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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   请帖上的名字写得不止是漂亮,铁划银钩,凛凛的还有一股气势。齐贝川淡淡的瞟了一眼,没说话。

      助理沉默了一会儿,问他:“齐总,需要把您晚上的时间腾出来吗?”

      这事其实是一个疏忽,请帖是三天前送到公司来的,可是漏在了秘书那儿今天才被发现,齐贝川晚上原本是有安排的,所以助理问他的语气不免有些忐忑。

      齐贝川拿着那帖子敲了两下桌面,眼皮一抬拿起电话打回了家,舒言正在屋内发呆,突然响起的铃声几乎把她吓着了,齐贝川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情绪,只问她:“晚上干啥呢?”

      “不干啥。”

      “那陪我去一个宴会。”

      舒言想也不想的拒绝。“不想去。”

      “真的?”齐贝川哼哼的调子,慢慢的说:“张宁坤的生日宴会,真的不去?”

      舒言沉默了几秒。“去。”

      齐贝川回去接她的时候正赶上造型师离开,推开门却见她正坐在阳台上发呆,此时太阳已经西落,余晖将她的礼服拉成一道薄薄的剪影,远远看去像是一只归家的燕子,她低垂着头,嘴角微抿着。

      齐贝川过去抽走她手里的东西,一看,却是一张支票。他略略一想便知道是前几天在游轮上她赢的钱。舒言一回过神就去抓那支票,齐贝川原本比她高,又故意把手举着,舒言被礼服裹着伸不开手脚,抓了几下都没能抓回来,渐渐的就有些恼。“那是我的,还给我。”语气就像个生气的孩子。

      “你天天盯着这支票看,究竟在看什么,我也没见你多瞪了一个零出来啊。”齐贝川把支票还给她,鄙视的看着她。

      舒言不理他,提着裙摆往里走,走到床边把枕头拿起来,然后把那支票放进枕头里,齐贝川从衣帽间拿了衣服边换边看着她,末了实在忍不住开口:“藏得像防贼似的,谁稀罕,以为谁没见过那几个零似的。”

      “我的钱,爱怎么藏怎么藏,关你什么事。”

      齐贝川挺喜欢她这语气,跩得跟什么似的,不过面上却是极不屑的表情,哼哼了两声拉了她的手往外走。

      舒言在车上问他:“张宁坤过生日怎么想起请你?”

      “景山酒店的项目前几天签了合同,张宁坤悬在心尖的石头落了地,心情好,生日宴当然要好好操办了。”齐贝川用手指搅着她的手发,一束一束的往他手指上缠,缠满了又放开,他玩得专心,以至于语气平静得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情。

      舒言还记得齐贝川指责她背叛他就是因为景山酒店的事,这么些日子舒言多少也想明白了,多半是张宁坤搞的鬼,那个男人的眼神太过阴沉,舒言手紧渐渐收紧,却突然啊的低叫了一声,她抬头恼怒的瞪着齐贝川。“你干什么扯我头发。”

      他恍然大悟的松开手。“唔……对不起。”

      舒言紧紧的护着头发,又躲远了些,车窗外的街景风一般逝去,她咬咬唇,竟觉得抓扯的地方真的有些疼。

      张宁坤的生日宴并没有齐贝川讲的那么夸张,虽然请了一些人,但规模并不大,有点类似于家庭式的宴会,宴会在花园里,由公关公司安排布置,除了酒水糕点以外,还有专业的工作人员负责烧烤,客人想吃什么,挑好之后交给工作人员,之后只需要等待即可,当然,有兴趣的,也可以自己动手。

      张宁坤只和齐贝川打了一个招呼后就离开了,整个过程张宁坤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也没分给她一个。张宁坤离开后齐贝川就带了她去挑吃的,他对张宁坤的行为没有发表任何评价,对她也没有任何反应,舒言并不知道齐贝川想没想明白上次的事,相较于上次他的雷霆怒火来说,这一次,简直是太平静了。

      舒言被他拉到了食材区。“鸡翅,要吗?”他戳了一根翅膀在她眼前。

      舒言看他一眼,点点头。

      “鲜贝呢?”

      舒言仍然点点头。

      “小牛排?”

      舒言心不在焉,仍然只是点点头。齐贝川倒是一副兴高彩烈的模样,哼着歌,又挑了一些东西放在碟子里。

      挑完之后他把东西送去烤,甚至还极有兴致的拉着她要自己烤,舒言不太喜欢那味道,拿了一杯酒走远了一些。

      公关公司把整个场地布置得温馨且雅致,花园边种着一圈郁金香,这个时节盛开着,在灯光下精致得像是一副画,和花一样精致的这幢别墅,别墅不大,可设计却极为用心,夜空下,灯火通明的别墅似乎变成了一件水晶雕成的艺术品,光华流泄,如水银一般灵动,华美之极。

      有这样的效果除了设计的原因,实在是因为大量玻璃的缘故,光影在通透的空间中交织勾勒,如梦似幻。

      别墅的每一间房都亮着灯,房间的布景既独立存在又完美的融合成整体,像是漂亮的拼图,一格一格的零碎拼成完美。从左看过去依稀能看清——第一间房是书房,书架错落。第二间是客房,温馨宁静。第三间……,舒言的视线在最后一间时停住了,因为最后一间除了没有开灯之外,还依稀能看见了一个人影。

      一瞬间许多的画面都涌上了她的脑海,最深刻的却是那天齐贝川气急败坏的模样,他说她背叛他,那么愤怒的指责她背叛他。

      舒言几乎抓不住手里的酒杯,她猜出是张宁坤在搞鬼,可没想到齐贝川指责的原罪在这儿。本能的去找张宁坤,却见他匆匆的屋内走去,跟在他身边的佣人神情紧张。

      舒言略一迟疑,往齐贝川的方向看了一眼,齐贝川正折腾着他的烤架,看起来兴致颇高。

      舒言提起裙摆跟了进去。

      客厅空空荡荡,一进去却不见了张宁坤的身影,,舒言往楼梯的方向看看,过去。

      楼梯走完便是走廊,二楼的走廊很宽,地上是厚厚的地毯,高跟鞋踩在上面仿佛踩在云上,舒言扶着墙,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除了从花园传来的音乐声,四周并没有其它的声音,那间关着灯的房间就在不远处,舒言朝前迈了一步,谁知脚一歪,她跌坐在地上,好在地毯软,并没有摔着,只是这一瞬就听见一道凌厉的男声。“张萝芙,你简直就是自找的。”

      心脏骤缩了一下,舒言立即站起来,推开旁边的门躲了进去,她留了一小条缝,没等多久就看见张宁坤从那间房里出来,他走得很快,脸上的神情称不上好。看见他下楼之后舒言立即出来朝那间房走去,她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女人略略惊惶的声音。

      “萝芙,是我,舒言。”

      一瞬间却是死静。

      借着外面的光线可以看见床边地上一道浅浅身影,她瘫坐着,仿佛一颗没有根的萍,舒言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她拿开萝芙捂着脸的手,一摸,却是一脸的泪痕。

      “他打你了。”

      张萝芙忽然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却又不敢哭得太大声,于是就成了一种极为压抑的抽泣,一下一下的,尖尖利利。

      “没事的,没事的。”

      她却哭得更加厉害,嘴大大的张着,可是却只有一点微弱的声音发出来,像是痛到失了声音的干嚎,只有那眼泪,大颗大颗的,不断的往下淌。

      舒言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想萝芙需要的,大概不是安慰,只是一个可以让她哭泣的肩膀,她不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可一定不是好的。她连问,都不敢问。

      张萝芙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她抹抹眼睛,说:“上次你让我办的事,我求人帮了忙,事情有了一点眉目,你弟弟,是被人绑走的,这是有人看见的,至于被绑去了什么地方,那个人他查不到了。”她说得并不连贯,语调里仍然带着哭音,于是听在舒言耳里,只分外的觉得难受。

      舒言点点头,几次张嘴,最后却只有两个字:“谢谢。”

      张萝芙摇摇头,只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这本来就是我答应你的。”

      舒言沉默,隔了许久才说:“对不起,我没办法带你出去。”

      张萝芙仍然摇摇头,只是又渐渐垂了下去,垂得深深的,像是一只驼鸟。“我知道……我……知道……的。”

      隐约的,能看见她眼角的泪光,舒言只觉得再无任何话可说,因为任何语言都是苍白。

      回去的时候舒言情绪十分低落,齐贝川把她抱在怀里,她一动不动,齐贝川有些讷闷,也就安静的看着她。舒言视线一直看着窗外,良久之后往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口说:“齐贝川,我发现一般情况下,你对我还是挺好的。”她的声音平静,仿佛在就事论事。

      “开窍了。”他的声音也十分的平静,也仿佛在就事论事。

      舒言沉默,好一会儿之后才笑笑。“你说我是不是也成了斯德歌尔摩症的患者,明明,我是一个受害者。”

      齐贝川抬眼看着车窗外面,沉默。

      舒言在快到齐宅的时候睡着了,睡得很沉,齐贝川抱她下车也没能把她弄醒,他把她放到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他看着她许久,最后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吻才关门离开。

      “先生。”阿修在门外等他。

      齐贝川慢慢的往书房走去。“交待你的事,办好了吗?”

      “办好了,只是,您为什么要让乔小姐见张小姐。”

      “阿修,让一锅翻滚的水冷下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他说着垂下眼,许多事多想一想,就想明白了,上次的事,张宁坤在虚虚实实引他上当,这是其一,而舒言和张萝芙之间,一定有秘密,这是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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