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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八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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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骑士频繁的来往于魔法师的房间,当然这对于韦伯来说是一件好事,肯尼斯•艾尔梅洛伊先生彻底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位骑士身上,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而且因为迪卢木多•奥迪那先生经常光临,魔法师先生房间里多出了不少美味,倒是大大的丰富了韦伯念书时的饮食。
迪卢木多•奥迪纳先生性格开朗、说话风趣且精通音律,作为相处的对象而言他要比自己的魔法老师更容易相处,韦伯和他在一起相当愉快。不过那位先生并不是一个只会打架的武者,他的洞察力并不比韦伯认识的所有人差。那位先生显然是察觉到了韦伯现在所处的尴尬状态,“如果你想要回去的话,”他逮着一个机会坐在年轻的大公身边轻声说道,“倒不是没有办法把你送走,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韦伯抬起头警惕的看着对方,“先生,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大公殿下,王妃殿下虽然认为这里铜墙铁壁,但只要有人就不可能没有漏洞。”骑士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想要离开是很正常的,王妃想必很快就会明白强行将你扣留在这里毫无用处。”他说道这里,敏捷的接住了对面魔法师掷过来的水晶球,“肯尼斯,他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这样保护他没有意义。”
“闭嘴!迪卢木多•奥迪纳,我必须提醒你,我们以前的主从协议早就已经结束了,在你送我到达时钟塔的那一刻起,你不再是我的从者,我也不是你的主人,还有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保护这个小子了。”魔法师咆哮起来,自从骑士先生进驻这个房间之后,他的脾气显然大了许多。
迪卢木多•奥迪纳再一次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里带着一种相当强的蛊惑性,哪怕是肯尼斯这样强大的魔法师也忍不住愣了一下,“先生,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主人,那么这样称呼如何?好了肯尼斯,你知道我的意思,这位年轻的大公也应该知道你教授他魔法的原因,”他转过头侧身看着韦伯,“就如同你所知道的那样,魔法师的神经非常脆弱,如果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会被魔法反噬,最后的结果将极为凄惨,”他朝肯尼斯那边努努嘴,“他亲眼见过自己尊敬的老师丧失理智将自己烧死的场面,说到底他虽然是个嘴巴很坏,实际上是个好人,他不希望有魔法师血统的你最终也走上这条道路,所以请不要奇怪为什么他不教你真正可以用的魔法。”
“够了!”魔法师先生再一次叫起来,随着他的叫声紧随而来的是无数水银,但很遗憾这种攻击对于费奥纳骑士团的副团长来说只是挠痒痒的程度,“肯尼斯,别这样。”骑士叹息着将攻击统统挡了下来,“没有人有权利替别人决定人生,直接一点的告诉他,如果现在不学会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日后说不定回因为太过高兴或者太过悲伤而死,这不更简单吗?明明知道他的打算、知道我的打算,却在房间里布下防止窃听的魔咒的不是你吗?”
被彻底说破自己打算的魔法师先生冷哼了一声,召回水银转身走出了房间,他重重的甩上门一如前几天一样散发着浓重的怒气,这种生人勿进的气场让周围所有的侍女统统退到了一边。
那种样子就好像是背上写着“不要理我”的如同小孩子发脾气的模样,让韦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虽然以前也曾经做过这种事情,但自从伊斯坎达尔出现之后,好像再也不曾这样闹腾过,如今却在比自己要打上十几岁的老师身上再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其实相当好笑,只是这种愉快并没有持续几秒,很快韦伯就收回了笑脸变得严肃起来,“正如您所说,我的确有意最近回去。”
“……那这样如何?”
迪卢木多•奥迪纳先生提出的建议听起来非常诱人,首先他会伪造一封来自培拉的书信,理由可以随便写一个,比如说粮食歉收这种不痛不痒但必须大公亲自处理的事情,算好了日子伪装成使者来这里,“考虑到时间,这封信措辞一定要巧妙、含糊,不能让人抠出时间上的毛病,不过这个你不用太担心,费奥纳骑士团里有各式各样的人才,要伪造一封信并不难,但你回去又能如何?”骑士先生缓缓说道,“你回去也就最多只能暂时远离这些纷争而已,但是恕我直言,有些事情早一些接触并不坏。”
韦伯并没有答话,迪卢木多先生说的的确没错,但对于他来说伊斯坎达尔的吩咐才是最主要的,既然伊斯坎达尔希望他回去,那么自己就应该回去。
年轻的骑士见他没有回答,又继续说道,“恕我直言,按照大公殿下您现在与皇帝陛下之间的关系,日后一旦皇帝掌握实权,您的前途绝对不可估量,而培拉地处偏远、周围也相当危险,随时随地有征战的可能,单纯从未来来说,这里其实是最好的地方,不过看你的样子,显然是下定决心了吧?”
韦伯笑了笑耸耸肩算是回答,他既然决心已定就不会因为这么一句两句而动摇,“虽然说,很对不起陛下和肯尼斯先生,但我有必须回去的理由,所以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这是举手之劳,只是无论如何这毕竟是伪造的书信,在开始欺骗之后必然有被人揭穿的一天,所以请你想清楚,如果皇帝陛下知道你在欺骗他,后果会非常严重。”骑士的善意劝告并没有让韦伯更改他的想法,谎言的确相当可恶,但这个世界并不能只靠说诚实来解决问题,“如果日后皇帝陛下发现的话……我会如实告知。”年轻的大公笑了一下,“我会告诉他,用谎言去圆下一个谎言,这没有意义。”
骑士看了他两眼,最终点了点头,突然凑到韦伯耳边轻声说道,“关于信的事情,请不要让肯尼斯先生知道,他素来古板,是绝对不会同意你用这种方法跑的。”
这句话再次掀起了韦伯对这两人关系的好奇,他忍不住好奇的提问,“那……如果是他,会怎么做?”
“正大光明的打一场,魔法师眼里的那种正大光明,就是彼此鞠躬,然后同时出手,这样的打发,按照他的意思这是最具有古典绅士风度,贵族一般的决斗。”迪卢木多说道这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这个不适合你,你才13岁,魔法只不过入门、剑术估计只会最初级的步法,让你用我们的法子是不对的,所以我愿意提供一些帮助。”
他说的话、用的形容词很难让韦伯把这一切和外面那个脾气很差的魔法老师联系在一起,年轻的大公试图想象对方鞠躬、然后念咒的模样,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一切好像有些可怕。
韦伯低着头闷笑了一会,朝着骑士感激的点了点头,便就此将这件事情摆在了一边,迪卢木多•奥迪纳是个守信的人,既然他给予了承诺,那么就一定会做到。
这点韦伯觉得自己不需要任何质疑。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的相当顺利,没几天之后一个自称从培拉而来的使者风尘仆仆的带着信来到了公馆,他带着一封来自远方的封地、大公馆管家的亲笔手书,在感激王妃教导大公的同时,隐约希望到大公在离开公国7个月之后可以暂时回到培拉,主持一些必须由他主持的政务。
这是一个非常理所当然的要求,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王妃在权衡了一会之后也大大方方的准备放韦伯离开,倒是在皇帝那边略微的遇上了一些小问题,不过也因为皇帝被王妃带走而顺利解决。
韦伯可以回家了,当然在知道这点时候他非常高兴,但同时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伴随着他,如果说这是一种“可能会发生什么”的下意识的话,那么在第二天发生的一切就足以证明这种不安是切实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