她的裙下,明明喜欢他,将他的一切信息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偏

      偏就是不肯透露半分的口风。听见他这么说,唐蜜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原来

      是你啊,我说这号码怎么跟我平常看见的不一样呢,没想到居然是国外的。”她这么说的意思无

      非是要让许蹇墨觉得她其实一点儿都不在乎许蹇墨,这样忽远忽近,欲拒还迎,最容易激起人的

      征服欲,尤其是男人。她自以为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却全然没想到,其实此刻电话那边的人

      根本就没有将心思放在她身上。她说了这句话之后又问道,“诶,你打电话过来干什么啊?是不

      是又有什么需要我帮你跟陶诗序带的啊?”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就让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开口的许蹇墨立刻找到了切入点。本

      来,许蹇墨想到唐蜜也是为了帮他的忙,碍于人情也不好去过问,若是让她想歪了觉得他许蹇墨

      为了几件东西便来质问他,这样的事情他的确做不出来。可是如今唐蜜自己开口说了这句话,他

      顿时便觉得开口容易了许多,“陶诗序不是已经出狱了吗?”电话那边的唐蜜听见他这样的一句

      话,本来因为接到他的电话兴奋不已的心立刻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一样,立刻冷了许多。她从

      那次高考的暑假过后,就再也没有去看过陶诗序,陶诗序出狱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知道?许蹇墨

      送给陶诗序的东西都被她当做她“男朋友”送给她的礼物拿出来跟相熟的人炫耀了,大多数东西

      都被她用过了甚至是用完了,莫说现在要她拿给陶诗序,就是要她拿出来还给许蹇墨,她也是做

      不到的。她的心思转得飞快,几乎是只停顿了片刻的时间,接口道,“你怎么会知道?”许蹇墨

      丝毫不疑有他,也根本没有想到要在这样的事情上面跟她说谎,直接说道,“我一个月前回来

      过,时间太紧了,就没有来得及请你吃饭。不过那几天刚好是她出狱的日子,我去过少管所,那

      里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她早就在半年之前出狱了。”唐蜜听见他这样说,松了一口气,连个停顿

      都没打地接口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你,害怕你伤心而已。”她故作艰

      难地顿了顿,又续道,“她......从你第一次把东西送到她面前开始,她就不怎么接受......

      后来每一次我去看她,她的不耐烦就表现得越来越明显......后来有一次,我去看她的的时候

      她......她很不高兴地跟我说......以后要是再是帮你带东西......就不要去了。”她适时地

      停顿下来,让许蹇墨觉得她是觉得难以说出口,其实却是在给自己将要说出来的话打下草稿。片

      刻之后,她又再次开口说道,“我并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我觉得......你在那么远的地方还惦

      记着她......她却连个机会都不肯给你......我......”

      后面的话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了,但那一边的许蹇墨却认为是后面的话让唐蜜当着他的

      面说出来太艰难,并没有往深处想。而那一边的唐蜜也猜到大概是自己的话带给许蹇墨太大的震

      撼了。其实她又哪里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渊源纠葛?她误打误撞地将原本就隔得远的两个人,又

      隔开了许多。许蹇墨之所以丝毫不怀疑唐蜜的话,那是因为这本身就很符合他原先的猜测。他们

      两个人之间有那么多的纠葛,其实陶诗序拒绝才算是正常的,要是她接受了,许蹇墨反而还会以

      为是假的。只是虽然心里无比地清楚她是不可能接受的,但是每当唐蜜告诉她陶诗序在收到他送

      来的礼物的反应的时候,他心里还是会涌起巨大的欢喜,那欢喜将他原本的理智都冲淡了。那边

      的唐蜜停了半晌,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许蹇墨将东西交给她的时候就曾经告诉过她,让她不要让陶

      诗序知道,想到这一点儿,她心中悚然一惊,开口说道,“你之前告诉我不要把是你送她东西的

      这件事情告诉她,我本来也想遵循你的意思的,但是......我看不下去......你做了那么多,

      她却一点儿都不知道,便将所有的东西都是你买的这件事情告诉了她......”她声音低落了下

      来,“哪里知道......她知道过后,非但没有感激你,反倒生了气......对不起,我把事情给

      搞砸了......”

      她的一番话,既洗脱了自己的嫌疑,又把自己变成了处处为许蹇墨着想、不谙心机的单纯女

      孩子,许蹇墨和她本来就不相熟,根本就不了解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自然也就想不到她会撒

      谎。况且这件事情唐蜜又是为了帮助他,他也不可能开口责怪她。许蹇墨淡淡说道,“不怪你,

      这件事情和你本身就没有关系。我还要多谢你呢。”唐蜜这次没有笑,许蹇墨送过来的东西全都

      被她给吞了,要是等到许蹇墨开口跟她要,她还真拿不出来,索性心一横,她说道,“你送过来

      的东西我都放在那儿呢。不过我可没有钱寄国际快递过来,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告诉我一声,我

      把东西还给你。”要不是唐蜜主动开口,他压根儿就想不到还有这样一件事情。许蹇墨一个大男

      人,根本就不可能开口再问唐蜜要回来,唐蜜将他的心思处处算计得很清楚,可他却浑然不觉,

      淡淡说道,“不用了,你留着吧,我拿来也没什么用处。”他想的却是,那些东西明明每一件都

      是他费尽千辛万苦买给陶诗序的,如今他的一番心意被人弃如弊履,说是不伤心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伤心,那为什么又还要放在自己眼前,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往日的伤痛呢?况且,他也确实

      没有说错,他如今身边只有夏暮回一个大男人,那些东西都是买给女孩子的,他拿回来,的确没

      什么用处。唐蜜却没有那么容易地放过他,继续问道,“可是你不是还给她买了那么多的衣服

      吗?那衣服呢?”那边的许蹇墨停顿了片刻,便有些怏怏地说道,“都送你吧,你要是不喜欢,

      送给其他人也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说要请你吃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兑现得

      了,如今这些东西就送给你,也算是对你这两年来的帮忙的报酬吧。”他心情坏到了极处,不愿

      意再说下去,便随便找了个接口,说道,“我这边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你了,再见。”连给唐蜜

      说再见的机会都没给,便径自地挂了电话。

      这样的行为若是放在其他女孩子身上,少不得又是一番黯然神伤,可是如今的唐蜜刚刚将心

      中的一个大包袱放下了,又成功地离间了陶诗序和许蹇墨两个人,心中正是高兴的事情。她将电

      话一收,便兴高采烈地回到寝室里。有隔壁寝室的女孩子看见她刚刚打完电话回来,便猜到她是

      在跟她的男朋友打电话,打趣道,“哟,你只要跟你男朋友一打电话,脸上笑得就像是开了花一

      样。”这句话说得唐蜜原本就高兴的心情更加地高涨起来,朝那个女孩子露出一个她的标志性的

      甜得差不多可以腻死人的笑容,头一转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室里。

      她这边高兴得恨不得尾巴都翘到天上去,那边挂了电话的许蹇墨却将手里的电话颓然地往沙

      发上面一扔,整个人猛地倒了下去。尽管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猜到是一回事,面对

      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他的妈妈成了陶诗序的后妈,又是害死她妈妈的凶手,这样的事情,若是换

      到他身上,他多半也是这样的反应,也怪不得她。他是一点儿都不怪她将自己的一番心意弃如弊

      履,偏偏心里还升起一丝怜惜,若不是因为天意无常,恐怕他们两个,如今已经是人人艳羡的一

      对璧人了。谁也怨不得,谁也怪不得。不过是前人造孽,要他们两个来承担罢了。

      六月七号的上午,她坐在高考的考场上面,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于她而言晚了三年的高考。

      她的身边,再也没有一个曾经并肩奋斗过的同学,甚至连一个可以让她叫出名字来的人都没有。

      这些孩子的面孔都还那么的年轻,可是对她来讲又是那么地陌生,让她连一丝熟悉的感觉都抓不

      到。高考报名的事情还是她去找的以前的班主任,让他帮的忙。老师见到她出狱,很是高兴,接

      连问她还有没有什么是他可以帮上忙的。那样真挚,让许久以来都不曾感受到人世温暖的陶诗序

      的心里,涌上了一丝让她的心温暖良久的感动......离开考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多,考生们大都

      已经进了考场了,若是放在三年前,恐怕她是父母亲都会前来陪考,可是如今只有她一个

      人......压抑住心中的失落,陶诗序努力地将自己的心情恢复到平静,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熟

      悉的声音,“陶诗序。”她猛地回过头一看,站在门口的,却是本来应该在另一个学校看自己这

      一届学生的老师。她连忙从位置上面站起来,朝门口跑去,一向冷淡的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激

      动。老师见到她状态还好,也很高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好好考,没事的。”短

      短的六个字,给了她无限的勇气,她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对老师问道,“你不是应该在另

      外一个学校看你的学生吗?”老师笑了笑,说道,“你不照样是我的学生?”陶诗序低下头来,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也还是能够得到其他人的关怀呢。正想要说

      话,背面就传来监考老师的声音,“请同学们坐好,马上就要开考了。”老师听到这样的话,朝

      陶诗序挥了挥手,说道,“把心态放平稳些就没事了,不要怕。”陶诗序还是点了点头,朝老师

      挥了挥手,转过身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

      以前形容高考,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现在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但是也好不到哪里

      去。陶诗序坐下来许久之后才勉强将心中的澎湃平静下来。还有人关心她,也还有人看着她,愿

      意她好,那她为什么不活得好好地,给那些人看一看?

      南国六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头顶的电风扇不知道是哪一年的,转起来要死不活,还发出

      “啪嗒啪嗒”的响声。有些考生听不惯这样的声音,一边做题一边抱怨怎么没有空调,却耐不住

      炎热的天气,只能勉强忍受。可是陶诗序却觉得十分的难得。三年前的夏天,她还和班上的同学

      坐在一起,为了一个并不不十分明确的未来拼尽全力地奋斗着,如今他们都已经远离,只剩下她

      一个人,还在回味着当初的美好。那真是一段难忘的时光。她的生命当中,除了高中三年,再没

      有那一段日子能够像那样拼尽全力,拼命到似乎要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一般。头顶旋转着的电风

      扇,手臂脊背额头上面缓缓落下来的汗水,还有满室的油墨香,以及雪花一样的习题卷子,一

      起,都成为了那段最炫目的青春当中唯一也是永恒的背景。

      六月七号上午考的第一科,是语文。陶诗序语文从来不差,也没觉得有多难。她一出考场,

      便看见和一群家长站在树荫底下的姜可晨,树木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将他原本俊美的脸庞蒙上

      了一层日光的绮丽光晕。站在教学楼的门口,远远地看着站在那里的姜可晨,那样盛满日光的双

      眸,是她这一生都不能再拥有的。她缓缓地朝着姜可晨的方向走去,唇边的那一抹笑意始终没有

      消失,走了一段路,姜可晨便也看见了她,欣喜地从树影底下跑到她的面前,年轻的脸上是一片

      比此刻的日头还要耀眼的笑容。他走到陶诗序面前,连忙问道,“考得怎么样?”陶诗序点了点

      头,淡淡地说了一句“还行”,便马上把目标对准了他,“你们不是要忙着维护考场秩序吗?你

      怎么不去?”姜可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人员都已经安排完了,我正好分到了你们

      这个考场,事情都是他们在做,索性来看你了。”听到他这样说,尽管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

      她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丝甜蜜。姜可晨见她没有出言责怪自己,心里一松,对她露出一个耀眼的笑

      容,“走吧,我们去吃饭,吃了饭再送你回去休息。”

      陶诗序跟着他一起往校门外面走去,一路上有认识姜可晨的警察不住地跟他打招呼,他也笑

      着跟人家回过去,眼睛里清亮一片,自然是一片坦诚。有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警察,看见他和

      陶诗序神情亲密,走上来抱住他的肩膀,故作神秘、却又用陶诗序也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姜头

      儿,这是你女朋友?”另外马上就有一个人接口道,“还在念高中呢,姜头儿你也真下得了

      手。”仿佛是被人戳破了心思,姜可晨小麦色的脸立刻涨成了一片大红,像是将整块红布蒙在了

      脸上一般。他讷讷地说不出话来,那几个年轻警察看见他这样,猜测是说中了,于是更加的大胆

      起来,有些人还把玩笑开到了陶诗序身上,一路上都是他们的笑声。姜可晨本来就不善于应对这

      样的场面,只得红着脸忐忑地看了一眼陶诗序,发现她神色如常,又才转过头去拉下脸来对那几

      个闹得没形没状男人说道,“不要乱讲。”见一向平易近人的姜可晨都已经有些隐隐发怒的迹

      象,那几个人这才打了个哈哈,和他们两个告了别,一群人吆喝着离开了。

      姜可晨自己也开了车来,陶诗序坐到他的车里,过了片刻,姜可晨自己也进来了。见她脸上

      神色淡淡的,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姜可晨唯恐她生气了,一边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表

      情,一边又小心翼翼、微带讨好地对她说道,“刚才的事情,你不要往心里去啊,我们平

      常......几个男人闹惯了......他们也没有恶意。”已经做好了陶诗序会不冷不淡地对他的准

      备,哪知她却转过头来对姜可晨微笑道,“没事,我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她的一双眼睛在车

      厢里如同墨玉一般沁人心脾,让人在炎热的夏天里忽然就生出一股清凉来。姜可晨知道她说的是

      真话,于是也放下心来,转过头去专心地开起车来。

      两天的考试很快就过了,考试完了,和齐子琪白萱姜可晨他们庆祝了一番之后,日子便又恢

      复到了以前的那种日子。只是现在,已经不需要她在匆匆忙忙地干完一天的工作之后还要拖着疲

      倦的身子跑去上夜校、回来了还要看书看到三四点。考试完了的第二天,参考答案就出来了。陶

      诗序没有钱去买几块钱一份的报纸,而是赖在报亭,在老板的不耐烦和白眼当中把所有的答案都

      对完了。她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分数应该足够她上C大,于是便也稍微放下心来,带着一脸的坦

      然,放下报纸,回去继续做自己的工作。大概半个月之后,分数终于出来了。那天晚上,齐子琪

      也在,她和白萱两个人一直陪着陶诗序,白萱的双拳一直没有松开过,仿佛等待裁定的那个人,

      是她一样。那天晚上,姜可晨也没有睡觉,时不时地打电话过来问陶诗序,能不能够查分了,看

      样子,他的紧张,也丝毫不亚于白萱。反倒是最应该紧张的那个人,一直有些漫不经心地坐在那

      里,和齐子琪打着牌。陶诗序本来是不会这些的,只是耐不住齐子琪的央求,被她拉过来凑数,

      没想到几次下来,倒也有模有样。陶诗序的准考证一直被白萱攥在手里,她打个牌也不安生,一

      直不停地打着电话。直到快两点钟的时候,查分电话终于带来了他们都想要的消息:陶诗序分数

      远远超过了一本线。白萱从口里呼出一口气来,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歪倒在床上,口

      里不停地嚷道,“好了好了,终于好了。”齐子琪则是放下牌,含笑地看了她们两一眼。而陶诗

      序,看似淡然,那只一直放在身侧的手,终于缓缓地松开了,被夜风一吹,手里的汗水立刻蒸发

      掉,一阵的清凉。那边倒在床上的白萱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拿着电话翻到姜可晨的号码,

      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了他。那边自然也是高兴了,当白萱把已经打得有点儿烫的电话递到陶诗序耳

      边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的,是姜可晨温柔中带着喜悦的声音,“陶陶,恭喜。”陶诗序轻轻地

      弯起唇角,淡淡地应了一句,“谢谢。”

      志愿报上去之后又过了几天,白萱突然带回来一个男人,看样子也比她大不了多少,长相平

      凡,只是眉间满是戾气,让人一看便心生远离之感。当时那个男人来的时候陶诗序还愣了一下,

      白萱以为她是不愿意,急忙将她带到另外一间房里,小声说道,“这个人是我老家的同乡,一时

      没有找到房子,想在我们这里住几天。”她极是小心地打量了一下陶诗序的脸色,说道,“我事

      先忘了告诉你,你,不会不高兴吧?”陶诗序摇了摇头,虽然心中的确有些介意白萱不告诉自己

      便把陌生人领进来,但是也不至于不高兴。她出狱这么久,好多事情都是白萱在帮忙,如果因为

      这样的一件小事就介怀,让她们两个人之间生出间隙,难免得不偿失。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那

      么小心的人。既然白萱让他暂住在这里,那肯定是对这个人的人品有了一些了解,也和他比较熟

      悉。想到这一层,原本要提醒她的话到了嘴边转了几转,又咽了回去,没有再提起。

      整套房子只有两间卧室,陶诗序和白萱已经一人住了一间了,没有再多余的给他住,白萱就

      找了些垫子,在客厅里搭了个临时的床铺,到了晚上就打开,白天就收回去。尽管没有说话,但

      是陶诗序还是看到了那个男人眼中露出的不满之色。只是白萱都没有说什么,她如果开口,未免

      显得有些喧宾夺主。这些日子观察白萱对那个男人的态度,像是厌恶当中又带着几分畏惧,绝不

      是正常的同乡之间应该有的。只是白萱一直不提,陶诗序提了几次都被她用话给岔开了,陶诗序

      也看出来她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于是便识趣地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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