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情义两难舍其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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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八爷、九爷和十爷走后，十四爷坐在我对面，沉默着。
虽然八爷在席间不着痕迹地解释了下，但十四爷的脸色仍旧不好看。
最后他起身留下的只有一句话：“你究竟想要给自己找多少麻烦？”
看着他生气地转身离去，自己却没有生气，因为知道他会再回来，也因为八爷知道当时只是因为自己刹那的怜惜。
昨夜十四爷在他们面前一直都微笑着，但笑容很空洞，愉悦从未到过他的心里。有时候觉得他懂，但有时候又觉得其实他不明白，一直未解释，怕他以为自己在掩饰。
不知不觉，骑着马，走到十三爷的府邸前。自己失笑了起来，每次心伤都会想起他，但每次却因此伤了他。
自私地把十三爷当成了最佳的听众，自私的要他借给我肩膀支撑自己无助的情伤，自私的要他陪着自己流泪，却故意忽视他一路听着这些心事走来眼里的那抹神伤。只是自私的把他当成了我的知交好友，忽略了他对自己的感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下马，深深地吸气，平息掉心里的落寞，才走到府门前。守卫已经和我很熟悉，只是过来帮自己牵了马去。
踏进府门，看见管家来伯，他满面笑容地向我请安后才说：“爷在后院，格格要我通传吗？”
在这个时候还时常来看十三爷，他府上的人早就当我是他府里的贵宾了，但自己却觉得很是惭愧。自己进进出出都很少有人过问，就象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人一般。
笑笑说：“不用了，来伯。我自己进去吧。”他点点头，回头去吩咐人准备茶点。
走进那个来过无数次的后院，见到十三爷的嫡福晋也在，向她点了点头。
十三爷在她身边的案上挥毫疾书着，没抬头，只是漫不经心地问着：“来啦？”好似我们之间多年前就有种默契，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桌上的那张书法成品，“般般放下，事事都休，静对小轩梅竹？”没想我的一句话，他竟然记在心里，不过也好，这样看淡一点，对他未尝不是件好事。
“你看，现在有梅有竹，写起来真的会有一番感触。”十三爷对我一笑，此时梅花已含苞待放，正娇艳欲滴地凝聚在枝头，和身边的翠竹交相辉映别有一番风味。
嫡福晋对着我行了个礼，温婉地说道：“格格，妾身不打扰你和爷叙旧了。妾身下去打点别的事情了。”
正要出言阻止，心想是自己来打扰了他们才是，但十三爷却淡淡地说：“随她去吧。她对我们聊天的内容不会感兴趣，与其在这里陪着我们无聊，不如去做点别的自己喜好之事。”我也惟有点头。
十三爷放下手里的笔，看着我，淡然地笑着问：“怎么？十四弟又惹你不开心了？”
摇摇头，“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不想再自私地继续伤害他，不能把每次来的目的都变成让他替自己分担心里的郁闷，既然来过了，那就当已经向他倾诉过了吧。以后要学着不让他再为我的事情不开心，学着不再依赖他的倾听。
十三爷走到旁边的花鸟亭里散漫地坐下，悠然地说：“以前是我和四哥每天下朝都去你那里坐坐。现在也不错，你隔三差五的也来我这儿坐坐，也算对我有情有义了。”
信步走到他身旁也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惆怅着说：“情和义，实在是很难两全的。”不由得想起昨日因为对八爷的义，伤了十四爷的情。
十三爷笑了笑，似乎有些了然，“两全只是世人给自己找的麻烦，让自己变得忧伤起来的借口。不能两全，就舍其轻。”
看着他，想着假如有一天，让他选，他又会选谁？自嘲地笑了起来。
“又在想傻问题了不是？别庸人自扰了。”有时候真的觉得他越来越了解我了，不说出口的事，他也能看懂八分。
站起身，长长地舒了口气，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得睿智呢？”
十三爷爽朗的笑声在身边骤然响起，“等你不再自扰的时候。”两人默契的微笑。
“我搬到京城里了，皇上赐了个府邸给我父王。”我转移了话题。
十三爷挑眉微笑着说：“有机会我去你的新园子坐坐，记得给我留个位置便是。”
看着种了竹子和梅花旁边的那间雅致的小阁，淡淡地说：“留着的。”
有时候觉得情分到了我们这层面上已经是很超脱了，即便是两人没什么话可说，坐在一起各做各的，各自思考着自己心底的事儿，也不会觉得尴尬。
十三爷眼里闪过一丝惆怅，“也不知何时才有机会！”
看着他此时的模样，自己也有几分伤感，但又不想他情绪太过低迷，“何时都留着的，你几时来都成！”
十三爷看着我会心一笑，“好！定不会失约的。”
沉默片刻，十三爷起身眼神有些悠远，“婉婷，你也要记得！无论何时，我这里都有你的位置，也一直都为你留着。若你哪天愿意了，我也都随时候着。”
和十三爷聊了很久，虽然一直没说我真正走到这里的缘由，但心里却已经释怀。尽管话题总是天马行空，他也都能和我说上不少的话。
走出后院的时候，十三爷没送我，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来去，总觉着这样才是最好。或者这就是君子之交吧！如水般清淡，却沁人心脾，尽管自己只是个女子。
远远的看见嫡福晋站在大门旁边，好似在等什么人？
心想，难道除了我，还有别人前来探视？
嫡福晋见到我出来，朝自己走了过来，才看懂原来是在等我。
平时很少和她说话，来来去去不是问好就是告别，别的话记忆里却好似找不到，自己对这个时空男子家的家眷都不是那么想亲近。见她专程等我，确是很意外的事。
对她露出一抹微笑，她走过来向我行礼，忙拉住她的手臂说：“嫡福晋客气了，其实以后不必如此，礼多了就生分了。”
嫡福晋看着我的目光中带着点幽怨，细语说道：“格格，可否耽误你点儿时间？妾身想和格格聊聊。”她的目光却飘向了我身后小院的院门，估计是不想十三爷知道她来找我。
心里约莫猜到几分，哪个女子乐意见到自己的夫君待别的女子比待自己还好？
点点头，微笑着问她：“可有地方坐坐？站在这里总是不成的。”心想还是给她留下点儿好印象才是，顺着她的心思找个能说话的地儿。
嫡福晋侧身示意自己跟她走，领着我走到一间幽静的小屋，入内后朝外看了看没人注意到我们，才把门合上了。
然后走到我跟前，又施礼一拜，再次扶住她说：“眼下方便了，请嫡福晋明示吧。”
嫡福晋幽幽地眼神看了我一眼后，温婉地说：“皇上如今圈禁爷，妾身也不知道爷几时才能重获自由。”
接着叹了口气，“其实一直以来，妾身都知道，爷心里很难受。他幼年丧母，皇上待他胜过其他兄弟不知多少。如今却从天上掉到了地上，爷心里哪能好受？”
点点头也惆怅地应道：“我知道的。”
嫡福晋略带忧虑地说：“格格，每次你来的时候，爷的脸上才有笑容，眼里才有生机。妾身知道自己比不上格格在爷心里的万一，只求格格多来看看爷，让爷的心里好受些。”说着竟啪嗒啪嗒的掉下了眼泪。
自己倒是被嫡福晋的这番话说到傻了眼，原以为她会说些吃味的言辞，其实却一心想着十三爷。不觉为她的痴情有些感动，也为自己总是看低人感到自惭。
于是拉住她的手承诺道：“我定会尽量抽时间来看十三爷的，到时嫡福晋莫要嫌我打搅你们夫妻才是。”
本是句想逗她开心的玩笑话，她却好似认真了，着紧地说：“格格，妾身不介意的。只要爷好好的，妾身什么都不介意。”不过她却仍然没有藏住她眼底的那丝哀怨。
淡淡地对她解释：“我和十三爷此情无关风与月，嫡福晋可别这样说了。”
嫡福晋有些忧伤地看着自己，眼中带点儿泪花，“格格对爷是无关风月，但爷对格格的情，妾身却是看在眼里的。他至今……”她似乎想起什么，欲言又止。
自己也不想她把窗户纸捅破，于是赶紧再次应允她：“我尽量来就是。”
嫡福晋欣然地点点头，带点怅惘地喃喃说道：“妾身知道这样很为难格格，也知道格格心中之人是十四弟。但为了爷，妾身只好难为格格了。”
听着她的话，心里也挺难受，对她微微地摇头，“福晋没有难为我，真的。”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情义两难舍其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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