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m)sherlock Holmes 同人]一八九零年圣诞节》道**斯

17、13

　　我亲爱的读者们，如果不是出于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个故事原本是不会出版与你们见面。另一方面，当我想要用真相来捍卫我那位著名室友的英明睿智时，真相本身对他的形象就是一种极大的损害。我很难用哪个词汇来描述我当时的心情——当我跳下卡尔·卡特先生的马车，提着裙子一路狂奔着跑回法兰西银行，不出我意料之外，我那位室友果然正处在“见到你很高兴我很需要你”的极端状态之中。他正被迫以癞蛤蟆的姿态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因为一个银行警卫一屁股坐在他头上，而另一个警卫正踩着他的屁股。我听到他徒劳地大叫着。
　　“我才是真正的福尔摩斯！快放开我！”

　　情急之中，我从脚上拽下我的高跟靴子，狠狠地朝其中一个警卫砸去。趁着他低头躲避我的靴子攻击时，我冲上去扑倒了另外一个，这样我那位狼狈的室友才有机会从地上爬起来。我跟我扑倒的那位警卫扭打到一起。实话说，我打架不像Sherlock Holmes那样因为受过一些训练而富有章法，我靠的就是经验和直觉，我拿膝盖猛击对方的下身要害，用裙子盖住他的面部，来抵消他的反抗。这位警卫在我的裙子底下嘟嚷叫骂着，我忙于搏斗，一抬眼睛，就看到有更多的警卫从法兰西银行冲出来了，并且他们统统带着枪。我一下子跳起来，将我的长裙撩到了腰部，露出我漂亮的半透明白色蕾丝内裤，——在吊袜带上准备两把手枪总是很必要的。
　　“快拔枪！Holmes！”

　　Sherlock Holmes从我大腿上抽走了一支手枪，而我则抽走了另一支。手枪里都装好了子弹，我用嘴咬开保险，一枪就打断了法兰西银行招牌上悬挂的玻璃制的榭寄生装饰灯。灯重重砸在了地上，暂时阻断了警卫们向我们冲过来。我正想向我的室友炫耀一下我那堪称百步穿杨的枪法，就听见我那位和背紧靠着背的室友大声叫道：
　　“你这个十足十的蠢货，你是要抢银行吗？快！看那辆马车！钻石就要被带走了！”

　　我看到一辆悬挂着巴黎警察署标志的马车从法兰西银行里徐徐驶出，并且马车夫戴着帽子，穿着制服，十足的警察装扮，他已经扬起鞭子，开始加速。Sherlock Holmes冲上去想赶上马车，但是银行的警卫们立刻就端起枪准备向他扫射了，下意识间我挡住Sherlock Holmes。不过我那位室友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背对着这些警卫，但他一感觉到来自身后的威胁，他就掀起裙子，从两腿间拔出一枚烟雾铳，往后扔去。霎时间法兰西银行门口烟雾滚滚，警铃大作，到处乱成一团。Sherlock Holmes已经像个臭虫一样，跳上那辆疾驰的马车，紧紧不放手。马车门突然打开了，一件东西被扔出来。Sherlock Holmes没有提防，被撞回到地面上，和被扔出来的东西滚作一团。那不是别人，正是被五花大绑的巴黎警察署代理署长伯纳德。Sherlock Holmes把昏迷不醒的伯纳德踢给我，自己又再次冲了上去。幸运的是，我看到我们的老相识，巴黎警察署的迪比克署长，穿着他标志性的黑色大衣和长筒靴，骑着快马从前方的路口猛冲出来。这辆马车不得已放慢了速度，使得Sherlock Holmes抓住机会再度跳了上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相信我的读者们已经从报纸上读得够多了，但出于完整性，我在这里依旧不厌其烦地向大家再介绍一次。当Sherlock Holmes再度登上马车并且扯开车门后，枪响了，不止一声。Sherlock Holmes用脚将装着钻石的手提箱踢了出来，但他自己却被击中了。几双手在空中摇摆，争抢那批钻石。迪比克警长从马背上跳起来，抢先抓住了手提箱。我注意到他将手提箱牢牢地抱在手臂上，深深地看了我那位从空中被击落的室友一眼。而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迪比克警长从另一个方向跳下马车，急匆匆地向我们跑过来，他今天既没有穿大衣也没有穿靴子，而是还穿着度假时花里胡哨的东方浴袍。我抬起眼睛去看之前那个始终用大衣蒙住半边脸的迪比克，但是他已经凭空消失了，只剩下那匹马还徘徊在街角。可是此时此刻，不论是宝石，还是这世界上别的任何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毫无价值的。我唯一知道的是，Sherlock Holmes倒在我的怀抱里。这个过程在我的记忆里有点儿缓慢，我甚至都不记得子弹是怎么打中他的。他的碎花裙子飘起来，我疯狂冲过去接住他，臂弯变得很沉。我和他一起视线往下看去，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洞，在靠近心脏的位置，血正从那里面流出来。

　　“我要死了吗，亲爱的？”他低下眸子看着自己的伤口，声音里面带着一丝恐惧，“我觉得你在我眼前变得有点模糊了。”

　　“我还能听见你说话，Holmes，我马上来帮你包扎。”

　　“我觉得很疼，John，这个位置我准是要死了。”
　　但是他紧紧抓住了我试图帮他检查伤口的手。
　　“你能听见我说话那太好了，因为我还有件事情没告诉你，John，我买了份高额的意外人身保险。等我一咽气，你就能变成一个百万富翁。你知道吗，当我买了那份保险后，我感到我的人生轻松多了。因为我终于能够给你留下点有用的东西了，作为你过去忠诚陪伴的报答。”
　　Sherlock Holmes始终盯着我的脸，用一种贪婪的方式。
　　“金钱和时间终会冲淡悲伤，亲爱的，我相信你会是那样的，任何人都会是那样。你会过上你一直想过的那种很好的生活，你可以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你不可以再说话，这样对你的伤口不好。”

　　“不，我必须要把话说完，John，在我说完之前我决不能咽气，上帝保佑，”他的胸口急促地呼吸着，这样就有更多的血流出来，“你记得一定要找A&E保险公司索赔，我这绝对是被谋杀的。你认识弗兰科·比奇医生吗？对，他几乎是巴黎最著名的外科医生了，等我断气了后，你可以请他来填写死亡证明书。我相信巴黎警察局迪比克警长会为你出具一份富有法律效力的案件报告的，还是英法双语的。你最好还需要找在法国的驻英大使出具一份身份证明，洛克福德爵士他认识我，为人正直可靠，因为我们入境时用的是化名。你要知道，只要你有一丁点儿地方有所遗漏，保险公司那些家伙们就会找各种理由来攻击你，然后拒绝索赔，特别是涉及这么大一笔金额。”

　　当他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他突然就闭上了眼睛。我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这使得我怀里的Sherlock Holmes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噢，为什么我觉得是天亮了，是圣诞老人的雪橇来接我去天堂了吗？”

　　“不是，”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是广场上的灯亮了。”

　　“那正好，”Sherlock Holmes急急忙忙地说，“我刚要咽气就想起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说完，亲爱的。不能把那末大一笔钱就这样交到你手里，不然不出一两年，你就会把它们挥霍殆尽，一个便士也不剩。所以当时签了保险后，我就和苏格兰银行的基金经理签了一份合同。如果保险生效，这笔钱就会自动流进他们的基金里。他们会按比例逐年支付给你，如果你确实有所需要，你才可以动用剩下的款项。”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但我大脑完全一片空白。
　　“……”

　　“我想，”他紧张地看着我，说，“你还会帮我照顾我妈妈吧，我猜她一定会很伤心。确实，我的存在就一直让她伤心，但如果我不在了，她就会更伤心。还有，你能吻我，和说爱我吗？”

　　“你要是现在死了我就再也不爱你了，混蛋！”

　　“我想也是，你不愁找不到新妻子，”他轻微地摆摆头，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将视线投向远处，“我看到圣诞老人了，还有他的大口袋。他会把我装进口袋里带走，是吗？我想这次我终于要死了，真好，是在你的怀里。”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只看到广场上亮起的灯光，越来越聚拢的人群，迪比克警长焦灼的眼神和被逮捕的犯人。我小声说：
　　“没有什么圣诞老人，Holmes。你不许再说话，我送你去医院。”

　　但是Sherlock Holmes抬起眼睛，祈求般地看着我。我知道现在他的伤口非常痛楚，我只好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如果可以的话，我最想听你说，比起梅丽·摩斯坦那个讨厌的女人，你更喜欢我的□□。我从没有告诉过你，我一想到你跟那个女人度过缠绵的夜晚，我胸口就痛得喘不过气来，比现在这会儿还要痛得多。我曾经对你说，只要你不抛弃我或者肯花一丁点时间在我身上，我就会很满足。但那实际上不是真的，我贪心地希望你是专属我一个人的，是我私人的，我根本就忍受不了跟任何人分享你。但我知道，”他睁大眼睛，费尽力气看着我，他的大眼睛里全是我的倒影，他喘了一口气，慢慢地说，“我知道我不配，我根本就配不上你，John。”

　　“你这个混蛋！蠢货！缺心眼的讨厌鬼！自私！无耻！”
　　我浑身发抖，不可遏止地叫骂起来，我的舌头完全不受我大脑控制，任凭这些脏话疯狂地奔涌而出。但事实上，我心里明白，我们两个都是自私鬼。我们都害怕自己是痛苦的那一个，所以争先恐后地要让对方痛苦。我大吼大叫，我看着他闭上眼睛，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渊，而我将永远活在那种极端的恐惧之中。我突然开始憎恨他，这就是他用来惩罚我曾经背叛过他的方式。他一动不动，血从他的胸口大量涌出来，沾到我手指上，像火焰一样让我疼得发烫。这就是他用鲜血画下来的咒语，他上天堂，我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