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ALL]《洋葱》（全）》阿塔[danheta]

8、第 8 章

　　scene 8
　　（雨声，脚步声）
　　彩子。
　　你？你怎么会？……
　　哦，我的律师保释我外出三十八小时处理私人事务。
　　你来献花？
　　是啊。
　　白色的百合。藤真很喜欢这花。
　　不，他喜欢是因为Glover，我父亲喜欢，那是祖母的名字。Lilian。
　　你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真相。因为你说过你想要知道。
　　那么告诉我。
　　（脚步声）你的肩膀都淋湿了，藤真说过你不太会照顾自己。
　　……（吸气声）他还跟你说什么？
　　……很多，你要在这里听完的话，可能会感冒。
　　我们去你的车里说。

　　（脚步声，车门拉开又关上，引擎发动声）
　　这样暖和点。
　　谢谢。
　　就从最早以前开始说起吧。从我们在孤儿院的时候……
　　好的。
　　我记得米乐孤儿院外面是一条铺满红砖的路，那里住的都是矿工，两层的政府房都已经有四五十年的历史了，前院很低，水路管道都锈得脏兮兮的，总有野猫在上面爬来爬去。汽车都停在后面，小孩子经常喜欢在车旁边转来转去，那时候他很喜欢看那些猫，因为它们来去自由。虽然那时候他身体很不好，但我并不知道那种病随时都会死，我只知道他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他想要找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要念书，要重修我们的孤儿院。他和我完全不一样。好吧我知道我废话很多，但是让我说吧，不然我真不知道要说给谁听。
　　我不喜欢孤儿院的规矩，也不怎么守规矩，那里所有的人都讨厌我，他们经常把我关在阁楼上以示惩罚，其他的小孩，……孤儿院里没有人敢和不守规矩的小孩在一起，要知道他们什么都怕，没吃的，没床睡，没人领养……，只有和我住在一起的藤真，他当我是兄弟一样。那场火灾发生在半夜，藤真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很容易就醒了，那次我被困在阁楼上面，门从外面被锁死。藤真用他母亲留给他的银十字架把门锁捅开，然后救我出去，那是他母亲唯一的遗物。
　　我记得当glover的车开进来时他看着那车的眼神。当时我们两个都坐在屋顶上，他对我说，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用比那个还好一百倍的车载你回来这里看看。
　　当我们一起从顶楼走下去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那时候我决定，或许我不会是那个开着加长林肯的人，但是只要我有一个penny，花它的人肯定是藤真。
　　他在孤儿院的时候最希望得到的就是金钱和健康，这两个我一个都给不了。我希望他跟我回日本，而他想要找到那个叫Kaida的小孩，他的弟弟，我从来都不想勉强谁，所以当glover来找我对我说想要带我回家的时候，我说，或者你带他走，或者我带他回日本。
　　仙道……
　　你听我说，他当时并不同意，他说他可以收养藤真，但是他要带我回家。我拒绝了，他要我再考虑。但是不可能。我不会跟他回去的。我母亲，你不是也调查过吗？原本是他的高级雇员，后来因为怀孕所以辞职了，我一直怀疑是glover逼她辞的。舅舅说她是一个为了工作可以什么都不要的人，甚至当年外婆的葬礼她都因为在长岛做技术指导所以没有赶回来。我母亲后来发疯了，89年的时候我舅舅带我来旧金山看过她，她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认不出来，我想或许她真的接受不了glover不爱她的事实吧。舅舅把她接了回来，是的，就是那年夏天，她在温泉洗澡的时候被我按在水底溺死了。我知道你或许不信，但是当时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清醒的，她叫我阿彰，她说帮帮妈妈，所以我就按住了她的肩膀……她最后都在微笑。是的，我没有撒谎，是我杀的人。Glover他的指控没错，法院的判决也没错，都没错。这个就不说了，反正坐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笑声）母亲在日记里说日本是一个龌鹾的，畸形的岛屿。我到横滨的第一天，正好看到了樱花，舅舅牵着我的手，我穿着淡蓝色的短浴衣和富园叔叔亲手做的木屐走在粉红色的樱树下，第一个想法就是我应该带藤真一起回来的。真的，我真的欠他太多，我什么都不能给他，我当时真的很后悔，我想哪怕明天他就死了又怎么样？我不该只留了封信就丢下他一个人在英国的。
　　但是一切都太迟了，那是我第一次后悔。我知道他出了车祸，失去了记忆，我知道他被送进寄宿学校，是学生会主席，还是篮球队教练，我知道他也曾经很荒唐，“dady\'s bad boy”这就是跟Glover扯上的后果，他简直没有隐私。然后他二十一岁了，和你订婚，再然后你逃婚，让他成了一个笑话。
　　我不是！我没有！我一直爱他，我只是害怕！
　　是，没有人不害怕，你怕他以为你是为了他的钱？还是你怕他并非真心爱你？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再然后他来到日本管理Glover在日本的分公司。
　　所以你就尾随他……
　　对，我想见他，我以为他见到我就会记起一切，我奢望他原谅我当年的不辞而别，我想要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希望……
　　可惜你错了，车祸留下的伤害是永久性的，他永远记不起你是谁。
　　不，Glover告诉了他一切，和你猜测的不同。所以他找到了Kaida，然后来到了日本。
　　怎么会！他派人监视他的一切，他甚至收买他所有的朋友，要他们离开他，他怎么会那么好心告诉他一切……他根本……
　　所以藤真一直知道，他和Glover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甚至连继承他财产都不可能。但是他真的很想Glover爱他。他失去了十岁前全部的记忆，他把Glover当做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因为血缘的缘故并不疼爱他，他做什么他都不满意，但他还是努力取悦他。
　　你怎么知道？（冷笑）那藤真为什么要扳倒他？
　　藤真在寻找Kaida时发现Glover违法的证据，而他想要给我一份干净的财产，所以在劝说Glover失败后，他开始搜集更多的证据。那时Glover决定不再让他插手内部事务，甚至开始伪造合同和帐目。其实他的身体已经快要不行，所以他决定加快进度，让一切都有所了结，他知道Glover一直希望我回去，所以他就亲自来找我。
　　他告诉你这些？
　　是的，藤真失去了记忆，他已经不再是米乐孤儿院那个拿着银十字架撬开门锁放我出去的那个藤真，他只希望我回到Glover身边，在他找到足够证据把Glover送进监狱前，他希望我继承Glover的一切，他认为那是我应得的。
　　然后你们起争执……你将他推下了楼？
　　你还是想要知道？无论真相是什么？
　　是的，无论是什么。
　　我们喝醉了酒……
　　他并不爱喝酒！
　　是，我对他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他活着的时候陪我在日本看看樱花就好，所以那天我们喝了酒。他说Glover爱我胜过一切，我说我爱他。
　　（发抖）你说什么？
　　你听清楚了，我对他说我爱他，比朋友更好，比兄弟更亲，我说我爱他。
　　（发冷）不，不。
　　我亲吻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我抚摸他的时候他没有拒绝，所以我就继续，我脱他衣服的时候看到他微笑了一下，很平静，然后他就回吻了我。
　　（哽咽）不，不，怎么可能。（哭泣）不，不。
　　当时我们两个谁都没有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所以当流川进来的时候他看到我们正赤裸的坐在席子上，所以他揍了我。大概他以为我□□他哥哥。（笑声）
　　（短促的呼吸声）什么？
　　我们两个打了起来，藤真在拉住我的时候没站稳，被他撞得摔下了楼。我打电话叫急救车，然后让他赶快离开，他不肯，非要留下来陪藤真。我就对他说，除非你想逼死藤真。他铁青着脸离开了。（大笑）可爱的小孩。
　　怎么会，为什么会是这样？（哽咽）他不爱你，他不会的。
　　谁知道呢。你想要真相，这就是真相。信不信都由你。
　　（拉车门的声音，车门被用力摔上。跌跌撞撞远去的脚步声）
　　（喃喃的）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在米乐孤儿院里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他。除此以外我什么都不要。
　　（暴雨声，闪电，雷鸣）
　　（压抑的哭泣声，百合花蕾枯萎的声音）

　　There are many ways of going forward, but only one way of standing still.
　　- 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