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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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一言不发地上前与店主交涉，前一秒还阴沉的面色在与店主对视之时瞬间变得礼貌真诚。在汤姆的欲擒故纵和楚楚可怜之下，店主很痛快地将那条蛇取了过来，没收两人一个纳特。艾瑟尔好像又瞎得厉害了。
据他说这条蛇本来是他在诺丁汉森林捕捉野生动物时遇到的，顺手捉了回来，如果没人要就扔给猫头鹰作为食物。
食物？艾瑟尔看向小蛇的目光开始变得怜悯——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身世和地位都太悲惨了，比被讨厌被威胁还要更糟。
出了宠物店门走到店主的视线之外，汤姆的表情立刻变回之前的样子，他冷冷地把笼子扔到艾瑟尔已经堆满东西的臂弯里：“拿着你的蛇。”
“我、我的？”艾瑟尔诧异地看向汤姆，当目光落在小蛇身上的时候开始流露出一丝怜爱。
“你的。不是你的还是谁的？谁一直盯着这小东西走不动路？”
艾瑟尔想反驳说他盯着走不动路的可不是这条快要病死的小蛇，而是商店最顶端那只漂亮的雪枭。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这也不错，起码他现在有个陪伴在身边的小东西了——只属于他一个人，只忠于他一个人。
艾瑟尔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汤姆，我刚才好像听到这条蛇说话了。”
“如果你想解梦，找我是没用的。”
艾瑟尔耳根发红，第一次对汤姆大声喊了出来：“我是说刚才！我第一眼见到这条蛇的时候！我觉得你也听到他说话了，汤姆——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这条蛇与众不同吗？”艾瑟尔明知故问，他相信汤姆在霍格沃茨的一年里必然搞清楚了自己能同蛇对话的原因，这在魔法界是个众所周知的常识。
但他想知道的是自己为什么也能听懂。在幼年短暂的记忆里，他从未在家里见到过像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留下来的物品或是画像。就算他是纯血家庭出身，斯莱特林的传人也不可能到处都是。
汤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轻声说：“这条蛇没什么不同，我能听懂它的话，因为蛇佬腔是巫师血统的一种，就是能与蛇对话。”他对于自己的描述非常简练，但好在这并不是艾瑟尔真正关注的，他盯着汤姆，但汤姆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低声补充了一句：“至于你，我想……可能是另外一个惊喜。”
这句话说得云山雾罩，艾瑟尔根本没听明白，但此后无论他如何追问，汤姆也不肯多说，最后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作为结束。艾瑟尔立刻不敢继续多问了。
他只好抑郁地折腾那条蛇，可是无论他怎么大声呼唤，或者用指节敲箱子，小蛇也只是悄无声息地趴在箱底。于是艾瑟尔又忍不住向汤姆发问：“汤姆，你能让它动一动吗？就一下。”因为怕汤姆恼火，所以他立刻又加了一句，“我觉得它可能快要死了，汤姆，我想你应该问问……”
汤姆冷冷地看了他很久。直到艾瑟尔欲盖弥彰地瑟缩了一下，汤姆才用低哑的嘶嘶声对那条蛇吐出几个词，艾瑟尔本以为小蛇会很快打起精神，变得欢快起来。可出乎意料的是，翠绿纤细的小蛇虽然动了，却只是茫然地转了转头，片刻以后重新病恹恹地趴在了箱底。
艾瑟尔大惊失色，连舌头都捋不直了：“它它它，它不会是真的……要死了吧？”
汤姆古怪地看了艾瑟尔一阵子，对他摇了摇头：“不是，它应该没事，就是有些饿了——我想它听不懂我的话。”
艾瑟尔的惊讶更甚：“你的蛇佬腔不好用？”
“不，不是我的问题。是它听不懂我的话，我想这对于它来说可能太难——它太小了，也太蠢。”
艾瑟尔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可是它刚才说话了，不仅是你，连我都听见了！”
汤姆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近乎古怪的神情，他好像是思索着，许久以后把手覆在玻璃箱子的上面，那条小蛇依然毫无所觉地昏睡着。
“也许那念头太强，也许那句话它想了很多遍或者很久……它能清楚地说出来也不容易。”
汤姆轻描淡写地回答。他低头审视着手中的书目，重新核对了一下：“你还差一根魔杖，”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看了艾瑟尔一眼，低声自言自语：“这个可不能买二手货——我们还有很多事儿要用它做呢。”
奥利凡德在对角巷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占据了一块小小的位置，门面破落得仿佛明天就会关闭。两个人走进商店坐在长椅上，等待奥利凡德先生的出现。
“十三英寸半长，紫杉木，里德尔先生。那根魔杖在我这儿呆了很久了——力量太强，要不是你我还以为它会卖不出去。”浑浊的浅色大眼睛猛然出现在两人上方，奥利凡德先生俯视着两个男孩：“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你，里德尔先生——它还好用吗？”
“好极了，奥利凡德先生。”汤姆礼貌而疏离地回答着。奥利凡德先生的眼睛转向艾瑟尔，露出一丝微笑：“我知道……魔杖，对吗？在奥利凡德这里，你会得到最好的。”
接下来轮到艾瑟尔，他本以为挑魔杖是个力气活，没想到奥利凡德只看了他一眼，就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了然微笑，随即用极为迅速的动作挑出一些盒子摆在艾瑟尔的面前。很快地，艾瑟尔就拥有了“适合自己”的魔杖——这是奥利凡德先生的原话，艾瑟尔可没看出来这跟细细的小木棒有什么不同之处。
“十二英寸长，橄榄木——高贵、优美，而且坚韧，我早就知道……”奥利凡德把魔杖放进匣子装好，递给艾瑟尔。艾瑟尔接过来：“知道什么？”
奥利凡德先生深深地看他，在嘴角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知道……很多人都喜欢这样的魔杖，你不会是唯一一个，孩子。”艾瑟尔把匣子握在手中，他知道奥利凡德后面想说的原本肯定不会是这句话。
他看着奥利凡德，确定了他不会继续说下去，只得同汤姆一起走出了店门，奥利凡德先生在他们后面注视着。
他们重新穿过那道小天井和破釜酒吧的吧台，从荒凉的街道向返回孤儿院的方向走去。
艾瑟尔其实很不愿意回家，但是比起跟汤姆呆在一起，似乎独自一人窝在狭小的房间也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对了，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有一条蛇——尽管不太活泼。
“汤姆，”艾瑟尔踌躇了一会儿，觉得最好还是征求一下汤姆的意见，毕竟这条蛇是他弄回来的，“我们应该给它起个名字。”
汤姆看了玻璃箱子一眼，“纳吉尼。”
“什么！”艾瑟尔惊恐地看向小蛇，险些没拿住手中的箱子。
“不喜欢就随便改——一条菜蛇的名字，以后不要让我来起。”
艾瑟尔沉默地把箱子抱回了家，心情十分复杂。他不相信这病恹恹的小家伙会是那条凶狠残暴的吃人蛇，它看起来根本不可能长到那么大——最重要的其实是，艾瑟尔已经有点喜欢上了它。
所以它不能是纳吉尼，绝不。
艾瑟尔在杂草疯长的园子里埋了很多捕鼠夹子，纳吉尼——他还没想好别的名字，艾瑟尔告诉自己——需要补充一些食物，再这么下去它会饿死。而且艾瑟尔也喜欢把自己埋藏在许久未打理过的灌木和杂草丛中，至少不会遇到嫌恶的目光。
艾瑟尔不太喜欢纳吉尼吞噬食物的样子，但是蛇都是如此，他不能苛责一个动物的天性。但至少在他跟小蛇坚持不懈地交流中，纳吉尼似乎已经学会了回应他——尽管汤姆始终认为纳吉尼至今没有自我意识，是条愚蠢的蛇。
“纳吉尼，你今天看起来不错。”艾瑟尔笑眯眯地把手伸进箱子里，冰凉的触感缠上手腕。
纳吉尼晃了晃头。
“纳吉尼，我想你应该是饿了？”
纳吉尼晃了晃头。
“既然如此，我们去看看收获。”
纳吉尼晃了晃头。
“又是空的……纳吉尼，你吃面包吗？我昨晚留了一块。”
纳吉尼晃了晃头。
“既然你同意了，我就把它扔进去了。”
纳吉尼晃了晃头。
“你怎么不吃？天哪……真浪费。”
纳吉尼晃了晃头。
“既然你承认错误，好吧，咱们再去看一眼，也许现在有老鼠了。”
纳吉尼晃了晃头。
“明白了还不跟过来！”
纳吉尼晃了晃头……然后游动着细小的身躯，跟在男孩的脚步后面。
这就是艾瑟尔与纳吉尼的交流方式。汤姆对于屡教不改的艾瑟尔甚至实施过高压政策，然而面对一张泫然欲泣的委屈面孔他也没法说什么，至少纳吉尼的反应在艾瑟尔的解释下充满人性，而不是汤姆所说的——只有野兽的直觉和本能。
汤姆嗤笑他：“你在越过蛇佬腔的部分直接教它英语？”
艾瑟尔尴尬地撇过头，用身体挡住汤姆的视线，继续真诚地对一条蛇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