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绮梦》蝶香香

52、十四爷府中明憧憬

　　这不正是自己想看的吗？为何现在站在门前却踌躇不前？

　　十四爷站到身前，挡住自己仍停留在门匾上的视线。

　　“你该不会是想我抱着你进去吧？”被他这一吓倒是清醒了。十四爷见我眼中已经没有迷离的神色，才又拉着我进府。

　　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走进这座对自己而言颇为神秘的府邸，一路都不敢东张西望，好奇的心思都没了，只剩内心的忐忑不安。

　　府里的人见到十四爷纷纷向他请安，却对他身后的自己投来奇怪的目光。隐约听见有人小声议论：“爷身边儿的那女子是谁啊？”只觉得如果颈椎允许的话，可能这头怕是要低得更有柔韧度才是。

　　十四爷拉着自己路过中庭时，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其实也不是勇气，低得太用力脖子酸了。却瞧见完颜氏和一个未曾见过的少妇站在不远处，她看见我很是惊讶，十四爷没有停下介绍的意思，只好远远的点头示意，她也如此对我回礼。

　　走到一处院门前，十四爷才停了下来，转过身，微笑着，“把眼睛闭上。”

　　瞪眼看着他，他欲伸手，却只停在半空，“不是要我动手吧？”

　　把眼睛闭上，算着偷偷的睁开一丝缝隙。

　　“不准偷看。”十四爷竟猜到自己的心思，目光仍停在我面上，这次只能乖乖的把眼睛闭好了。

　　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又领着我进门，不时提醒脚下的障碍物，“等下。”听见他转身关门，心却在身后门被合上的那瞬间惊了一下，声音不大，但足矣令自己心颤。

　　十四爷又牵着我走了几步，才停下，在耳边轻声说：“好了，可以睁眼了。”

　　睁开眼，一个精致的小院惊现在眼前。嶙峋假山立在水塘之中，水塘被石子小径环绕，小径尽头建有雅致的玲珑石亭，亭后一箭之地一幕瀑布与水塘相连，闻水声如鸣佩环。

　　石亭右侧延伸出卵石幽径，终点座落着雅致的游廊小阁。幽径旁种植各类树木，分四季，布局精细，认出其中有自己喜欢的樱花，梨花和桃花。游廊转角的空地里竹梅相伴。美轮美奂，如坠梦中。

　　“喜欢吗？”十四爷在我耳边轻轻的问。

　　“喜欢…”失神在眼前的美景中。

　　“喜欢就好，以后嫁给我就住这儿了。”迷茫中悄然泪下。

　　“傻丫头，怎么落泪了？”十四爷将我揽在怀里。

　　抑制不住泪水，眼中的水雾朦胧了他俊朗的容颜，“花了不少心思吧？”

　　他淡淡地笑着，装作沉思状说：“嗯，我算算，从第一天有府邸开始，就在这里打造了，一草一木都没假手于人，绝对是本人辛苦劳作的成果。不过亭台楼阁就不是自己做的了，也做不来，但这图纸却是敝人几年的心血。”

　　一时间心潮澎湃，更是难以自抑。

　　十四爷慌乱的从怀里掏出丝巾，擦去自己如雨般的泪水，“好了，好了，是想感动你来着，但也不要哭成这样啊！给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十四爷怎么擦也止不住我的泪水，索性不擦了，将自己抱在怀里，不停的哄着，“别哭了，哭得我心都乱了。听话好吗？”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没几年的心思真的设计不到如此细致，即便是构思恐怕都是万分劳心费神之事，这份感动无以言表。

　　好一阵子才平伏下来，十四爷溺爱中带着责备的说：“以后不许你这样哭了，知道吗？我难受。你若流泪，我的心也会跟着流泪。”

　　点点头，十四爷温柔地牵了我的手，领我走到小阁门前。轻轻推开门，呈现在眼前的是连着书房的小厅，温润典雅。细微处的雕花，让整个房间充斥着春暖花开的浪漫情怀；夸张的大型雕花，虽然显眼，但和细节融和，带出视觉的冲击，恰到好处。

　　右手边书桌上放有雕琢着芙蓉的砚台，就连悬挂的毛颖都有细小雕花的处理，茶具也都是女子喜爱的雅致式样。件件都独具匠心，巧夺天工。

　　“为什么？”溟茫的望着他。

　　十四爷疑惑的凝视着我。“什么为什么？”

　　“我值得你那么对我吗？”以前伤他不少，他却默默地做了那么多。

　　他暖暖的一笑，“值得。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相比几个哥哥的强势，惟有用真心了，让你知道世上再没有人如我这般，没人能和我争。”

　　“如果当初的选择不是你呢？”付出没有回报会是怎样的心伤？

　　十四爷温柔地搂住我，“没有如果。还记得阿哥所第一次遇见的情景吗？”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摇了下头。

　　“十三哥拉着你去玩儿，你却回头看我，眼中那恋恋不舍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所以我才要你看清你自己。”他这么做是值得的，或许真如他所言那时起已注定不能逃离。

　　十四爷握起我的手，走进左侧的房间，才知道是卧室，风格与细腻程度同外间类似。

　　十四爷淡淡地说：“一直在想是否将小孩的房间设在园子里，还是觉得这里只能属于我和你。”

　　听他突然提起孩子，温热浮面，见他正欲转身，躲过他的视线佯作欣赏旁边的物件。

　　“婉婷，你在看什么呢？”忘记自己的手还在他的手里握着，十四爷拉我到他怀里低声询问，才发现我此时眼神中的异样。

　　十四爷会心笑着，低头，他的唇略带着初冬的冰凉渗透进心底。他不停地索取着温存，酥软无力。他伸手将自己拦腰抱起放在旁边的床上，带着喘息令我避无可避地躺在床里，温软缠绵。

　　十四爷转头的瞬间，看见他眼底的隐忍，他沙哑着说：“去园子里坐会吧！”

　　坐在凉亭里时，呼吸尚未均匀，望着水塘的微波，不敢与他对视。十四爷在身后温柔地环抱住自己，静静地没有言语。

　　良久，在耳边对我低语：“丫头，你竟然敢放纵我！”刚缓过的情绪被他撩起，面颊炙热。

　　“以后就这样陪我说话好吗？”微微的点了下头。

　　院门外小安子传话：“爷，八爷、九爷和十爷来了。”正欲起身，十四爷却未松手。

　　“就一会，他们不会进来的。”他低声告诉自己，才安心靠在他怀里。

　　十四爷对小安子说：“知道了，你先奉茶，让他们等下。”

　　又对着我低声耳语：“抱着你觉得很满足。”

　　温润的唇在耳际滑过，耳垂上落下他浅浅的一吻，呢喃般地对我说：“出去了，他们等着呢。不然就真的说不清了。”

　　起身后，他牵了我的手，干咳两声，换了嗓子，“别再脸红了，他们会笑你的。”觉得他经常做画蛇添足之举，原本已经好好的了，又被他一句话撩得面上微热。

　　十四爷握着我的手走到前厅，见到三位爷，他们均是呆滞的表情，又都会心地笑了起来。坐在十四爷边儿上，不敢出声儿，他们聊着一些自己不想关心的话题。

　　四人都不时的转头瞧我，露出诡异的微笑。

　　不识相的十爷最终忍不住调侃十四爷：“十四弟，你可从来不带女眷出席茶会的。”说完意味深长地盯着我。

　　九爷也接了十爷的风，“我也很有兴趣知道你刚才怎么出来那么迟。”心一沉，放在桌上的手肘滑了一下，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十四爷伸手扶住我，对两位爷说：“别吓她了，吓得她话都说不出来了。”几位爷开怀地笑了起来。

　　八爷温润地接了句：“为人兄长，岂能欺凌弱小。都别说了，看把弟妹吓得。”

　　真生气了，也许是为了掩饰心里的慌张，狠狠的向八爷瞪了过去。心想，他们起哄就算了，你平时如此温润，也帮着他们欺负我。

　　惊见八爷忧伤的眼神，令自己呆滞了！十四爷转头看见我俩的目光，却没不悦之色，淡淡笑着。

　　移步饭厅时，八爷故意放慢了脚步，在我身边低声说道：“好好待十四弟，他的确很疼你。”

　　不禁想起他送我的字帖上的那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望着他加快脚步离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异样，停驻瞬间，原来十四爷的话是真的。　　

　　总觉得别人默默做的才能令自己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